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er……!?為什么,不是剛剛才結(jié)束了戰(zhàn)斗嗎!?”
間桐雁夜沒有預料到伊斯坎達爾會這么快就又出現(xiàn)在面前,而且還是比一般的突襲還要直接地,不帶問候地沖進了間桐的宅子里。他偏過頭看向間桐臟硯,剛剛還在最里面的那面墻旁邊的間桐臟硯卻不知去了哪。
平時起不到什么用,逃命的速度倒是快得不行……!
他咒罵間桐臟硯,兩眼直視伊斯坎達爾。
盡管他對這座宅子沒有任何積極的感情,但小櫻還在這房子里——他認為,要是他為了恢復力量而選擇避戰(zhàn)的話,小櫻可能就會有危險,或者被捉為人質(zhì)來讓他投降或者交出從者。
他不免想象了起來。
——那絕對不行,任何會對小櫻產(chǎn)生威脅的家伙,都得由我來干掉!
“沒辦法了!干掉他,Berserker!”
一聲令下,蘭斯洛特便解除靈體化咆哮著沖了上去。在他的手碰到“神威車輪”前,伊斯坎達爾就降下了神雷。
蘭斯洛特的肉身與鎧甲并不能抵抗神雷,沒有理性的他也似乎有著警告他危險的本能而不再貿(mào)然前進。他抓起放在房間之中的家具,把它染成黑色變成了自己的武器而準備攻擊,卻正面迎上了開始向他撞去的戰(zhàn)車。
是早有防備吧。
他直接把手中化作了D級寶具的家具插在了地上,自己卻飛身躍起。大概是企圖用武器擋住戰(zhàn)車后再直接對搭乘在上面的伊斯坎達而下手吧,可惜,戰(zhàn)車并沒有如他所愿地停止,家具對于“神威車輪”來說只是比玻璃還脆弱的東西,而他自己即使躲過了神牛的踩踏,隨之而來的雷擊也讓懸于空中的蘭斯洛特遭受重擊,飛向墻壁而嵌入了墻面。
盡管,他還沒有失去戰(zhàn)斗的能力。
間桐雁夜已做好了使用令咒的準備了,想必這場戰(zhàn)斗是不會輕易結(jié)束了。
兩邊都有必須要勝利的理由。
于是,在小小的府邸之中,戰(zhàn)爭的群像劇上演著。
電光火石讓韋伯瞇起了眼睛,讓他在戰(zhàn)車上心懷著不安。
——
“……是嗎,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強大敵人的攻擊,中途又被偷襲,最后心臟被破壞掉,連治療魔術(shù)都無法救助了嗎?這個結(jié)局……實在是太讓人悲傷了。遠坂啊……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優(yōu)秀的兒子……”
言峰綺禮沒有說謊。
的確是“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強大敵人的攻擊”,的確是“中途又被偷襲”,的確是“最后心臟被破壞掉”。只是說法像是引誘了言峰璃正讓他以為是襲擊他們的人殺害了遠坂時臣一樣,所以,言峰綺禮沒有說謊。
“我相信你是努力了的……綺禮。既然是與你同行仍遭到遇害的情況,只能說,是主不想讓他得到圣杯了。真是可惜了人才,必須要舉辦隆重的葬禮才行呢……唉,又該怎樣和他的妻女交代……”
滿臉都是悲傷的言峰璃正惋惜著搖頭,哀嘆著,扶起了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對著遠坂時臣的尸體默念起了祝福他在天堂之上享受上帝恩寵的禱告。
父親實在是優(yōu)秀,相反,自己卻是如此骯臟嗎。
在遠遠的長椅上坐著的言峰綺禮不由得沉默。
不明真相的父親,仍然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個無垢且崇高的人。
言峰綺禮甚至想直接告訴父親他的摯友之子其實是自己殺害的,以此來觀望父親那得知真相后對兒子的幻想破滅的表情。可是,這樣的話……
說到底,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殺死遠坂時臣。
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看著父親那股悲傷的表情會覺得很高興。
但是。
自己……是做錯了吧?
良心上沒有任何的自我譴責,甚至還對這些違背人性的事情感到愉悅……這樣的“言峰綺禮”,怎么可能算得上是正確?
他突然害怕起來。
害怕自己是否其實并不是沒有見過高尚的事物,而是根上就壞掉了的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過去欣賞高尚之物的能力,出生就注定只能從這些齷齪的事情中獲得屬于自己的快樂。
——能夠讓他從這種自我懷疑中解脫出來的從者已不存在了。
他目送自己的父親離開教堂,或許,是去籌備遠坂時臣的后事了吧。
“祝賀汝,吾等之御主,汝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
Assassin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和往常一樣,從影子里出現(xiàn),無聲無息。
“……正確的……嗎?”
