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柔的情況,一直都不好。
若非白靜柔生在豪門,從小用貴重藥物養(yǎng)著,怕是早已經沒命了。
慕遇城即便不特別關注,對白靜柔的情況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聽了白擎剛的話,他沉默了兩秒,轉而對蘇鸞說,“鸞鸞,我們進去看看靜柔。”
“好。”
蘇鸞輕聲答應,清麗的眉眼間神色溫和。
看著慕遇城和蘇鸞進去病房,白擎剛耳邊回蕩起剛才和白靜柔的對話。
“爸,慕大哥呢?”
“他在蘇鸞的公司。”
“我暈倒后,不是他抱我下樓,送我來醫(yī)院的嗎?”
“是我抱你下樓的,他沒有跟來。”
“爸,你怎么不讓慕大哥抱我呢?”
……
走進病房,蘇鸞一眼看見躺在病床上,臉白如紙的白靜柔。
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聽見腳步聲,才朝門口看來。
視線觸及慕遇城英俊的眉眼,她眼里頓時迸出欣喜的光芒,激動的一手撐著被單,要坐起來。
“慕大哥,你,和蘇小姐怎么來了?”
“鸞鸞不放心你,我就陪她來看看。”
慕遇城說到這里,轉眸看向蘇鸞。
后面,該她上場了。
蘇鸞清楚的看見白靜柔眼里的光芒被傷心遮掩住。
她抽出被慕遇城握著手,朝病床前走去,嘴里關心地問,“白小姐,你現(xiàn)在感覺有沒有好一些,剛才你突然暈倒,真是嚇死我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
白靜柔一臉的內疚歉然。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怕是沒有幾個男人看著不心生憐惜的。
蘇鸞微微一笑,“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都沒法跟白總交代。”
“怎么會,我爸知道我的病,也知道我身體很不好。”
她看向幾步外的慕遇城,眼里又泛起一層溫柔,當著蘇鸞的面,也毫不掩飾。
“慕大哥也是知道的,我從小就身體不好,小時候,慕大哥也被我嚇過一次,后來,他為了哄我還背我。”
說起這些,白靜柔眼神里的溫柔越來越濃。
眉眼間更是泛起一層淺淺的笑意。
那沉醉在回憶中的樣子,幸福得令人不忍打擾。
蘇鸞面上一直掛著淺淺地笑,并沒有因為白靜柔那些話而生氣。
只是轉頭,看向幾步外挺拔俊毅的男人。
和她的溫和相比,他神情間一片冷漠,涼薄之色。
對于白靜柔的幸福回憶很不高興。
“遇城,看來你小時候還是個溫柔的大哥哥嘛,你居然背過白小姐,都沒背過我呢?”
蘇鸞假意吃醋的抱怨。
慕遇城眸底掠過一抹深銳,繼而抬腿來到她面前,無視病床上含情脈脈望著他的白靜柔。
眸光溫潤地凝視著蘇鸞,伸手將她額頭的幾根碎發(fā)撥開,“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你要是想讓我背你,那以后我就天天背你,只要你不煩,就背你一輩子。”
落在耳畔的嗓音低沉磁性,帶著亂人心跳的魔力。
蘇鸞心里不自禁地就泛起了一層細密的暖意,帶著些許甜蜜的味道,將她整個心臟都給溢滿了。
望著面前男人如潭般深邃的眸,蘇鸞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分不清慕遇城是演戲,還是發(fā)自內心的話。
可即便是演戲,蘇鸞也被深深地感動了。
以致于,多年后她每每趴在慕遇城肩上,都會想起這一幕。
蘇鸞輕挑的眉梢間染滿了笑意,雙眸亮晶晶地望著男人的俊顏,半真半假地嗔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
慕遇城嘴角的弧度加深。
被笑容點亮的深眸瀲滟魅惑,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蘇鸞有些舍不得移開視線,就那樣望著他,任他成熟的男性氣息在鼻翼縈繞。
氣氛,變得微妙。
他們這幅恩愛的畫面落在病床上白靜柔的眼里,她只覺一口腥甜上涌。
眼里閃過一抹恨意。
抿緊唇,強自將那股腥甜咽下喉嚨,便因腥甜的刺激而劇烈咳嗽起來。
蘇鸞和慕遇城正對視的目光被咳嗽聲打斷,流動在他們周圍的微妙氣氛被打破。
慕遇城看向白靜柔時,好看的眉頭一擰,上前一步傾身按下呼叫器。
“慕大哥……咳……”
白靜柔伸手去抓慕遇城的手。
她剛觸及他手背,慕遇城本能的往后一退,白靜柔身子重心不穩(wěn)的就往床下栽。
“小心。”
要不是蘇鸞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她,白靜柔非一頭栽下床不可。
她的主治醫(yī)生來得很快。
跟著一起進來的人還有白擎剛,看見他女兒吐血,他頓時沖林主任大吼。
被推出病房時,白靜柔回頭眼神哀怨的看向洗手池前慕遇城的背影。
蘇鸞站在病床前,看著不遠處,正用消毒液洗手的男人。
他洗的地方,正是剛才白靜柔碰過的手背。
她抿抿唇,走過去,輕聲開口,“遇城。”
慕遇城聞聲抬頭,眸底深處有著未收起的情緒。
蘇鸞看得一怔。
他眼底交織著厭惡,憤怒,隱忍,還有她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的復雜情緒。
心臟處,猝不及防的一緊。
“洗好了嗎?”
蘇鸞垂眸,視線落在被他洗紅的手背上。
剛洗過的手上還濕濕的,指節(jié)修長的長指都受連累的被慕遇城洗得微微泛紅。
可是,他好像還不滿意。
英挺的眉峰緊緊蹙著。
蘇鸞伸手,直接抓住被他洗得發(fā)紅的那只大手。
慕遇城面色微變了變,眼底的情緒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遇城,白靜柔不是病毒,你沒必要這樣洗。”
蘇鸞故作調侃地說。
慕遇城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看看蘇鸞,又看看被她抓著的手。
忽然手掌翻轉地反手握住蘇鸞的手,將她往懷里一拉,低頭吻吻狠住她小嘴。
蘇鸞呼吸驀然一窒間,另一只手本能的摟上他精瘦的腰。
很快地,她就感覺到他的吻不似平時那般溫柔繾綣,也不似帶著欲意的霸道狂烈。
他是在用吻她來驅逐著什么,又或者說,用吻她來安他的心。
這一認知傳遞到大腦中樞神經,蘇鸞心尖處又泛起一層細密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