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做目標的官差,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山匪身上,倒是沒看清楚婆子的舉動。
誰也沒想到,婆子能做這么極端的事,在場面僵持的時候尋死。
眼看,婆子距離官差只有幾步之遙,而官差還在愣神中,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李海棠看到,嚇了一跳,一著急,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安全起見,蕭陵川正抱著小包子,他察覺到婆子的動向后,估算一下距離,此刻,攔著婆子的話,要費一番力氣,還不一定能成功阻止她。
他低下頭,看著豆包手中抓著的糖塊,搶過來,隨手一擲,糖塊劃了一個弧線,剛好砸中官差的手背。
“哎呀媽啊!”
官差只覺得手背被什么東西打一下,差點砸穿,他齜牙咧嘴,想要舉起手看,條件反射地扔下手中的刀。
是以,婆子自殺未遂,又收不住腳,直接抱上官差的大腿。
眾人:……
婆子閉上眼睛,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料,竟然沒死。
“你手往哪摸呢?”
官差也顧不得手疼,再看大腿上的掛件,那婆子還毫不知情,再用力一點,他褲子就掉下來了。
在場人也覺得不合時宜,奈何場面太過滑稽,眾人忍不住發出哄堂大笑,尤其是官差們,平時也說慣了葷話,嘲笑他失去名節,并且讓婆子負責。
婆子的所作所為,似乎提醒了那位姑娘,她眼神一閃,咬咬牙,她死了沒什么,只要抓住山匪,她感覺自己算是做一件好事。
而后,她對著匕首,當即向前探了一下脖子。
那種匕首的山匪手酸,正琢磨是不是換一只手,他敏感地察覺到,肉票有異動,正好撤出匕首,但是為時已晚,匕首的尖,正要進入到脖子。
與此同時,蕭陵川又動了,這次,他又搶了兒子的糖塊,對著握著匕首之人眼睛而去。
對待山匪,蕭陵川可不如對官差客氣,略微施展內力,緊接著,糖塊直接鑲嵌到山匪的眼睛里!
“啊!”
一聲慘叫響起,山匪當即用手一推,把那位姑娘丟出去。
官差們也不傻,小頭目帶人應聲而上,把山匪們圍在中間。這會兒,其余搜查的人,也發現了動靜,加入到戰團,和山匪們打在一處。
“小姐!”
婆子見此,腿腳發軟,仍舊鎮定精神,爬到自家小姐面前。
“你起來,我看看傷情。”
李海棠把脖子撥拉到一旁,用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還好,山匪猶豫的時候收了手,匕首扎的并不算太深,不然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嗚嗚……”
婆子六神無主,想要開口埋怨幾句,卻又說不出什么,最后還得感謝,因為她看清楚了,是那個抱著小娃的大塊頭救了他們主仆。
“五福,去拿醫藥箱,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李海棠回頭,望了自家野人夫君一眼,發現他就在自己的身后,亦步亦趨地保護著。
就這樣,她突然有無比安心的感覺。
這人是他的夫君,幾乎是站在原地,隨手動作了兩下,就解決了所有問題,讓場面在瞬間扭轉。
然而,豆包很不爽,他不吃糖塊,娘說,糖塊天大了,不能吃下去,所以,他就拿在手里舔著。
原本自己一共就兩塊糖,全被爹爹搶走了!
“哇哇哇!”
豆包大哭,在場眾人多半捂著耳朵,不敢聽這恐怖的噪音,還有人在緊張過后,腿軟的了,有人也跟著豆包一起哭。
天啊,他們就是過路,住個客棧都能碰見山匪窩,差點沒命。
死里逃生,眾人又是悲哀,又是慶幸。
“夫人,奴婢來吧。”
白果在醫館和救援隊都呆了一段日子,包扎傷口對她來說是小事,做慣了的,她接受過去,好讓夫人能騰出手,哄著小少爺。
李海棠無奈地點點頭,所幸那姑娘只是皮外傷,沒有清醒,應該是被嚇暈過去了。
“豆包不哭,娘親明日給你做南瓜餅,咱們還養一只小兔子。”
當娘親以后,哄孩子她早已輕車熟路,只要給的東西,豆包想要,這娃就會立刻停止哭聲。
這會兒,南瓜餅和兔子都是他想要的,所以豆包點頭,很快就不哭了。
蕭陵川低頭看懷里的自家兒子,抽了抽嘴角,好么,又是干打雷不下雨。
官差和山匪大戰,被繩子捆著手腳的倒霉蛋就要跑,被五福拎著木棍,直接給拍倒在地。
她一手叉腰,冷笑道,“你還說自己冤枉,一看你就是犯了事的!”
不然的話,不等著洗清冤屈,為啥會跑路?明顯不正常!
“我冤枉啊,我真不是山匪!”
被抓的倒霉蛋真想撞墻,自己運氣真的差到極點了。
眼下,李海棠還沒時間搭理倒霉蛋,因為脖頸受傷的姑娘已經清醒過來。
姑娘清醒后,四處看一圈,好半晌才確定自己沒有死。
“我苦命的小姐啊!”
婆子又開嚎,這次嗓門比之前還大。
“奶娘,我沒事。”
那位姑娘怕奶娘傷心,一個勁兒的安慰,但是她脖頸受傷,說話聲帶顫動,就疼得面色發白。
“你最好不要說話,以免傷口裂開。”
李海棠說完,歉意地道,“原本我們商量的對策是挨門挨戶敲門,沒想到官差會錯意……”
雖然這一切責任不全在于她,不過害得人家受到驚嚇,又差點丟掉性命,至少也得表示歉意。
誰料,她剛說完,那位姑娘立刻搖頭,也顧不得牽動傷口,“夫人千萬不要這么說,若不是您仁義,咱們客棧的人或許就沒有救的。”
姑娘對李海棠沒有一點怨恨,相反很是感激。
李海棠無語望天,好吧,她又遇見一個圣母!瞧瞧人家這覺悟,絕無僅有!
“若不是您,香梨和奶娘或許都要沒命的。”
香梨姑娘說得一臉真誠,李海棠仔細看她的眼神,發覺她還真的沒說謊,的確是這樣想。
“小姐啊,您就是太心善了!”
婆子一邊說一邊哭,也都是死去的夫人,把小姐養成這般性子,只知道為別人著想,若真是被老頭子納入續弦,還不得被府上的鶯鶯燕燕生吞活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