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麥藍的康復完全是謝云愷一個人的功勞,這段時間既沒有叫來十一,也沒有請人。半個月的細心照料,謝云愷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兩人的感情處于恒溫狀態。
這天早上。
辦好出院手續,他扶著她上了車,親自開車要接她回家。
麥藍的氣色已經恢復到了從前。
“我們是直接回去嗎?”她問。
謝云愷很自覺的打量了這句話,片刻才說,“不是啊,我剛要問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嗎?你就問了,那你就說你想去的地方吧。”
“云愷,這段日子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照顧,我可能不會恢復的這么好,而且這段時間也耽誤了你很多的工作時間。”她抱歉地說。
“那,我說過的,我只做我喜歡做的事。”他說。
“你還是送我去十一那里吧,你這些日子要好好工作了。”她說。
“去十一那?還不如去我那,不用爬那么高的樓,你現在是可以出院了,可還是在恢復期,我都問過醫生了,你這一年都不能碰涼水,不能提很重的東西,家務之類的也不能做,所以我得請一個保姆照顧你。”他說。
麥藍睜大眼睛聽著被他夸張的話,“哪有這么嚴重,一年?最多兩個月吧。”
“不是,醫生跟我這樣說的,就是一年。”他堅定。
“就算是一年,那也不用請保姆,我都可以自己來的,放心吧,這些家務事難不倒我的。”她說。
“許麥藍?你再說,恢復期就是兩年了。”他說。
麥藍這才懂了他口中醫生的話是什么了,“你。”
聽完這句話他在前面勝利一笑。
“還沒有想好要去哪里嗎?”他問。
“恩......”她說。
“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
“哪里?”她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說完就將車掉頭。
“要干什么?不是一個方向嗎?”她問。
“當然,那個地方和我們住的地方就是兩個極端。
“啊?那還是不要那么麻煩了。”她說。
“什么?我說去就去。”他說完就時車已經調好了方向,又向回來的路駛去。
這反復盤旋的路上,麥藍的心情突然變得些許沉重了,就好像和謝云愷的認識到相愛的路很像。還有反復的出現好事或壞事,可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也是這樣的毫無征兆的峰回路轉。
她看著路邊的樹更加綠了,這個時候正是夏初時節,可能吹著的風也是清涼的,她的手就不知不覺按住了車窗按鈕,玻璃慢慢往下落,剛剛有風佛在臉上的感覺。
“許麥藍?你干什么?”他著急的說,又把車窗關上了。
“我沒干什么啊,我只是想開窗吹吹風。”她說。
“可是你現在不能吹風。”他說。
“為什么?”她問。
“醫生說的。”他說。
“是嗎?吹吹風也不行?”她很疑惑。
謝云愷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兩個人暫時陷入沉默。
麥藍還是盯著外面看,好像每一顆在眼前閃過的樹都不能錯過。
他在鏡子里看的一清二楚,猶豫之下,“你往右手邊坐點。”他說。
她慢半拍,“啊?坐過去?”她問。
“恩。”他說。
她就往右邊挪動了,“再過去點。”他說。
”哦。“她又往又挪了,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挪動,直到麥藍整個人都貼著門了,他才滿意。
“為什么要坐到這里?”她問,左邊的玻璃就開了一個小縫隙。
她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很想笑,可為了維護他的面子就在心里硬憋著,臉都發紅了。
謝云愷在鏡子里看到了,還很驚慌,突然剎車,”怎么了?”兩人一起問。
她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我想笑。”
他聽完了也笑了,接著兩人就是在斷斷續續的笑聲中來到了目的地的。
這是一片湖,謝云愷常來的湖,現在是白天沒有人在這里聚集,只有他們兩人在這里散步。
“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里嗎?”她問。
“是啊,難道不好嗎?”他問。
他能帶她來這里是她意料之外的,當然很滿意,就在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時候,轉身他不見了,再一抬頭往后看,他已經到了車子邊,打開副駕駛的門在找什么東西,很快又拿好了,她趕緊轉身。
片刻之后,“來,把這個戴上。”他說。
“什么?”她看著他手里拿著一條淺藍色圍巾。
“戴上?這樣脖子會很不舒服的。”她不愿意。
“不是戴在脖子上,是戴在頭上的。”他說完就往麥藍的頭上戴去。
“我又不是...”她望著他。
謝云愷照著回族女人們披頭巾的樣子給麥藍戴著,多部分還是為了不讓她吹到風。
“恩,很好。”他滿意的為自己叫好。
“好嗎?”她問。
“當然啦,我圍得肯定好啊。”他說。
兩人往前面走去,謝云愷倒是把這初夏湖邊美景盡收眼底,可是麥藍的視線卻被圍得緊緊的圍巾攔住了,剛想伸手去寬松寬松,不料,手被牽住了。
頓時安靜的只聽得見心跳和呼吸聲,腳步卻沒有停下。
很久以后,謝云愷說,“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你為了找我而失蹤了,我整個人除了后悔就是后悔,我對自己說,要是把你找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帶你來這里,要是你再找不到我,就不要找了,我就在這里,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麥藍停下腳步,“上次你就在這里嗎?好,那你現在就找一個地方,每次來這里就只待在那,就算我來找你,我也很快能找到你,要是你不回家了,我也知道你在哪里?”
他看著她,露出正合心意的笑,“好,我們現在就好吧。”
說著就拉著麥藍的手,往前走去。
“等等。”她說。
“怎么了?”他問。
“跟我來。”她往圍著湖的斜坡走去。
斜著走了一圈,都是水泥石板鋪成的,哪里都是一樣,就在她快要出現沮喪的臉時,突然就看見了下面不遠處有一個水泥圍城的像正方形桌子的地方。
“云愷,我找到了。”她喊著。
“哪里?”他走了過來。
她開心的拉著他往坡下走去,正好走到這里。謝云愷看著她開心的笑容,明明她就是該有這個笑容的年紀,只是被繁重的壓力給抑制了,他覺得這是這么久來,她的心打開的最敞開的一次。
“你看,這里是不是很像個桌子,說不定你的酒還可以放在上面了,然后人就躺在旁邊,晚上就看著星星和月亮,多好。”她說。
“我想這里應該早就是別人的陣地了吧。”他說。
“怎么會?”她有些懷疑。“趕緊蹲在下來四處觀察這個石桌子。
他也蹲下來,“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找有沒有人在這里做記號啊?”她說著繼續找。“沒有啊。”
“恩,沒有啊。”他說。
“那我們就在上面做記號啊。”她說。
他先是一陣疑惑,后來也和她一起拿起石頭在上面刻字了。
“你刻得什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