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磊深深皺眉，她這樣的反應太不尋常了，就想打給謝云開的時候，她也不太對勁一樣，

“是不是老三又給你氣受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們會讓你給她送文件，以后不會有這種事再發生了。”

麥藍搖搖頭，其實不怪她，也不怪律所的同事，應該怪誰，其實她也不知道。

她悠悠問了一句，“你們接不接刑罪的官司？”

寇磊依舊蹙著眉，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問，回答道：“以前事業剛起步的時候也接，現在現在接的少了，麥藍到底發生什么事？你問這個干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麥藍笑得有點虛弱，“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被壞人欺負了，你可以幫我嗎？幫我討回公道，幫我讓她受到法律的懲罰，幫我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最后兩句話，她說的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帶著深深的恨意。

寇磊試著跟她解釋，“讓壞人受到懲罰，把她們送進監獄是檢察官的任務。她們相當于是國家的律師，我們接的案子大多是為嫌疑人辯護，或者是為受害人討要民事賠償的。麥藍，到底發生什么事， 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你不妨說出來。”

她這樣子，越發讓她覺得擔心。

要怎么說呢，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麥藍盯著手中那杯已經涼掉的牛奶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杯子放下，站起來道，“我知道了，寇律師，謝謝你。”

其實是她癡心妄想了，怎么能指望寇磊會幫她呢？她和謝云臺才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她又怎么會幫她一起將她送進監獄里去。

寇磊還是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她以為頂多就是昨天去送文件的時候謝云凱又讓她為難了。或是又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來威脅她，可是沒想到她會露出這么絕望的表情。

“麥藍，”她叫住她，“你明天還會來律所上班嗎？我保證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不會讓你再到虹云去受委屈。”

麥藍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就這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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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麥藍還是還是到律所上班了。只是這一天實在過的很漫長，她的眼睛里全都是凌亂，麻木而忙碌地做著自己的事，把同事交代下來的文件資料和手頭零散的事情都整理了一遍。她不是想補償這兩天自己的失職，她很清楚，她不過是想得有點事情做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

就算是被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的文件，在她眼里還是不完整的，于是又重新來過。整整一天沒有出去，她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神采，心不安靜，到最后具體做了些什么事情也記不起來了。

寇磊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換了一件外衣準備出去。她走出來，律所幾乎已經沒有人了，每天她都是在正常下班時間后的一小時到兩小時之內才離開這里，對她來說，工作的概念并不是僅僅是時間。

“麥藍？”她看見靠在墻邊發愣的麥藍不免有些驚詫，她下班的時間早就到了，難道有事在等她？

麥藍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寇律師。”

寇磊走到她面前，“已經下班了，你怎么還沒有回去？”經過昨天的事情，她總覺得麥藍好像發生了些什么事情卻沒有告訴她，越發擔心起來。

她了解她的品性，大抵是什么事情都悶在心里，不問是不輕易說出來的。

她很倔強，但是也很脆弱。

麥藍怔怔地看著她。不知為什么她的話好像總是正好戳中她拼命保護著的碎裂的心，她覺得自己差點轉暈孤軍厥過去。她只是一直強撐著，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幻化成那晚上恐怖的經歷……

同樣是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區別在哪里，她還是謝云愷，她怎么覺得模糊而難以分辨……

“麥藍，你沒事吧？”

“沒有，我只是事情沒有做完而已，你怎么也還沒有回去？”這真的是她想問的問題嗎？也許只是沒有話題來鞏固謊言吧！

“哦，你剛來大概還不知道，我幾乎都是這里最后一個下班的人。很久了，我都是一個人在這個時間離開，今天剛出來，還真是驚喜，被你破了這個記錄。”寇磊幽默的樣子很少外露，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已經給了麥藍，她對她而言是特別的。

可她此時此刻難能有細膩的心思去品味這樣的幽默 。

兩人同時下班，寇磊道：“要不要我送你？”

麥藍謝絕了，獨自走向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雖然已經過了真正的晚高峰的時間，但公交車站等車的人，還是非常擁擠。

不知這已經是第幾波了，人潮擁擠中，她越發的想不起自己是誰。也不想動，就被人群這樣推擠著，一直往前。

她被擠上了根本不是她想要乘的那輛公交車。

她恍恍惚惚的，一直到了終點站，才被刺激得趕下車，陌生的環境，陌生的站臺，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一批又一批的人群在她的周圍上車下車，各自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她卻找不到一輛可以回家的車子。

她就坐在站臺等你，椅子上，人多一點，她還覺得稍微舒服一些。

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全黑了，公交車的末班車也走了，她只能靠兩條腿走回去，一路上沒有說話，沒有抬眼，也沒有接電話，行尸走肉，也莫過于此。

她在十一的美甲店門口，停下腳步。

“喲，你舍得回來啦，昨天上哪兒去風流去了，我還找了你好久呢！”十一剛剛打烊，其實她也是在等麥藍回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還是站在原地，微笑都勉強。

“回來就好，我就是怕你出什么事？”十一倒是沒有多想，笑的很開心，一把將麥藍拉過去，“走吧，先回去，我快餓死了，就等著你回來給我做好吃的呢？”

“你還沒吃飯？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是啊，生意太好了也是困擾，傍晚忙到深夜。你在外面吃過了吧？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跟那個寇律師一起吃的吧，我覺得他對你有些特別呢！”十一微微撇嘴，“雖然他跟謝云愷是一伙的，可真的比那個討厭鬼好多了。男人嘛，有才有貌，對還要有德，他樣樣都有哎，的確是個極品哦，你要好好把握。”

她說的好像是自己撿到了寶一樣，親親熱熱攬住麥藍的肩膀。

麥藍現在完全不想說這些，只得岔開話題，“你不是餓了嗎？咱們先回去吧！”

兩個人回到公寓，十一拉著麥藍去了廚房，里面多了一些廚房新的廚房用具，電飯堡電磁爐，還有新的碗筷。

“這都是我新買的，以后你就用她們做飯，肯定很方便，過去那些便宜貨就不要了。菜我也準備好了，冰箱里都塞滿了，就等你回來下鍋呢！來吧，快來！”十一笑的眼睛都微微瞇起。

“好，你稍微等一會兒就有東西吃了。”麥藍系上圍裙，開始卷起袖子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她動作依然很麻利，可其實又顯得很機械。只是不想讓自己停下來，一定要找些什么事情來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讓她想起前晚的那個噩夢。

十一終于也發現了她的異樣，靠在椅子上，對她前天的夜不歸宿還有些疑問，“麥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