“沒什么對不對的。別人的事情我們能插手的有限。而且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他天性聰明善良,隨他媽媽多一點,可又不像媽媽那么懦弱卑怯。你以為你那幾句話就能讓他對路少松的抵觸心理消失嗎?”
小孩子的叛逆心理就是大人讓做什么他偏不做。
他討厭路少松,對路少松的做派自然看不上,又怎么會去學?
這也是他讓蘇鸞多接觸嘟嘟的原因之一,這張白紙總要有人在上面作畫的。
如果讓蘇鸞來,這孩子潛移默化多少總會存點善心。
蘇鸞本身也不是什么春善的圣母心,帶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太過肉包。
“希望嘟嘟會好好的吧!
蘇鸞也知道她干涉不了太多,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歪頭靠在慕遇城肩頭。
剛才情緒太過激動了,心里多少還有點難受。
“別想太多,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慕遇城把手指輕輕按在她微紅的眼皮上,手上的溫度讓她因為剛哭過而有點酸脹的眼皮舒服很多。
“你倒是把我昨天說的話還給我了。”
蘇鸞嗔了一聲,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
關于葉氏的事情她能冷靜對待,這時被嘟嘟哭的勾起了情緒,倒收不住了。
“夫人說的都是金玉良言,為夫不敢忘!
慕遇城低頭,輕笑間溫熱的氣息灑在她額頭上,暖暖的,格外安心。
“貧嘴。今天好歹是別人的婚禮,我們這樣似乎不太好!
蘇鸞站直身體,注意到往來賓客偶爾瞥過來的視線。
這里雖然清靜,但經理辦公室畢竟不是獨立的,旁邊除了幾間辦公室,還有會客室休息室茶水間之類的地方。
“有什么不好的?我們也沒有在婚禮臺上。而且是他路少松死乞白賴請我們過來的,不給他添點堵多不好意思。”
慕遇城彎唇笑著,聽到外面響起炮竹禮花的聲音,拉著蘇鸞下樓觀禮去了。
雖然興趣不大,但畢竟是人家婚禮,不去觀禮躲在一邊反而扎眼。
蘇鸞身份尷尬,被有心人認出來,還不知道要把話說的多難聽呢。
“遇城,鸞鸞。”
兩人剛下樓,就聽到一聲呼喊。
蘇鸞順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葉行止和林映月,旁邊不遠處站著一身白西裝的幻言。
幻言很少穿白色的衣服,乍一看有點白馬王子的味道,冷峻的氣質吸引了旁邊很多女人的眼光。
“你們怎么也來了?”
蘇鸞穿過人群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在林映月和葉行止身上轉了轉,眼底帶著些許曖昧。
兩人身上的禮服是同款同色系的,像是情侶裝一樣,乍一看郎才女貌很相配。
“聽幻言說要過來,正好一張請柬能帶兩個人,我們就過來湊個熱鬧。”
葉行止笑容滿面,把林映月的手臂抓起來挎在自己手臂上,志得意滿。
“湊熱鬧也不用貼這么近吧?”
蘇鸞眼里含著揶揄的笑意。
林映月眼里泛起一絲羞惱,手臂一動就要抽回來。
“映月是作為我的女伴來的,人這么多怕走散了。倒是你們,今天早上出門這么早,我們來了以后也沒看到你們呢!
葉行止一把抓住林映月的手不讓她退縮,看著蘇鸞的眼睛里透著無奈。
蘇鸞剛回來的時候哪有現在這么調皮,現在都敢開他玩笑了。
“下面太吵了,我和遇城到樓上坐坐。表哥,魅力依舊啊。你看旁邊那么多女人都看著你呢!
蘇鸞適可而止,看著走到面前來的幻言,朝不遠處努了一下嘴。
幻言看也不看,只深深的看著蘇鸞:“她們看的不是我,而是在嫉妒你比他們漂亮!
“表哥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一流,我都快要相信了。”
蘇鸞心里驀地一跳,笑著說了一句,看向門口,“誒,新人來了!
外面鞭炮聲漸漸停歇,門口走進一對璧人。
路少松穿的深藍色西裝,耳朵上依舊戴著一只耳鉆,嘴邊的笑容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五官在燈光下柔和了幾分,越發漂亮。
他站在門口,目光在人群里漫不經心的掃過,最后定在蘇鸞一行人這個方向,嘴角的笑容更濃。
林映華身上的禮服拖著長長的裙擺,被兩個可愛的小花童托著。
孩子們一點也不怯場,規規矩矩的站著。
林映華一臉幸福,小鳥依人般靠在路少松手臂上。
直到此刻,她還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給路少松了。
喜歡了那么多年,十五歲就把身子給他了,可他對她總是若即若離,像逗貓逗狗一樣逗著她玩兒。
可她心甘情愿。
一臉幸福的抬頭看向路少松,想在他臉上看到和自己同等的幸福,想和他分享心里幾乎滿溢的甜蜜。
臉上的笑忽然僵了一下。
他確實在笑,而且笑的很漂亮。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她發現了蘇鸞。
很奇怪,女人掃視人群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要么是最愛的人,要么是情敵。
她甚至沒注意到最近一直躲著不敢見的林映月,一眼就注意到了蘇鸞。
蘇鸞不知道在和慕遇城說什么,笑的眉眼彎彎,兩個人明明站在人群里,卻像在獨立的世界里,眼里只有彼此,別人都無法融入。
她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路少松一眼,依舊在笑,只是眼神像淬了毒,看的她不寒而栗。
“路少……”
林映華弱弱的喊了一聲,成功把他的視線召回到自己身上,只是那眼神里的情緒讓她頭皮都要炸了。
“我們要結婚了,你可以喊我少松!
路少松勾起嘴角,聲音溫和。
林映華愣了愣,怔怔點頭。
這一天是她期待了好久好久的。
路少松就站在她的旁邊,馬上就會在所有人面前宣誓成為她的丈夫。
他那么溫柔的對她說:你可以喊我少松。
這明明是她期待的,為什么心里空蕩蕩的,仿佛什么都得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沒得到。
依稀間她想起了十五歲那年主動獻身。
當他要離開的時候,她得意忘形,喊了一聲少松。
當時他回頭看她,也是這樣溫柔的笑,眼底的邪氣讓人心頭發寒。
他說:叫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