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離開,江蔓就直接帶上安容安易兩個人去了z國。
不管怎么樣,總要給凌淑薇一個交代。
她上飛機前給z城別墅的司機開車去機場。
下了飛機誰也沒通知,直接到蘇家去了。
敲門沒人回應,江蔓以為凌淑薇不在家,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
電話打了兩遍也沒人接。
“會不會是蘇太太出門忘記拿手機了?要不我們晚點再過來?”
安易看了看緊閉的大門。
江蔓早上到現在就沒怎么吃東西,就在飛機上的時候被他們半強迫的吃了一點餅干,喝了一杯果汁。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他們不能讓江蔓待在這里不回去。
江蔓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二樓。
心里忽然一緊,吩咐安容:“安容,你不是會開鎖嗎?把門撬開。”
安容愣了愣,從身上取出一張卡片走過去開鎖。
“這不好吧?”
安易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江蔓發現了什么。
“淑薇不是那樣大意的人。她就算出門沒拿電話,也絕不可能還開著窗戶。”
江蔓解釋一聲,眉頭皺的更緊了。
心里暗暗祈禱,希望沒事。
蘇家用的是防盜鎖,開起來有點麻煩。
但對安容來說問題不大,搗鼓了兩三分鐘就開了兩道門,三人得以成功進入。
雖然已經過了春天,但天黑的還是蠻早。
這會兒天色已經有點昏黃了。
大廳里寂靜無聲,仿佛人真的外出了。
“啪”。
安易打開了玄關的開關,燈光瞬間驅散黑暗,房子里亮如白晝。
江蔓一眼就看到了凌淑薇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安容安易,你們去樓上看看。”
江蔓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
很簡單很耐用的機型,手機磨損不是很嚴重。
就連手機殼也是透明的顏色,簡單的就像凌淑薇這個人。
“夫人。”
安易忽然在樓上喊,過于嚴肅的聲音讓江蔓的手腕顫了顫,險些拿不穩手里的手機。
“蘇太太死了。”
安易的聲音接著響起,江蔓手里的手機終于不堪重負,砸在茶幾上,彈了一下滑出去,堪堪停在茶幾邊緣。
“快打電話報警。”
江蔓吩咐他一聲,抬腳往樓上走。
二樓主臥里,凌淑薇衣著整齊,睡容恬靜,嘴角還勾著淡淡的釋然弧度。
在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個錄音筆和一個白色藥瓶。
也許是怕吃的少了不夠,白色藥瓶已經空了。
安容走過來把錄音筆拿起來遞給江蔓。
江蔓定了定神,按下播放鍵。
“鸞鸞,從你爸死的時候起我就有了這個念頭。只是看你一個人那么辛苦,媽媽想陪陪你。
現在遇城的病也好了,媽媽也放心了。
你不用難過,你的親生父母那么有權勢,我再也不用擔心你會受委屈了。
我終于可以去陪你爸還有我們的女兒了,他們等了我這么久。
對不起,我一直把你當我的親生女兒。但我太想你爸爸了。
鸞鸞,你要幸福,媽媽死后會保佑你。”
錄音不是很長,凌淑薇的聲音也很平靜。
江蔓看了一下錄音時間,正是早上八點多的時候。
那個時候,蘇鸞正在他們的誘騙下喝下那碗雞湯。
他們因為不想讓凌淑薇擔心,所以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只告訴了她慕遇城的病好了,卻沒說是轉移到了蘇鸞身上。
卻沒想到會因此害了她。
江蔓擦了眼淚,給葉淮彥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
然后又打了幾個電話通知。
蘇鸞現在被路少松帶走了,不能參加凌淑薇的葬禮,他們就要操持這些。
有李巖西在,慕遇城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
聽到凌淑薇自盡的消息時臉色變了變,不顧李巖西的阻止,帶著一臉青紫連夜回了z城。
同行的還有葉淮彥和幻言。
葉輕潼因為第二天還要趕通告,雖然想和幻言一起去,卻只能作罷。
凌淑薇的葬禮是在第二天早上八點舉行的。
警察來抽了胃容檢驗,確定凌淑薇是死于吞服大量安眠藥,又有錄音筆作證,就案自殺結案了。
慕遇城一聲不響的主持了葬禮,雖然一臉青紫顯得有點狼狽,但身形俊逸挺拔,消瘦的脊背繃的筆直,全程不發一言。
只在來賓致禮的時候沉默的點頭還禮。
“遇城,節哀順變。”
李巖睿也來了,抬手拍拍慕遇城的肩膀。
慕遇城點頭,眉目清冷。
臉上雖然還是青紫,但李巖西給他用了藥,看起來并沒有瘀腫,也不算難看。
而且有他的氣場撐著,生生把最后一絲狼狽給驅散了。
另外一邊的幻言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李巖睿心里嘆了口氣,之前江蔓已經和他說過了,他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慕遇城對凌淑薇并沒有多少感情。
在她利用慕青峰要為蘇明業報仇之前,他是打心底里尊敬她,把她當長輩對待的。
但蘇鸞為她受傷,甚至在受傷之前她還說了那么傷人的話。
后面更是因為她,導致他們處處受制于白靜柔。
如果不是蘇鸞找到親生父母,并且親生父母還挺有權勢,他很有可能還要娶白靜柔。
但不管怎么說,她畢竟是養育蘇鸞十三年的養母。
蘇鸞不在,他有義務為她送葬。
這,在他心里也不過是徹底報償她對蘇鸞的養育之恩罷了。
“凌伯母,你怎么能丟下鸞鸞不管呢?”
桑一一紅著眼圈,看著那張黑色照片。
照片里,凌淑薇笑意淺淺,眉目溫和的注視這她。
她和蘇鸞關系好,沒少往蘇家跑。
如果說在場有誰對凌淑薇的死有幾分發自內心的難過的,絕對要算她一個。
“鸞鸞不在,我答應了要照顧好你的。明明前天你還笑著跟我說話,怎么今天就變成一張照片了?”
她吸了吸鼻子,站在凌淑薇靈前說話。
沒有人不耐煩,反而聽她含淚的控訴,心里莫名又多了幾分悲戚。
“一一,別太難過了。這是伯母自己的選擇,你別哭壞了身體。”
司奕走過來遞上一張紙巾給她,伸手扶住她肩膀。
“凌伯母怎么忍心丟下鸞鸞?”
桑一一接過紙巾先擦了擦眼淚,然后堵住鼻子用力擤了一下鼻涕,淚眼模糊的被司奕半拖半抱的帶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