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陵川感覺到自家娘子情緒低落,把她摟在懷里,用大手溫暖著她的小手,給予無聲地安慰。
“娘子,咱們回家吧。”
晚兩天再去邊城,時間上來得及,目前他們更需要平復(fù)情緒。蕭陵川看姐弟二人都是一副悲傷的樣子,開口道。
李家仍舊是一團亂,有村里人站出來,說前幾日半夜掃雪,看到李家的房頂上有個白影,嗖地一閃,就過去了。
這下,算是坐實了李家鬧鬼。
林氏說完,白眼一翻,再次暈倒,李老太太進屋躺著,只剩下氣得肝疼的姜氏,在外主事。
更有甚者,小聲議論,“你們說,姜氏的兩個娃是不是李家老二的?”
“廢話,他們是親兄弟,像不是正常嗎。”
姜氏聽見,氣得想罵娘,心里更怨恨李大河那死鬼,一直說帶著兒女認祖歸宗,一拖就是十年,人沒了,事不給辦利索了。
回程路上,李海棠不如以往愛說愛笑,全程一言不發(fā),她很怕小弟問起娘阮氏的遺言,她不曉得編造什么。
蕭陵川找村里人買一塊豆腐,還有一點泡發(fā)的豆芽,這一來一回,上山下山也耽擱不少時間,回去得先做點熱乎的。
三人離開之前,已經(jīng)熄滅了灶間的柴禾,家里沒熱乎氣,炕上冰冰冷冷的。
蕭陵川趕緊燒熱水,灌上湯婆子,塞到姐弟二人的懷里,“你們先到炕上躺著,蓋好棉被,我先去做點湯面。”
在雪地里站立良久,李海棠的腳都麻木了,她點點頭,強顏歡笑。
“姐。”
李金琥看著蕭陵川的背影,“姐夫故意避開的。”
“你咋知道?”
李海棠反問,這方面,自家野人夫君的確有眼色,不過,剛剛信的內(nèi)容他沒看見。
“如果不是故意避開,他會來給你暖腳。”
李金琥看到過,李海棠把腳丫子放到蕭陵川的懷里取暖,感嘆自家大姐真是無法無天了。
李海棠抽抽嘴角,的確,她這么冷,野人夫君只是送了湯婆子,不符合常理,吃飯不差一會兒,肯定得先讓她取暖。
“我今年十歲,已經(jīng)長大了,姐,我看你表情,就知道娘肯定和你說了什么,你告訴我吧,我挺得住。”
李金琥神色黯然,低垂著腦袋,“是不是,我不是爹的兒子,其實是大伯的?”
“啥?”
李海棠一個趔趄,差點摔下炕,這都是哪跟哪,其中有李大江啥事!自家小弟太會聯(lián)想。
“大伯一直覬覦娘親,我都知道,聽大伯娘說起過。”
那是幾年以前,劉氏娘家人來李家村,李金琥去老宅送酸菜,就見劉氏和她娘痛哭失聲,大伯和她行房,喊的是娘阮氏的名字。
這個李海棠不知情,她瞪圓了眼睛,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只能感嘆一句,關(guān)系真亂!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大江純屬是單相思,怪不到阮氏頭上。
“姐,我應(yīng)該學(xué)會承擔(dān)。”
李金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卻不能保護他姐,還得讓李海棠跟著操心,他很慚愧。
“這個……”
信中,的確提起姜氏兩個孩兒,讓李海棠找個合適的時機,把真相告訴小弟。
現(xiàn)在李金琥才十歲,是不是太小了點。
“我還是不說了,你自己看吧。”
李海棠遞出信紙之前,認真道,“無論如何,你是我弟,這點不會改變。”
說完,她出門到灶間去找蕭陵川,有時候,真的需要一個人陪伴,哪怕是抱抱就好。
“我做了湯面。”
蕭陵川安慰李海棠,他不會說太多話,不會噓寒問暖,一切用行動表示。
“我就是擔(dān)心小弟,這段日子發(fā)生了太多……”
李海棠把頭靠在自家野人夫君的胸前,摸著凸起的胸肌,聽著他穩(wěn)健有力的心跳,從哀傷中慢慢平靜。
他身上總是帶著皂角混合薄荷的清香,特別好聞,也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
“會好起來。”
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蕭陵川安撫好自家娘子,手里的速度卻不慢,餓著肚子,更容易產(chǎn)生悲傷情緒,一切等吃飽喝足再說。
天不會塌下來,就算塌了,還有大個兒頂著。
約莫一刻鐘,灶間飄來香氣,李金琥摸著干癟的肚子,走出門,還有點不好意思。
李大河在他心中的形象,直線下滑,原來,他出生的原因是那么不堪。
可是娘說,他是她的兒子,也是李海棠的親弟弟。
他姐遭遇人生中重大變故,差點一命嗚呼,都挺過來了,他不過是需要接受事實,怎么可能矯情的退縮。
“姐,我想開了,錯不在我。”
李金琥說完,又換上一副表情,揉著肚子喊餓。
“對,有些路,我們并不能自己選擇,例如爹娘。”
若是有選擇,人怎么還能分三六九等,可見投胎還是技術(shù)活兒,不然都當(dāng)上皇親國戚了。
“不過當(dāng)皇上的子嗣,也是風(fēng)險多多。”
反正電視劇那么演的,九龍多嫡,皇家哪有真情,有的是爾虞我詐,進一步,登上至高無上的皇位,退后一步,懸崖峭壁,尸骨無存。
大齊有皇上,皇上有幾個兒子,都不是小老百姓能知道的,像李家村人,只關(guān)心是不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田地一年有多少出產(chǎn),能不能填飽肚子,僅此而已。
“聽說皇上一晚上連御百女,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飯畢,李海棠幫著蕭陵川一起撿碗筷,她嘴里念叨。
連御百女?蕭陵川黑臉,一百個女子,光是靠壓,都能把皇上壓死,造成人間慘劇,自家娘子都是聽誰說的。
“我是看話本,話本。”
李海棠心虛地摸摸鼻子,反正,小說是這么寫,因為皇帝是真龍變身,百女有點夸張,一晚上幾個應(yīng)該有的吧?
“話本?”
蕭陵川表示知情,然后默不作聲地沒收李海棠所有買來的話本,以后這種言論千萬不能有,對比他是不是顯得很沒用?
不作死就不會死,李海棠不曉得自己一句話,讓她過上了三天兩頭云雨的性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