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后面的窗簾只拉了一半,透過這半開的窗簾麥藍看了一眼漆黑的外面,自己雖然已經精疲力竭,再耽誤也不過就是這洗完一件外衣的時間,反正已經晚了,洗好這件衣服就可以離開,還得向寇磊和十一解釋,都等到明天一一道解釋吧。
麥藍對謝云愷還是有太多的顧慮,何況現在是要脫他的衣服,可想而知這心里是該多么的糾結啊,麥藍還是不想拖延時間,她決定立刻就脫。
慢慢地走向前,她開始彎下腰,雙手已經落在了謝云愷的胸膛上,可是她總是脫不起來。
就在她考慮的時候,謝云愷一個翻身,她立馬將雙手提了上來,對于謝云愷她應該是見之避之。
一閉眼,麥藍對自己的拖延也已經煩透了,幸而謝云愷已經將自己的紐扣解開,這給麥藍少了很多功夫,左手開始抽他的手,右手抬起他的頭,還是最小的幅度,生怕他一醒,又要給自己添什么不必要的亂子,真希望一下子就脫了下來,可還真不是那么的簡單,一抽一拉一抬,這平時只用幾秒鐘就可以脫下來的衣服,今天在謝云愷的身上居然就用了好幾分鐘了,終于只剩下翻動謝云愷的腰就可以將整件衣服弄到手里,實在艱難。
麥藍長嘆一口氣,將手一抬,衣服即將到手,可誰知他這時候居然醒了,眼睛還是一片朦朧醉意,卻準確無誤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酒醉的人力氣特別大,她掙脫不了,“你干什么?放手!”
她不相信地看著明明已經醉了的謝云愷,怎么會這么快就醒了?
他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醉醺醺地笑道:“怎么,很奇怪么?剛才吐過一回,已經舒服多了,你以為我會真的喝醉?”
不知怎么的,麥藍隱隱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許麥藍,你不許走。”謝云愷更加的用力。
“你放手,放手啊!你不要對著我發酒瘋,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下屬。”麥藍將衣服扔在地上,用另一只手來幫忙,使勁要掙脫。
“許麥藍,我不允許你這樣講。”謝云愷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猛地一起身,麥藍看的驚慌,身體已經向外轉,可是手卻還在謝云愷的手里。
“救命。”麥藍才剛喊一句。
謝云愷更急惱怒,他一只手才稍一用力就將麥藍拉近了他的懷里,”你放開,放開,謝云愷,你......”麥藍還沒有說完這句話,謝云愷睜開朦朧的眼,一把將麥藍整個人按在了沙發床上。
“許麥藍,你以為你離開了這棟房子,就等于離開了我的手掌心嗎?你妄想!你欠我的,欠靈靈的,根本還不清……”
任憑麥藍怎么掙扎,都已經沒有用了,如同關在堅硬無比的牢籠里,她確確實實是被活生生的一個人關閉起來的,而這個人只是用了他的四肢,醉意在身的謝云愷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折磨麥藍。
“你混蛋,你放開我......”麥藍又被打斷,“你閉嘴,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金枝玉葉嗎?你裝什么清高,這樣的場面不是司空見慣?”
他惡毒而又輕蔑。
麥藍的雙手被死死壓住,雙腿也被謝云愷的長腿壓住,根本動彈不得,她在想辦法,努力想,使勁想,拼命想......
