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聽得云里霧里,想要問個清楚明白,奈何楚風暖卻像是故意一般,突然松開了我,而后答話,生生止住了我欲出口的所有困惑。
他道:“我自然是曉得的,可我該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也不是你應該關心的。”
“卿卿,你僭越了。”口吻陰寒,帶著些許威脅意味。
這是頭一遭,我見到楚風暖對徐思卿這樣的不假辭色。
徐思卿顯然也是一愣,可自幼生長于深宅大院之中,后來又在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周旋至今,定力到底也非常人所能比擬。
當下,徐思卿也同樣地開始表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來。
她輕笑:“楚風暖,你捫心自問,若非我真心傾慕于你,又何至于為你苦苦隱瞞至今?我不該關心?呵!倘我當真不管不顧,你早就被虞赤樨牽連,死個千遍萬遍了!”
“我苦心經營,到底是為的誰,難道你半點兒不知么?”
徐思卿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看住了我,眼珠兒一錯也不錯,里面的嘲弄絲毫不加掩飾。
“虞赤樨,你以為,你有多無辜?你不過就是一個只會禍害別人的廢物罷了……”
“啪——”
兩道聲音,此起彼落,連接得順暢異常,幾度叫人以為眼花而出現幻覺。
不知何時,點鳶已然從榻上醒過來,從身后一把將徐思卿推倒。
徐思卿一個不注意,步履踉蹌,雙手撲騰著,恰好抓到了一側的百合花瓶架上。
天青色瓷釉瓶子掉落下來,準確無誤地打在了徐思卿的后腦勺上,登時鮮血直流。
點鳶卻絲毫不顧徐思卿的結果,只邁著虛浮步伐,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但她的視線掃過我,卻最終鎖在楚風暖的臉上,便連話語,也是面對楚風暖所說:“大人不必要愛屋及烏,那段時間,夫人已帶了大人離開皇宮,所有的事情,都是點鳶一人所為,還請大人秉公辦理。”
楚風暖微一頷首,揚手一招,便有人過來將點鳶帶走。
我心下一急,伸手便拉住了點鳶的衣袖:“我不管你與楚風暖背著我做了什么,可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帶走你。”
何況,她如今,還身受重傷,傷口發了炎,渾身都被燒得滾燙。
駭人得很!
再不治療,她真的會死的!
可楚風暖半點兒沒有顧及我的話語,拿我當作空氣一般無視,直接叫人押著點鳶離開。
我被楚風暖禁錮住,而點鳶又是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樣,我便只能眼睜睜瞧著她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一時間,對點鳶即將會遇到的遭遇的害怕,以及對自己的無能為力的怨恨,都一齊涌上心頭來,如同洶涌浪潮,一舉將我淹沒,幾度窒息。
我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了楚風暖的身上:“點鳶只是一個深宮婦人,她能做出什么來?楚風暖,你無非是要對付我,盡可叫人把我關了去。”
“只是一個深宮婦人?”聞此言語,楚風暖反倒笑了起來,“虞赤樨,你莫不是忘記了,一直待在你身邊,事無巨細地為你著想的點鳶,可是姜瑜如多年培養出來的人?”
“你自可想一想,她會有多無辜,才使得你的父皇也要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