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娘子總是出餿點子,表現得不在意,只有蕭陵川知道,她是多么的害羞。
他調侃道,“小冊子名不虛傳,難怪娘子在睡夢中還抱著不放,愛不釋手。”
李海棠:……
誰抱著不放了?她聽見有人進門,太過緊張,顧得了這頭顧不得那頭,裝睡的時候忘記毀滅證據。
春娘不愧是過來人,知曉她沒了娘親,即便是作為醫者,有些夫妻間的私密事還是沒經驗,才好心地送了小冊子。
面上羞惱的神色一晃而逝,李海棠迷蒙地睜開眼,打了個呵欠,轉移話題,“夫君,什么時辰了?”
“辰時!
蕭陵川沒揭穿,用細軟的布巾幫著娘子凈面,換洗衣物在火爐旁邊烤了會兒,穿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海棠洗漱完畢,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喝著雞肉粥。
“其實昨晚……”
“娘子……”
夫妻同時開口,對視后,相顧無言,李海棠眨眨眼,又把話咽在肚子里,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秋雨浸濕了泥土,院子里的地面上,留下三三兩兩的水坑。
蕭陵川運了土,把淺坑填平。
李海棠打開窗子透氣,等屋內有足夠的清新空氣,她剛想關窗,正好和從灶間出來的蕭陵川視線交匯在一處,他抿了抿唇,眸子里看不出情緒。
許是察覺到自己昨夜過于奔放,李海棠眼神微閃,動作迅速地關窗。
她心中奇怪,明明一切是她自己愿意并且主動出擊的,可怎么總是感覺被調戲了呢?
蕭陵川看著自家娘子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心中的那處馬上變得柔軟。
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屋里,把她擁在懷中,好好地撫慰一番。
瞧瞧,明明是正經夫妻,有名有實的,卻抹不開臉面,和偷情一般。
關上窗,李海棠的心還在撲通撲通亂跳,昨夜一切對她和他來說,都是親密的體驗。
昨晚仔細低瞧了瞧夫君的健碩的身體,真真是沒讓人失望。
李海棠心頭火,咽了咽口水,她隨手滅了一個炭盆,屋內溫度頓時降低不少。李海棠坐一會兒有些冷,壺里的熱茶都被她喝個一二干。
拿著一條干布巾,李海棠閑不住,擦拭著窗臺,又把屋里的箱子整理一遍。
野人夫君手巧,做了衣架,李海棠把衣衫全部掛在木衣架上,避免了折痕。
懷孕初期是應該多注意點,卻不是每日和提線木偶一樣,在床上躺著,動彈不得。
李海棠用手摸了摸臉,滾燙的,她轉過身,坐在梳妝臺前。
屋內的光線不好,銅鏡模糊,她看不出自己的面色,卻很清楚的看到那一雙蕩漾春水的眸子和微微腫起,顏色略深的唇瓣。
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唇瓣,李海棠就好像喝了花蜜,甜滋滋。
都說新婚夫妻才有新鮮感,日子久了,兩看相厭,就算不是如此,也會被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磨得沒了激情,回歸平淡。
可到她這里,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
李海棠的視線,定格在灶間門口,蕭陵川一身黑衣,正在彎腰劈柴,手起刀落,圓滾滾的木頭立刻變成大小差不多的柴火。
他的動作麻利,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停滯感,他一身勁裝,早已被汗水打濕,緊緊裹在身上,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李海棠忍不住想要贊嘆,能把劈柴都做的行云流水的,除自家野人夫君之外,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夫君,歇一會吧,家里柴禾還有很多!
李海棠拿出手帕,走到蕭陵川身后,他彎著腰,她不用踮起腳尖,不費力用帕子擦拭著他的汗珠。
“無妨,柴禾總是不嫌多的!
蕭陵川放下手中的柴刀,反手握住李海棠柔軟的小手。
昨夜過后,他必須壓抑自己,才能忍住,他只想把她擁在懷中,好好疼寵。
明明心里發狂,蕭陵川卻偏偏要不留痕跡,他暗色火熱的眸子,表達他的心中所想。
反正自從成親那一日開始,無論以后發生什么,他徹底離不開她了。
“夫君,天快冷了,這個時節,咱們還能種點什么菜色?”
家里灶間地方足夠大,里面專門盤了一處火炕,本來是留著幫助雞孵蛋的。
眼下,家里沒養雞鴨,蕭陵川做了個木頭架子,里面裝著山里肥沃的黑土,留著冬日種菜。
不用暖房,也不用刻意地精心打理,灶間要燒火,溫度剛剛好。
等到過年前后,家里就滿是綠油油的菜蔬,夫妻倆加上小弟李金琥,盡夠吃了。
“天冷了,種別的菜有點晚,只能重點耐寒的白菜和菠菜!
尤其是大白菜,土豆,紅薯,胡蘿卜,南瓜等,冬日能儲存,別的類似豆角,葫蘆條,曬成干菜。
“等明日下山,多買點辣椒回來!
家里還有點油鹽醬醋,不過放的日子久了,蕭陵川準備來一個大采買,然后運送上來,娘子想吃什么,他都能做。
住在山里安靜,卻不如城里方便,下山一趟到鎮上采買,一來一回,耽擱不少時間。
雖說已經秋收了,不過村里人卻沒松散,現在開始為過冬做準備。
邊城米糧漲價,菜蔬也不便宜,百姓們日子過的不好,一行人回村的路上,有小販賣活魚,以往人人搶,現在變得無人問津。
價錢貴,又不頂餓,還不如換米糧。
“娘子,你上次說喜歡吃南瓜饅頭,晚上蒸一鍋,家里還有點酸辣的小黃瓜,山雞肉我都用辣椒腌漬了!
蕭陵川把庭院整理一遍,站起身,問自家娘子,“還想吃什么零嘴兒?”
“我還想吃烤紅薯。”
李海棠帶著幾塊紅心紅薯山上,本來打算做紅薯干,沒事嚼兩根打發時間,不知怎么,想到烤紅薯了。。
“恩,我去生火!
對于娘子的要求,蕭陵川向來無條件滿足,這些事都是做慣了的,很快,院子里擺上了個鐵架子。
趁著野人夫君烤紅薯的間隙,李海棠把山葡萄運送到院子里,用鹽水反復洗上面沾染的塵土,裝到籮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