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上了和原本的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完全不同的道路了嗎?
沒有“衛(wèi)宮切嗣”的世界,便踩著油門加速,通向了那變異了的第五次圣杯戰(zhàn)爭。
搜集信息、解析信息,盡管是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這些工作,韋伯還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終于確定了一直沒有露面的Caster組合龜縮著的據點的位置。
既然發(fā)現了,事不宜遲,他當然立即帶著Rider就趕了過去。
而現在。又是到了快要天亮的時間。啟明星尚未升起,月亮也高高鑲嵌在空中,距離韋伯能夠自由活動的界限還有大概一個小時。這時間并不長,他必須得加快腳步才能趕在天亮前回到別墅區(qū)。
然而,在到達了目的地,韋伯扔出了照明的魔術后,他和Rider現在卻停了下來。
潮濕而無光的陰暗下水道中,剛剛碾壓過眾多丑陋的魔物的戰(zhàn)車之上與之下,從者和御主一個高高站著,一個低跪著。
Caster沒有在這里。剩在這里的是——
“……我不是說了最好不要看了嗎?”
望著全是兒童尸體的殘骸尸山,又看著為此般血腥而嘔吐的韋伯·維爾維特,伊斯坎達爾嘆氣后說道。
“可惡,少瞧不起人啊,可惡……嘔……”
韋伯用手捂住嘴巴,極力不讓從胃里滾滾而上的那些東西吐出來。胃部不停地抽搐,只看他的臉就能明白他難受到了極點。每嘔一次,他的身體也會隨著顫抖,而他的另一只撐在地上的手像鷹爪一樣半握著而無法松開,在流滿血和塵灰的地板上來回摩擦著。
“說了,小子,這不是你能承受的。不過,要是有人看見這番慘狀還能無動于衷,那我肯定會狠狠地揍他一頓。畜生,Caster他們是瘋子么?”
伊斯坎達爾手捏緊了神牛的韁繩,像是要把繩子在手里捏成粉一樣。他青筋暴起,怒目圓睜。
“唔……唔……”
不知道嘴里的是眼淚還是鼻涕了,被挑起了過激的生理反應的韋伯甩著頭想讓自己恢復過來,頭一下子甩得太用力,他頓生眩暈,手下意識地往側邊一挪,搭在了一塊被剖開了的似乎是肝的內臟上。
“呃。俊
韋伯驚呼一聲。
魔術師不排斥內臟,只是會和普通人一樣對慘不忍睹的東西反感和恐懼。更何況韋伯扔出的閃光魔術已經散去,他什么都看不見,只有指尖傳來著什么。
那韋伯為何會如此驚異?
——因為一手壓在已死去冷掉的肝臟上的他,比起血肉的觸感更先感覺到了在那之中有更加明顯的異物存在。
手指一陣撥動,他便從那肝臟中抽出了一片薄薄的東西,從手感上來推斷是一張紙片。
臉都不擦一下,抖著身子,韋伯把那一片拿到眼前。
上面或許寫著什么,但現在太暗了,他強化了視力才勉強地看見紙片上面是畫著什么圖案寫著什么文字,但也還是不能看清具體的模樣。
“怎么了小子,突然變得安靜了?喂,沒有昏過去吧?”
“才……沒有……!”
韋伯逞強地突出自己的堅強。
“那就先離開這里吧,這里不是人應該呆的地方。而且……得要讓死在這里的無辜的亡靈們安息啊……Caster這混蛋,殺這么多人是在追求著什么?”
