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酉時,天已經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放眼望去,周圍是參天大樹,山里沒別的人家,只有嘩啦啦地雨聲,卻更顯得寂靜了。
屋里潮濕,水汽重,蕭陵川燃了兩個炭盆,熏被褥,直到摸上去干燥,才在凈房的水池中放好水,扶著自家娘子洗漱。
下雨天,在門口看雨,一會兒身上就沾染上潮氣,不洗澡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蕭陵川替李海棠拿了換衣的衣物,又扶著她邁入水池。
池水的溫度剛剛好,白色霧氣彌漫,把李海棠的臉頰暈染成迷人的粉紅色。
她的眼神水潤,羞答答地看著自家野人夫君,讓他喉嚨緊了緊,蕭陵川尷尬地后退一步。
盡管覺得自己自制力驚人,在自家娘子面前,他沒半點把握。
控制不住,后果很嚴重。
想到此,蕭陵川垂眸,極力壓抑著爆發的沖動,不敢再看眼前的春光,他按照老郎中給出的建議,掐算日子,發覺還很漫長。
李海棠絲毫沒有察覺,她只露出一小部分,整個身體都坐在了池水里。
懷孕初期,她也有點情不自禁。
想當年,二人剛成親,李海棠吃野人夫君的豆腐,摸胸肌腹肌,那是得心應手。
誰料動真格的,在床上,她潰不成軍,蕭陵川一個擁抱,就讓她軟了身子,幾番挑逗下來,李海棠神志不清,只能任憑擺布。
每次過后,對于自己失去主動權,她都很是懊惱,暗恨自己沒出息。
同樣是春宮圖,蕭陵川只需看一眼便無師自通,而她總想展現自己,偏偏總弄巧成拙。
李海棠用手撩撥著池水,瞇著眼打量蕭陵川。
他的面龐堅毅而又棱角分明,他低著頭,臉部輪廓被埋在暗影中,顯得更加深邃。
這種極品男人,有的時候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了,更別說她還有些小沖動。
“哎呀!”
突然想起馬車上的旖旎,李海棠捂臉,回來之前,春娘可是偷摸給了她一本小冊子,上面有關于孕期行房的小竅門。
她眨眨眼,站起身,假裝腳下一滑,不由得驚呼出聲。
蕭陵川雖然垂眸,卻一直關注這邊的動靜,在自家娘子喊出聲音,不到一個呼吸的剎那,他飛身跳進池水里,把她抱了個滿懷。
溫熱的水溢出來,浸濕了蕭陵川的衣衫,夫妻二人貼合在一起,沒有一點縫隙,讓他身體僵硬,一時間竟沒了動作。
“別鬧。”
張了張嘴,蕭陵川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做出傷害自家娘子的舉動。
“夫君……”
蕭陵川嗓音帶著性感的沙啞,李海棠嬌柔地回了一句,她頑皮地在他耳邊吹氣,“春娘給了我一本小冊子,其實,懷孕初期也有辦法,你想不想?”
并不是她想勾引,而是夫君對這方面需求強,不能一直這么做和尚。
蕭陵川說不出話,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他的額角和鼻尖冒了汗珠,好半晌,才低沉地道,“娘子,別鬧!”
池水溫度慢慢降低,眼看就要冷了,面對野人夫君火辣辣地目光,李海棠腦海里閃現幾個字,“玩火者,必……。”
在她摸不清楚自家夫君意思的下一秒,蕭陵川把她從池水中抱起來,水花四濺,地面被浸濕了一片。
“娘子,你看,都濕了。”
蕭陵川找出大塊的干布巾,擦拭著她身上的水珠,眼眸幽深,他垂眸,說了一句滿含深意的話。
李海棠身子一軟,向后退了兩步,可蕭陵川不給她這個機會,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好半晌,才吐出一個字,“想。”
小冊子年代久遠,紙張泛黃,蕭陵川捧在手心,只掃了一眼,就領會其中真諦,最后弄的李海棠差點哭出來。
果然,有個那方面太強的夫君,享受,卻也承受不住。
李海棠睡著之前在提醒自己,以后誰給小冊子都不要了。
這一覺著實讓懷有身孕,還勞累的李海棠睡的昏天暗地。
一夜無話,第二日,雨終于停了,山里吹著涼風,天卻絲毫沒放晴的趨勢。
李海棠坐起身,被屋內的冷氣凍得直起雞皮疙瘩,只得又縮回被子里,賴著不起來,將自己裹得絲毫不透風。
手邊碰到了紙張,她隨手一勾,放大的畫面就在眼前,李海棠用手撫了撫唇,翻出枕頭下小銅鏡,神色糾結。
一夜過去,嘴唇仍舊是水潤的,顏色略深,原本薄薄的唇瓣,豐滿了些許,帶著一抹艷麗的光澤。
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昨晚自己主動,就害羞地用被子蒙住頭,小聲地嘀咕,“完了,這下沒辦法見人了!”
門口傳來一陣響動,接著是門簾被掀起的聲音,李海棠趕緊迅速閉上眼睛裝睡,但是顫抖的睫毛,出賣了她。
敵不動我不動,縮頭烏龜就縮頭烏龜,她不在乎。
蕭陵川心中也不是那么平靜,他有點懊惱自己的自制力,卻又體會到另一種感覺。
難怪常年在外走鏢,鏢師們喜歡去喝花酒,據說花樓的姑娘們在接客前,都是經過訓練,迎合恩客的嗜好,而良家婦女,總是那幾樣,久而久之,也就膩味了。
小冊子寫著訣竅,可蕭陵川不能總讓自家娘子出力,對比起來,他自己沒那么重要。
經過昨夜,他提醒自己,若是再控制不住,就用點不舉的藥粉。
畢竟娘子肚子里還有個小娃,他不能太亂來了,而且深怕這樣的自己嚇到自家娘子,讓她產生不好的回憶可不行。
這可是關心到他的幸福,嗯,為此,他必須克制。
蕭陵川從木桶倒了熱水,又兌冷水,覺得水溫差不多,這才透了個布巾,刻意放緩腳步,來到床前。
察覺到有人走近,聞見熟悉的味道,李海棠心跳加速,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他,索性繼續裝睡。
“娘子”
蕭陵川輕聲呼喚,他看到她睫毛動了動,心中頓時明白幾分,眸中飛快掠過一抹笑意,瞬間消失,又變得如大海一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