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入侵了,從氣息上可以判斷是從者。
阿爾托莉雅感知到這件事后,直接在暗室中膨脹起了魔力。藍光從她身上乍現后,她身上的黑色西裝便換成了藍與蒼銀的鎧甲。
她與愛麗絲菲爾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去吧Saber,雖說現在還是白天,但這座城堡是肯定不用擔心戰斗被暴露出去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來這里,來者不善,多半是要戰斗。這是你等待已久的首戰,就盡情地宣示你的力量吧。”
得到了御主的準許,阿爾托莉雅便飛身而去,從密道中如閃電般,以獅子襲擊獵物的氣勢沖出。
高揚的戰意充滿了阿爾托莉雅的胸腔。
——但,在視野變得寬闊的同一瞬間她就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危險,所有的熾熱都在這一刻冷卻了。
是劍,是刀,是斧頭,是長槍,是鈍器。
各種各樣的武器,就和炮彈一樣直接從正面朝她射了過來。不管是哪一把都是精良到了極致的武具,都是無法用區區魔力形成的鎧甲抵擋住的東西。
她沒有去一一數清襲來的兇器的數量的余裕了,只是一剎那的印象就已經能確認其數量明顯超過了二位數,她只能朝那些武具揮出手中的無形之劍。依靠著“魔力放出”增幅下如劍氣般的過量魔力,阿爾托莉雅的斬擊才勉強將部分的武具彈開,其它的武具全部插在了她四周的地面上,卻也只是因為運氣好。那些武具本就沒有瞄準,這才沒有命中她。
并沒有結束。這只不過是第一波的攻勢。緊接著,就又是新一輪的各種樣式與顏色都不一樣的武具的轟炸。
阿爾托莉雅用出自己所有的速度和力氣來攔截這些炮彈,在瀕臨崩潰的十幾秒鐘后,她還是阻擋不及,被兩把不同的利刃貫穿了腹部和大腿。
“唔!”
大腿被擊中沒有什么大礙,腹部遭到的穿刺讓她一下子沒有了揮劍的力氣。幸好,武具的射擊也在她受傷的同一時刻停止了。
要是繼續,下一秒可能就會被扎成刺猬。
初戰的開局,便是被連互相見面都沒有的敵手碾壓了。
阿爾托莉雅難以置信地想著。
明明連臉的模樣都還沒有看見,連互相試探都沒有,對方就釋放出了如此力量?
她咬緊牙關,將身體力量的潰散止住,也不讓口中的血從嘴角流出來。然后,她瞪大眼睛抬起了頭。
視界中,在大廳的中央站立著的,是全身穿著黃金之甲,并在周身懸浮著眾多武器的金色的從者。
吉爾伽美什。
城堡的大門已經被他破壞,原本潔凈豪華的地板也被損毀成了滿是裂紋的樣子。
與阿爾托莉雅之間相隔著大概有十米以上,在那里,他正高傲地雙手抱著胸,以仰頭的姿勢低看著阿爾托莉雅。看見女騎士的傷患之姿,他徐徐開口:
“我還以為搶占了Saber這個位置的人會是個不得了的大英雄,結果卻是個女人嗎?可笑。區區女子,也想染指屬于本王的寶物?”
那是極其貶低對手的話語。即使不針對話中對性別的歧視,只從語氣上也能聽出滿滿的輕蔑。
阿爾托莉雅比起憤怒,更先一步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厭惡的感情。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空前絕后的強大。
“這樣強大的投射攻擊……你是Archer嗎!?”
問著,阿爾托莉雅用左手將深深插入身體中的兩把兇器拔了出來,又架起劍,兩眼直視著傲慢無比的吉爾伽美什。
而吉爾伽美什的回答是:
“誰給的你質問我、直視我至高無上尊容的權力?女人!”
好不容易才停下來攻擊的王之財寶的門又打開了,但——
“休想!”
阿爾托莉雅搶先將包裹著無形之劍的風——風王結界解放了。于是,伴隨著狂風的短暫咆哮,她趕在又一波的武器從門中發射之前,將自己與吉爾伽美什的距離縮短到了能夠用劍攻擊他的程度。
那是風王結界的運用法之一,在解開的瞬間,能夠像推進器一樣將她以極快的速度推出。
Archer是擅長遠距離攻擊的職階,只要拉近了距離,他的遠程兵器就無法完美發揮,那么在他不能使用遠程武器前,就是自己的距離!
她這樣判斷到。
而前一刻還是因為受傷停留原地的人在下一秒就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常的情況都會大驚失色無法做出有效的防御吧!
這一刻,她用眼睛看清了吉爾伽美什仍是無動于衷的姿態,雙手抱胸,完全就沒有做出防御的姿態。
如同預料的有機可乘!
這是一步完美的棋,這一擊將會帶來勝利。阿爾托莉雅確定著,自信地朝吉爾伽美什揮下了手中因為“風王結界”已經解開而露出了真容的誓約勝利之劍(Excalibur)。
沒有半點地阻擋,劍就這樣順利地全力劈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身軀之上。
可是。
劍身傳來的不是切開血肉的實感,只有碰上堅物無法切斷的生硬反饋。
“什……”
在預期中本應被一刀兩斷的吉爾伽美什,還是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她又馬上重新掄劍砍去,吉爾伽美什卻也只是稍微抬起一只手將頭部護住。
不知砍了多少次,每一刀都結結實實砍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身上,卻沒有一刀切斷或者損傷了他的黃金之甲。
這破格的防御力,讓阿爾托莉雅倍感吃驚。就當她準備將全身的魔力都灌入劍中,做出解放真名的最終的毀滅一擊時——
“鬧劇,到此為止了。”
審判之聲在阿爾托莉雅的耳邊響起。
隨即到來的是寒意。并不是心里上的寒意,而是物理意義上的寒冷。
肩膀被冰凍了。阿爾托莉雅來不及驚愕,也沒有看清吉爾伽美什手中持拿的似乎是鐮刀的器具具體是什么模樣。
吉爾伽美什手中的武器又改變了,她卻眼前一陣又一陣的模糊。她還沒能將肩膀上的冰塊震碎,隨即就又從背部遭到了無形的重擊。在這壓迫之下,膝蓋無法再支撐軀體,阿爾托莉雅便被迫著單膝跪下了。
這個男人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而智謀在絕對的實力前是不起作用的。在意識的恍惚間,她認識到了這一點。
然后,頭頂降下了戰斧。
頭顱會被切下,阿爾托莉雅和愛麗絲菲爾這個組合會還沒在戰場上展示出來就被吉爾伽美什輕松地擊敗了。
可惡!
阿爾托莉雅在心中一喊。戰斧落下的速度卻不見衰減。
然后。
千鈞一發之際,阿爾托莉雅的腳比反應還要更快地用出了所有的力將身體推了出去,手臂也隨著直覺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