伊斯坎達爾嘆息著,跳下車把雙腿發(fā)軟的韋伯像提貓一樣提了起來后又乘上戰(zhàn)車。韋伯把那紙片握緊在手心。,伊斯坎達爾把韋伯放到戰(zhàn)車上后,便一掠韁繩,撩動神牛的踩踏,讓雷電在這封閉的空間中生成。
隨后,牛車便啟發(fā)回程。
神雷將一切污穢而無辜的殘骸洗刷。在如白晝的火光中,韋伯目送了那些還沒有見過人生美好事物的小孩們再也無法動彈的身體披上紅紗得到升華。他只覺得疲憊,不是身體而是精神:從白天到晚上地連續(xù)使用魔術早就讓他覺得不怎舒服,又看到這種挑戰(zhàn)底限的畫面,他的精神實在是倍感勞累,累到讓他覺得閉上眼就能睡著。
他埋頭,靠著身后漸行漸遠的火的光亮看仔細了那薄片——確實是紙片——像是做了筆記的作業(yè)紙。
回去再確認那上面的內容吧。
韋伯正這么想著,一團火光忽而從那聯通下水管道和溝渠空間的入口噴出,將牛車快速通過中的通道照得明明亮亮。在這一秒有余的時間內,韋伯把那紙上的所以看得個一清二楚。
——咯噔。
看見那些東西后,他的瞳孔于心臟停跳的同時猛然縮緊。
“等等Rider!快回去!”
韋伯直接用手去抓住了伊斯坎達爾的披風,大聲喊叫。伊斯坎達爾愕然回頭,看見韋伯那非常認真又急切的臉,便調轉神牛拉動戰(zhàn)車的方向,往回駛去。
“你突然想起什么了嗎小子?”
牛車以快要與地面垂直的角度直接踏到了下水道弓形的側壁上,然后違反重力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轉彎還沒結束,韋伯就向伊斯坎達爾伸出手展示出那張紙片。
“剛剛我跪在那里的時候撿到了一張便簽?,就是這個!”
“你剛才撿到的?看不清啊!
“我也是火燒起來有點光才看明白上面是什么——這些紋章是黑魔術里代表四個方位和四種元素的東西,然后旁邊寫著的焚香、沒藥、蘆薈枝和……血是儀式需要用到的材料,把這些統(tǒng)合起來看就能明白了……”
韋伯一咬牙,似乎是在懷疑自己得出的結論,但還是大方地說了出來:
“Caster他們……是要用黑魔術來召喚惡魔!”
召喚術,由過去或未來喚起萬千靈體的魔術。事實上“召喚”本身不是什么值得驚詫的東西,只要有媒介、懂得調動大源(Mana)的步驟,就算不具有魔術回路也能以“附身”的形式做到亡靈的召喚。而更高階級的召喚,比如世界外側的英靈的召喚,也只要經過稍微麻煩一些的步驟并提供充足的魔力就能做到。
然而,惡魔的召喚是另外的東西。
無論是亡靈還是英靈,他們都是作為“人理”的一部分存在,所以作為召喚基礎的與人類的接觸點其數量十分充足。但惡魔不一樣,它們不屑于人類,更不屬于“人理”。他們的力量是無窮的,惰性卻勝過了破壞欲,人類呼喚他們,他們也很大可能只會被惹怒。
“常規(guī)的魔術做不到的事情就必須要使用以人類的靈魂獻祭的黑魔術……就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因為使用的是禁忌的黑魔術中還要更為禁忌的秘法,所以就連下水道外面的河水都被無視掉物理給污染了!”
“……你說的我聽得不是很懂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的黑魔術什么的。嘛,惡魔這個詞我倒是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吧!?既然是要殺人才能叫出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了!”
“那是當然的吧?大部分魔術師召喚惡魔都只是為了獲得一定的財產或者別的東西,但Caster組合絕對是殺人狂沒跑了,他們要召喚惡魔又是為了什么?實在是太危險了!……”
韋伯在大腦里極速地推理。
剛才那副情景不停于腦;胤,沒一個細節(jié)他都記得非常清楚。
只是這樣回想,他甚至就能猜想出Caster的真名了。
牛車趕回了原處;饏s剛剛燃到最旺盛的階段,稍微靠近都會被燙傷,韋伯連沖進去都暫時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