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和山匪混戰許久,山匪們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出手就拼命,下手下很準,不少官差都吃了暗虧,身上掛彩。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群窮兇極惡的人逃脫,官差以多對少,差點招架不住,最后還是靠蕭陵川出手,才把山匪們逐一拿下。
“多謝兄弟了。”
官差頭目抖著手,剛剛稍微有不慎,就得被山匪刺中心臟,所以他現在看蕭陵川的眼神,崇拜中帶著感激,這下是遇見高人,不然這條命肯定要交代這里。
“不必。”
蕭陵川擺手,懶得和對方說場面話。明日還要趕路,時候不早,得休息了,不然一會兒小豆包哭嚎起來,整個客棧的人都要睜著眼睛到天亮。
善后工作,那是官差的事,蕭陵川走在當前,旁邊還跟著李海棠和丫鬟婆子。
眾人一看,都有點哆嗦,萬一客棧的人里,還有漏網之魚,會不會在大半夜以殺人泄憤?
眼瞅著距離天亮也就一個時辰,眾人誰也不敢回到客棧里,索性就找那長椅子,擺放著,零零散散地坐在后院里,相顧無言。
經歷過大風大浪,這點小變故根本不算事,夫妻倆帶著豆包回到床上,二人合力哄著小包子。
李海棠拿兒子沒辦法,有時候覺得兒子早慧,聰明的不要不要的,有時候又眼睜睜地看著豆包犯蠢,比方現在。
豆包躺在夫妻倆中間,把手指伸到嘴里啃咬,順便蹬蹬腿,用口水吹個小泡泡。
“豆包,聽話,睡覺。”
李海棠強行用手,把豆包的眼皮合上。
豆包很聽話,閉上眼睛,李海棠見此,剛要松一口氣,就見豆包的眼睛睜開了,偷看她一眼,而后再次合上,一次循環。
李海棠:……
“夫君,交給你了。”
一直以來,豆包都不用哄睡覺,到點就自動進入睡眠狀態,若是尿床了,就咿咿呀呀地叫兩聲。
夫妻倆從來沒為此發愁過。
李海棠心里猶豫,總覺得豆包不睡覺是受到今晚的驚嚇。畢竟娃還小,那些大老爺們都嚇得尿褲子呢。
蕭陵川點頭,心里有點小得意,兒子不聽娘子的,但是卻很聽他的哈。
都說兒子和娘親,但是他家豆包剛好相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依賴他多一些。
豆包長得像他,脾氣秉性未定,反正除了愛吃,沒有一點和自家娘子一樣的地方。
他準備發揮一下,讓娘子對自己刮目相看,卻發現,豆包已經睡著了。
一夜睡得不安穩,以至于第二日起身,李海棠很沒精神。
小鎮上沒有好停留的,還不如坐在馬車上補眠。
收拾好行囊,一行人下樓,卻發現昨日官差頭目正坐在一樓的大堂等人。
昨日他們知府老爺就審問了山匪,但是山匪們覺得求生無望,就不再交待,他們一共多少同伙,現在大老爺也弄不明白。
山匪留著是隱患,所以他一大早就來請人,想讓李海棠幫忙,協助他們辦案。
當然,這個忙不是白幫的,他們老爺說了,山匪掠奪的財物,可以分一半過去。
這可是大好事啊!
官差頭目來了后,聽伙計說一行人還沒退房,摩拳擦掌,想了半天詞兒,就等著說服李海棠幫忙抓人。
不說別的,光是靠嗅覺,就能把山匪辨認出來,鼻子比狗還靈!
“有事?”
對方笑得諂媚,李海棠就覺得沒好事。
“夫人,您真不是凡人,若能得您相助……”
官差頭目說明來意之后,順便拍馬屁,狠狠地夸了一通。
李海棠想也沒想,搖頭拒絕。
她和夫君要趕路去京都,按照夫妻倆的安排,昨日休息,今日要趕一日的路,本來已經起來晚了些,若是不抓緊,到不了城鎮,夜晚露宿又是個問題。
“可是那些山匪手里有幾百條人命啊,若是不抓住,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次犯案?”
官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又拿那些冤死之人說事。
但是,李海棠無動于衷。
作案是山匪,和她有什么關系啊?再者,若是留下來幫忙,也未必就能抓住人。
那種血腥之氣,一兩天之內散不去,若是十天八天的,不沾染血腥,她就沒把握了。
挨家挨戶去找人,十天八天都不一定能把小鎮上的住戶搜查完,更別說村里和周圍的山上。
此時正值夏日,草木茂盛,山匪若是想躲著,隨便找個山頭一貓,有吃有喝,半個月都不用出來。
不是她不幫忙,而是昨日有偶然性,再去找人,可未必那么幸運。
“那您不同,您一定能掐會算。”
官差頭目對此深信不疑,昨日在客棧住宿的山匪都被抓到以外,那個手綁著繃帶的倒霉蛋,身上也有人命案。
不過那人不是山匪,本名李有才,是樊城下屬小縣城人,家里開一間小雜貨鋪子。
李有才的鄰居兩口子,天天晚上行房,叫得很大聲,肆無忌憚,夜夜不休,這才惹怒了他。
他還未娶親,血氣方剛,聽見各種聲音,受不了,就去找鄰居理論。
本來這種事,說不出口,也不好意思提,但是他的耳朵被荼毒幾個月,夜里睡不好,白日開鋪子總算錯賬,損失不少的銀錢。
李有才怒了!
他沖到隔壁說理,誰料那家男主人嗤笑,“人倫大事,你管得著?莫不是嫉妒的?你若有本事,也娶個娘子,讓咱們娘子比一比,誰叫的聲音更大?”
女子叫聲大,代表男子有本錢,這拿出去說,是非常得意的一件事。
就因為這一句話,李有才怒火中燒,他本意是下藥,把二人都毒啞巴。
誰料,夜晚翻墻過去,被隔壁家的男主人發現,李有才沒辦法,和對方打起來,最后因為他有柴刀,成功把人弄死。
弄死之后,覺得不過癮,又整死了那人娘子。
清醒過來后,李有才收拾包裹,手上綁著繃帶就逃了,若不是山匪事件,他決計不可能被抓到,早已經離開樊城,到異鄉去討生活,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