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枝聽到自己無辜被牽涉到黨爭,氣到頭痛,不耐煩道:“你們周將軍這邊既然懷疑仁王不軌,干嘛不去告訴皇帝?自己這樣瞎查,很危險的好不好!”
奪嫡連續劇平均每集都要死幾個人!
律子川施施然道:“我們沒證據呀!怎么告訴陛下?”
“那你還說仁王是壞人,你這不是血口噴人嗎?!”
律子川想了一想,點頭認真道:“倒也差不多。”
青枝心中罵罵咧咧,面上盡量穩住,無言向前走。
律子川也伸手也輕輕摸著黑驢脖子上的鬃毛:“青枝,你不想為你的朋友報仇?”
宋青枝怕兩人的手碰上,將手從驢脖子上拿開,“你說惜云?我當然想報仇,唉,報不了她的恩,總該試著幫她報仇的。”
“那你和我一起查煙火的事吧。”
“我?查案這些我不懂的。”再說報仇也得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才報吧?
“你跟著我就好啊。”
嗯?律子川只是想找機會和以前的女朋友多相處吧?
宋青枝狐疑地看著他:“還是算了,我很忙的,沈家付那么多錢雇著我,我不能天天在外面跑。”
“你不是說每天下午都有時間?你就下午來找我就好,我們一起去禮樂司打聽消息,去煙花手藝人那里尋線索,如何?”
“……不想去。”原身才是他女朋友,我又不是,黏在一起做什么?
“好吧。”律子川仍是笑瞇瞇的,沒強求,青枝松了一口氣。
回到酒坊,幫工都走了,董湛他們正在吃飯,招呼兩人一起吃,是董湛親手做的火鍋,宋青枝猶豫了一秒就主動去坐下開吃。
院門關上,熱鬧堂堂,大家都很開心。
如果律子川沒有把仁王有各種嫌疑這件事說出來的話。
董湛第一個表示難以置信,卷起袖子:“仁王殺蕃人是為了沽名釣譽?!這是誰造謠?是那些眼紅仁王的名聲的人吧?!”
柳依依也表示不信:“肯定就是那些小人想要對皇帝表示忠心,上趕著抹黑仁王的名聲!不要臉!”
孫二娘也奇道:“仁王好好辦好典禮不就有名聲了?干嘛設計出這個彎彎繞繞的殺蕃人屁事來?”
青豆不忍心律子川被懷疑,趕緊道:“名聲自是越大越好,再多贊譽之詞也不嫌多,子川哥哥說得對,蕃人殺計惜云一案,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仁王。”
董湛揮了揮手:“那煙火呢?煙火出了事,對仁王有什么好處?”
律子川道:“這就是我想要你們幫我查出的真相。”
院子中寂靜下來,只聽得見火鍋咕嚕咕嚕的聲音,半晌董湛方才驚道:“我們小生意人,無權無勢的,怎么幫你?”
柳依依也面帶難色。
只有青豆脆生生說了一句:“我愿意!”
孫二娘猶豫片刻,終是開口勸道:“子川兄弟,你帶我們來梁州立足,對我們有恩,兄弟聽我一句勸,那些大官兒的事,咱們別去插手,一起好好做酒坊生意,平安穩當不好嗎?”
律子川沒開口,青豆知道他身世,辯道:“子川哥哥如此做,自然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董湛盯著律子川看了一會,和柳依依交換了一下眼色,道:“好吧!如果這事你一定要做,我們肯定是幫忙的。你說吧,要我們做什么,先說好啊,違法的事我是一點不做的!”
柳依依也附和,孫二娘嘆一口氣,也道:“律兄弟有事吩咐就是。”
說是幫著查探,其實也不過是律子川讓他們去尋幾個煙火師傅聊天罷了,還有去禮樂司混臉熟,這些都沒什么難度,也沒危險。
董湛開了一個單子排輪值順序,對青枝道:“我排你每三天和律子川去禮樂司送一次酒,沒問題吧?沈家反正也不管你,寫上了啊!”提筆就寫上了。
宋青枝口中含著一片滾燙的五花肉,沒來得及抗議。
從此她每三天與律子川同去禮樂司,兩人與小黑驢同去同回,禮樂司的人都管她叫‘那胡人的小媳婦’,去過幾次之后習慣了,青枝開始面無表情地接受這個稱呼。
然而什么也沒打探出來。
董湛總結說:“打探也得有的放矢,我們連仁王到底為什么要做煙花的手腳都不知道,只知道是那個圓環形狀的煙火,但是那煙火牽涉到那么多工匠,難道都有問題?這不大海里撈針嗎?依我說,直接別放那煙火得了!”
柳依依道:“都說那是典禮上最精彩的煙火,你說不放就不放?理由呢?”
“再說了,要真是仁王的主意,他怎么可能讓人不放那煙火?畢竟他是主辦典禮的人。”
大家都靜默下來,只律子川脾氣很好地道:“接著試試,也許很快就能有頭緒。”
青枝想起在張大牛手中看見過的煙火模型,對律子川道:“你說齊老看不出張大牛手上那模型有什么不妥,但是煙火總要燃上才知好歹,要不讓齊老燃了那模型看看?”
絕不是因為我想再看一次煙火。
律子川遲疑了一下,答應下來。
第二天剛好輪到青枝與他送酒,兩人去了禮樂司,律子川找了個無人的空檔,對齊老道:“我衙門有個熟人,在外面見著上次那煙火的仿制品了,已將那偽造的人扭送官府,不致再泄密,這煙火我出價買了下來,今日帶來讓您掌掌眼,看仿得如何。”
暗房中點燃,青枝又一次驚嘆于煙火的美麗,完全沒注意別的事。
齊老對仿制者的技術贊不絕口,還非常想親自去衙門為仿制者說情,讓輕判。
老頭子走到暗房中間,撿起燒盡的模型,笑道:“假的就是假的,你們瞧,上次那個放完之后還是好好的圓形。”
原本是一排柱子,倒了一根,沖著正前方。
律子川眼睛一亮,將那仍有些發燙的模型接了過來。
回到酒坊,一群人關起門來瞧著這燒得黑黑的不規則圓環,柳依依先問道:“律公子,這是有什么不妥嗎?”
董湛咳了一聲:“就是這個倒了的柱子里面的煙火可能會沖到前面的人群去唄!傷人!不過……傷了人的話,誰都得不到什么好處啊?”
律子川冷冷道:“我問過了,典禮上這支煙火的正前方正是陛下所在的彩樓。”
大家臉上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果然是奪嫡大戲!弒君!
律子川似是猜出大家所想,面無表情道:“不過,彩樓離煙火所在很遠,中間又無人,煙火這樣沖出去根本傷不了人。”
“哦…………”聽完不會有人命案,大家立即都非常失望,同時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