謝云愷似乎又要睡去,麥藍看得出來,可她就是動彈不得,“謝云愷,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是寇律師那邊的員工,從白天來到這里就不見我回去,他會來找我的。”麥藍提起寇磊還是有底氣的。
可是,謝云愷的精氣神又被提了起來,寇磊從第一次幫了麥藍之后就被謝云愷心底里厭煩,而現在又從買藍的嘴巴里提及相助一事,謝云愷此時想的不是寇磊是否還顧戀寇靈一事,而是同樣作為男人的面子。
“那就讓他來找我,來理論。”謝云愷還是半吼著。
麥藍的眼睛將近鼓出來,張嘴還未喊出的聲音已經被謝云愷的嘴巴堵住,麥藍已經推不開他,而謝云愷卻肆無忌憚地開始吻,含住她的雙唇,謝云愷和麥藍同時緊緊閉上眼睛,可麥藍是無法面對,而謝云愷卻是男人的本能,她還是在喊著什么,可這都被謝云愷吞并了。
謝云愷越吻越深,血液里的酒精度其實很高了,他努力讓自己清醒,可始終無法冷靜下來,全身血液都像是在沸騰。
麥藍的眼淚沒有阻攔的流了下來,謝云愷開始撕扯買藍的衣服,而這一舉動讓麥藍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她在心里無聲地吶喊——不可以!堅決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可任她怎么掙扎,謝云愷已經不打算給她任何的余地,衣服一件一件被撕扯,這和剛才麥藍生怕吵醒他慢慢為他脫衣服的舉動大相徑庭。
衣服的作用太多了,可最原始的作用就是用來遮羞,現在麥藍的失去了最唯一最原始的幫助。
纏綿于她男人不是她愛的男人,一個人的強占,一個人的壓迫,兩個人的魚水之歡里卻多出來了痛,而小小的麥藍卻要承受這全部的痛苦。
眼淚還能代表什么呢?已經流干了,難受,難過,心如刀絞 ,痛不欲生,都已經在麥藍的整個身體里抽她的筋,扒她的皮了。
這個晚上過后她將再也不是女兒之身了,而謝云愷帶著酒精的侵入已經形成一股恨蔓延了她的全身,這一夜,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徹底毀滅。
謝云愷一直到接近清晨的那一點夜才放過麥藍,就算現在已經可以向全世界求救了,可是已經晚了。他像是不顧一切地躺在麥藍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軀殼上,終于睡了過去,不在對麥藍輕狂,可麥藍也不再求救。
麥藍弱小的身體從謝云愷的身體里鉆出來,昂貴的衣服已經沒法再穿上身,碎了一地,和著謝云愷那件外套混在了一起,仿佛只是一堆被人拋棄的垃圾。
她幾乎站不起來,太疼,也太乏力,只胡亂地找到那些破碎的衣服勉強拼湊起來,套上外衣,跌跌撞撞往外走。 
她不敢回頭看,她怕會沖動之下折回去,用那些破碎的布條勒死那個沉睡的男人。
她一直走,恨不得能跑。眼看著黎明離的不遠了,可卻怎么都追趕不上。
如果可以離開這座城市,如果可以離開這個世界......此刻的腦子里,全部是這樣的與生死相關的念頭。
可是她離開了,弟弟怎么辦?被人誣陷,躲藏在外的弟弟,這是她等待的希望。她等不到他回來,洗刷不了他們身上的冤屈,將來到了下面見到父母,她又怎么交代? 
她居然說服了自己,沒有在絕望中從不遠處的江邊跳入滾滾江水。她走到沒有力氣,真正精疲力竭,才坐在花壇臺階上,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再沒有眼淚,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她甚至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有笑容了。
她不知道去哪里,去到十一那里?恐怕會控制不住,痛哭流涕。去到寇磊那里?恐怕會更加為難,而為難的還是自己。
新的一天就要來臨,麥藍還會不會用一如既往的樂觀來面對自己,面對生活?
而新的一天總是要來的,麥藍在時間里等待時間,在黑暗里等待光明,很快,天開始灰蒙蒙的,麥藍睜了一夜的眼睛目睹了這一切,原來只要等待就可以過去,她還是可以這樣堅強,而這堅強的動力就是這終究會來到的早晨。
只要天空稍稍亮了起來,就會一如既往的亮。麥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自己的住處,大概因為經歷了一場劫難,她幾乎立馬就發起燒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什么可能性都想了一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系。
金十一恰好沒有回來,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樣。直到體溫降下去,麥藍做出決定還是先去律所。 
一路彷徨,謝云愷的強迫已然是留下了陰影,就在了這種游離的狀態下來到了律所的大廈下面,她站住了,她是在思考,一站就很久,幾乎忘了時間。
還是寇磊從后面走來,看見是她,腳步有些急促了,“許麥藍。”
他叫她,她竟然像沒聽見一樣。 
“許麥藍?”寇磊已經站在麥藍的面前,“發生什么事了?你這兩天去哪兒了,我到處都聯系不到你。”
“哦,寇律師……”麥藍竟然笑著,只是臉上的神情有些飄渺。
他已經察覺了不對勁,“別站在這里,我們找個地方再說。”
他半擁著她,也沒有回律所,實在不想被人看到她這樣的異樣和他掩飾不了的關切,又生出事端來。
他們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咖啡館,麥藍捧著他給她買的熱牛奶,雙手竟然微微顫抖。
“究竟發生什么事?你不是去虹云送東西嗎?我打給老三,他說你早就走了……可你手機怎么一直不通?”
“昨天,昨天,本來是要回去的,可是......”麥藍哽住,深深吸氣。 
“昨天,朋友那里出了點事情,就給耽誤了,手機也沒有帶,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