“是的。既然被圣杯選中,那么汝與他就不可能共存。”
“不……不是這樣的……”
言峰綺禮擺頭努力地想要否定。
“我只是為了些骯臟的想法才殺掉他的,就這樣隨意地踐踏了他的尊嚴與愿望,怎么可能是正確?”
“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為何不就這樣繼續(xù)走下去,就這樣去實現(xiàn)你的愿望呢?別忘了,圣杯可是萬能之釜。挽救后悔之事……也是可以做到的。”
說完,Assassin便又遁入影中。
偌大的教堂又空余言峰綺禮一人。經(jīng)過了良久的沉默與自言自語之后,他才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對著天花板長舒了幾口氣,又深呼吸了幾次。做好最后的打算,他朝著影子說道:
“去監(jiān)視間桐和愛因茲貝倫,有發(fā)現(xiàn)就立刻向我報告。”
本來只是作著看看御三家的另外兩家在做什么的打算,結(jié)果他卻非常的幸運,剛好,兩邊都正有戰(zhàn)斗發(fā)生著。
雖說他并沒有兩邊都監(jiān)視的必要。
——
迪盧木多的自殺性攻擊竟然真的把阿爾托利亞的連續(xù)進攻給打斷了。
轉(zhuǎn)入守衛(wèi)的阿爾托麗雅在被槍戳中劍與劍柄的瞬間失去平衡,翻滾了出去。
其實也沒什么好吃驚的。只有速度和力度的劍斬被抓住了空隙而被突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如說,只是進攻被打斷而不是就這樣被奪取性命反倒是高手過招間才會發(fā)生的奇跡。
“……你是想說,如果再快一點的話,我就已經(jīng)死了,對嗎?”
從地上站起來的阿爾托利亞,似乎稍微清醒了一點。
緊要關(guān)頭,又是她那接近于預測的直覺救了她。
“那笑臉,是在嘲笑我的失態(tài)對吧。”
畢竟,如果劍的位置出了偏移或者架起劍的動作慢了一毫,她的心臟或頭顱可能就已經(jīng)和身體脫離了。在這種情況下還對著她露出笑容,除了諷刺外她想不到有別的意味。
“不,你誤會了。我會笑,只是你真的這么簡單就進入了我的圈套而已。”
迪盧木多否認了阿爾托麗雅的說法。
阿爾托麗雅則陷入了狐疑。
“圈套?”
她心中一緊。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迪盧木多這樣重復著沒有進展的戰(zhàn)斗,難道說他的目的是——
“哈!騎士王,你已經(jīng)糊涂到連調(diào)虎離山都不懂得的地步了嗎!”
——
寂靜的愛因茲貝倫城堡,其損毀的大門口有一位男子站立著。
肯尼斯·埃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這個時鐘塔的君主,在幾個小時前還是意氣風發(fā)的樣子,現(xiàn)在卻滿臉頹廢,看不出有任何的朝氣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兩眼紅腫,瞳孔里只剩下絕望。他的腳踏入了城堡,可驅(qū)動著他身體的已不知是否是他自己的意志。
——手背的令咒,現(xiàn)在只是擺設(shè)。
他再也沒有了命令迪盧木多的權(quán)力,正相反,他現(xiàn)在只有聽從迪盧木多的話,才有可能通過能接觸到圣杯的他的手向圣杯許愿。
主從的關(guān)系顛倒了。
這次迪盧木多交給他的任務(wù),便是“殺死虛弱中的Saber的御主”。
“為什么……?”
肯尼斯的手如牽線木偶僵硬地伸出,手中握著的試管隨之傾斜,試管內(nèi)部乘放的水銀便被倒出。
“Fervor, mei 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他有氣無力地誦出啟動“月靈髓液”的咒語,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只要找到那個女人,殺掉就可以了吧?說是正處在虛弱中的話,應(yīng)該不會太麻煩的吧?
垂頭喪氣的他想打起一點精神而抬起頭來。
然而。
“歡迎來到我的城堡哦,肯尼斯·埃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妖艷的聲音在正對著的階梯頂上響起了。
“!”
肯尼斯猛然抬起眼球。
明明應(yīng)該是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愛麗絲菲爾,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
從外貌和聲音判斷,那個女人不可能是愛麗絲菲爾以外的其他人。但氣質(zhì)與神色卻根本不像是無暇的愛麗絲菲爾所擁有的。要形容的話,便是從純白變成了純黑。
“只可惜,你慢了那么幾分鐘哦。”
她臉上掛著的邪魅笑容,讓肯尼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