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城能買通,旁人也能買通,他不想讓這樣的人留在不悔山莊成為隱患,繼而在有朝一日,傷害到他前世愧對的那個小姑娘。
郭敬城聽罷,也沒反對,李橫這么做的理由無非是怕內(nèi)鬼日后會對他姑祖母不利,他也不能讓這樣的人留在不悔山莊里,當(dāng)下應(yīng)承道:“行,那不用內(nèi)鬼了,你打算怎么進(jìn)不悔山莊?”
“正門進(jìn)去。”李橫回道,踏進(jìn)長生堂走近側(cè)面的座椅,穩(wěn)穩(wěn)坐下。
郭敬城聽到正門兩字時,禁不住愣了愣,愣完滿臉不耐煩,“要是正門進(jìn)得去,我何需去買什么內(nèi)鬼!”
他是不缺錢,又不是傻缺!
姑祖母連他都拒之門外,李橫啥屁都不是,能從正門進(jìn)?
屁!
“反正我能。”李橫也不多加解釋,只一個郭敬城不行他肯定行的態(tài)度。
郭敬城被這個態(tài)度氣到不行,“娘了個皮的,你倒是給小爺說說看你怎么個能法!”
“屆時便知。”李橫一副天機(jī)不可泄露的樣子。
“你你你……”郭敬城真真被氣死了,氣到再看李橫那張清俊的臉,他是有脾氣也沒力氣發(fā)了,有氣無力道:“你就不能先給我透個底?好讓我安心么!”
事關(guān)小胖子的姑祖母,小胖子能有這份心,也是孝順。
看在郭敬城有此孝心的份上,李橫終于說了一句:“你忘了我先時贏了蘇連的東海夜明珠了?”
郭敬城自然沒忘,他還以為李橫有何法寶,竟然是夜明珠而已,他不禁翻了個白眼打擊道:“曉得我姑祖母喜夜明珠的人多了去了,你以為我姑祖母少時沒收過夜明珠?聽我曾祖父說,那時想送我姑祖母夜明珠的青年才俊,排起來能繞順國公府幾十圈!東海夜明珠是難得,少時姑祖母或許還會瞧一眼,爾今你想憑著它搏得我姑祖母歡心見你一見,簡直妄想!”
提到郭妙少時,李橫恍惚了。
少時的郭妙就是個活潑愛笑的小姑娘,生得又美,自然搏得許多青年才俊趨之若鶩,當(dāng)年那個個爭相送夜明珠的情景,他也見過一回,此刻隔了個前世今生,想起來仍教他感嘆一聲可惜了。
本來以郭妙的出身與樣貌,此生嫁入高門衣食無憂,子孫繞膝享盡天倫不在話下,然而卻因遇到他,而成為一生不幸的源頭。
當(dāng)年他就不該去逗那么一個小姑娘,明知這個小姑娘有一股子不認(rèn)輸?shù)膭艃海还鼙仁裁矗傄妙^彩方肯罷休,他偏偏生了逗趣之心。
不該啊。
倘非如此,便無那一年競技園里的一場騎射比試……
想到當(dāng)年,李橫的臉慢慢沉了下來,越發(fā)不想給郭敬城解惑了,語氣稍重道:“妄想不妄想的,屆時便知。你若信我,就不要再問,若不信我,順國公的心病我便不管了!”
郭敬城意識到李橫動了氣了,想著剛才是哪一句惹得李橫動了氣,沒想到,他氣餒地張了張嘴想問一問,結(jié)果還是沒能問出來。
郭敬城郁悶地去了文修院,李維雙已經(jīng)熟睡,他不忍吵醒,在李維雙床榻旁郁悶地坐了會兒,便出了文修院,又進(jìn)了浮生院。
李橫已不在長生堂。
他往李橫的寢屋走。
保田一直跟在郭敬城身后,對自家五少爺竟然也有受到如此待遇的一日,五少爺居然還能忍住不大大發(fā)火,簡直嘆為觀止。
心中嘆歸嘆,他面上可不敢在這個時候作死地去招惹五少爺,只努力當(dāng)個透明人,他是真怕他家自來霸道的五少爺忍到忍不住,不能對李橫公子如何,也不能對李維雙公子如何,卻是可以拿他開刀!
李橫睡得晚,還沒歇下,拿著本雜史看得津津有味,見到郭敬城走了又來,他也沒理會,繼續(xù)垂眸看書。
李橫坐在左榻,手肘半倚著榻幾捧著書,他去文修院走了一圈回來,阿橫仍這個姿勢也不知那本雜史有何好看的!
郭敬城在右榻坐下,憤憤地想著。
“當(dāng)年姑祖母因一場騎射比試落下殘疾,自此坐在輪椅上沒再站起過。”郭敬城靜坐了會兒,幽幽說起來,“曾祖父很生氣,那時便下令毀了姑祖母院落里的所有弓箭,順國公府自那時起,也不再有弓箭的存在。這是我后來想學(xué)騎射,祖父怕我惹曾祖父不高興,私下偷偷說與我聽的。”
故而他學(xué)的騎射,只在國子監(jiān)里學(xué),從不敢在順國公府的練武場里練騎射。
李橫聽著掀起眼皮子,疑惑道:“那上回你帶我進(jìn)順國公府的練武場,我可是練射箭的,整個公府都沒有弓箭……”
“我藏了一張弓,和一些箭!”郭敬城老實交代,“那時天都黑了,只要不碰到我父親就行,其他人不敢多嘴,我祖父總護(hù)著我,我曾祖父總不出院,也不會知道,更不可能會有多嘴的人到我曾祖父耳邊嚼舌根。否則讓我祖父曉得了,都不必小爺出手,我祖父就能把那多嘴的人一家子全發(fā)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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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末了,郭敬城竟是有些得意洋洋。
“哦。”李橫繼續(xù)埋眼看書。
“你不知道,曾祖父毀了姑祖母心愛的弓箭,往后又無法再騎上馬背,姑祖母傷心極了,不久便搬到不悔山莊去住。”郭敬城回憶著郭世子同他說起這一段時的神情,“我祖父其實是疼姑祖母此庶妹的,姑祖母出事至殘,祖母說祖父暗下流下不少淚。連祖父都如此,可想而知,姑祖母搬離順國公府,曾祖父更得傷心透了……”
李橫知道此事。
那時聽聞過,他起過勸一勸郭妙的念頭,后來到底沒去。
一則郭妙雙腿致殘后,郭通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半天,那罵語都不帶重詞的,他第一次知道郭通竟然這么會罵人,此后郭通不準(zhǔn)他再見到郭妙。
二則郭妙是個倔強(qiáng)的小姑娘,連郭通此嫡親父親都勸不動她,他想著去了也是白去,何況郭妙想要的,他前世窮其一生也給不了。
有些兩點(diǎn)緣由,李橫歇了相勸郭妙莫要搬到不悔山莊的念頭。
此后他再聽聞郭妙之事,是郭妙足不出山莊,終日清靜自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