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異種的巨大力量互相交織的瞬間,發生的絕不可能是互相的抵消與消融,只會是能量在互相地交織以后,在互相的矛盾中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排斥所有的空間這僅僅一條的末路。
已轉化為物理的魔力,也是必然要遵守這個世界的真理、被規則(Rule)所規定之物。
職階均為Saber、甚至連真名都同為“亞瑟·潘德拉貢”,更甚連寶具都同是“誓約勝利之劍(Excalibur)”的兩人發起的對抗,其結果并不會違背任何的真理。
尖端是斬擊判定,在之后的是持續的高溫判定——有著相同的傷害機制的寶具之首互相會面的瞬間——
世界于此刻無聲。
在無聲之中,只有視覺與觸感提供了兩方的“對城寶具”碰撞所產生的沖擊。也是有了這一重的現實的存在,才讓被碰撞的余波所囊入的兩位從者清楚地知道時間并沒有停止。
那么,無論是直接被切碎、掀起的地表,還是急劇地遭到了消耗而因此變得稀薄了的空氣,抑或是溫度在一秒之內升高到了能讓所有的水分都蒸發的度數,又是物質構成的空間發生了波動——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Rider和Archer根本無法介入這場沖突。“格”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們除了老老實實地被震飛出去、被各種各樣的足以致常人死亡的氣浪與碎塊襲擊外,竟然做不出任何的掙扎。
楯山飾利則是在光束對撞的瞬間被其濺射出的強光被迫著閉上了眼睛,而那也是身體想要在緊接而來的沖擊中將受傷控制到最小的本能反應。
只不過,強大的沖擊并沒有如她的下意識的預料般地撲向她的身體。
她為此而抬頭,才看見種田遙站在了自己與自己懷中的藤井有人的面前。她朝著那隨時都可能會和脆弱的心像世界一樣破碎掉的空間伸出了手,卻是正面地與迎面而來的光與碎屑面對著,可是,那些光與碎屑并非是撞上了她的身軀,而是自身所處的地方仿佛有薄膜在保護著,讓那些東西都從上方或者左右避開了種田瑤與她身后的兩人。
結界,“相位干擾領域(Absolute Phase Shift Field)”。
這是種田遙唯一可以不依靠禮裝而行使出的比較復雜的魔術——因為這一魔術并不是種田家刻印中的東西,而是從一開始就埋入了她的骨骼之中。也就是說,是愛因茲貝倫在十年之前就準備好了的東西。
畢竟,即便不是專門研究結界的家族,在結界方面,愛因茲貝倫也還是有著專家級別的造詣的。事實上,陳浩第一次見到種田遙時種田遙所開啟的遮蔽了自身氣息的結界,其實就是這一結界。
可惜,結界并沒有開發完全。愛因茲貝倫也沒有時間了,所以,到了現在,這結界的效果都還仍然會遭到外部因素的干擾。
“這里只有你們兩個人了的話,這個結界的效果就能百分百地發揮了。嗯,這個結界是會被四周的人的雜念干擾的東西,就請你們不要想得太多了!
“但是,只靠他們的話……”
“如果是Lancer在那里戰斗的話,我就覺得不會在他提出要求之前主動地去幫他,只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去攻擊對方的御主,或者,保證自己的安全。知道為什么我只會這樣做嗎?”
種田遙還是保持著那副撲克臉,那很符合她的印象,但因此和她說出的不符合她的印象的話形成了非常突兀的反差。
“因為我信賴他——在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應該怎么用語言來表達這樣的心情……但是,在我心里的那個人,告訴了我,應該這樣用語言說出來!
楯山飾利雖聽不懂她指的是什么,但她卻能肯定——
那肯定是非常美好的夢境中見到的非常美好的人,而那個人又給了她非常美好的成為人類的“鑰匙”。
光束的對碰,持續的時間大概是人的神經從沒有信號回轉到開始工作所需的時間。地獄在這短暫又漫長的時間中被創造出來后又遭到了毀滅。然而一切終將歸于平靜,帶到魔力的亂流終于放緩,那是將整個場地都破壞掉之后,戰斗卻只不過是剛剛把帷幕徹底拉開罷了。
使用了寶具的兩邊都明顯地陷入了短時間的僵直中。那是使用了大量的魔力后體內的回路陷入過熱狀態的副作用,盡管那時間短到了對于普通的人類來說是根本不能被稱為破綻,但在超人的從者們眼里,那足夠發起必殺的一擊。
因此,Archer和Rider無視幾乎是被破開了一個小型的隕石坑的地面有多么的不平,在從余波中站穩了后就等待著機會,然后在風波停止的瞬間的同時重新朝那黑色的騎士王發起了突擊。
“我說,如果輸了的話,你打算怎么辦?Archer?”
“輸了?那當然是——自覺地死翹翹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啊,所以,可不能輸了!
用百米沖刺的氣勢奔襲而去,趁著阿爾托莉雅還沒有再次積聚起能夠將他們輕松鏖殺的純黑色的光之前——
可是,與使用寶具會消耗大部分的Saber不同,有著圣杯作為后盾的阿爾托莉雅,并不會因為魔力的消耗而陷入更大的虛弱。甚至那本就很短的硬直時間也變得了更短。于是,Archer提前從金色漩渦中射出的武具還沒有射中阿爾托莉雅,就被她伸出手、以吐息般的黑色氣焰全部擋住了。Rider的長槍隨后便至,卻也被黑色的圣劍利落地阻擋。Archer并非沒有一齊以雙刀襲擊過去,只不過,阿爾托莉雅卻顯得似乎非常地游刃有余,只不過用魔力具現出來的黑炎封住一人,然后用圣劍去與另一人交鋒。
這種分散開來的應對法非常聰明,只不過,如果再加入一人的話——
“鐺!”
直覺的警告下,阿爾托莉雅急忙地將劍橫在了頭頂之上,于是,恰好地擋住了Saber發起的劈擊,發出碰撞的響聲。
“……!”
Saber毫不吃驚,因為對方也擁有著“直感”。
可是。
“為了抵消我的圣劍而使用了你的圣劍么?哼,自尋死路。”
阿爾托莉雅輕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