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松收繳了顧清歡的手術(shù)刀,順手一撈,將她放在懷里,抱得順理成章。
“你!你這個登徒子!放開我!”顧清歡氣得炸毛。
“夫人何出此言?”他挑眉,俊臉上很是疑惑。
“你去死!誰是你夫人!”
“夫人難道忘了,為夫開了你的轎門,又掀了你的喜帕,自然就是你的夫君了!彼f得理所當(dāng)然。
“呸!王八蛋,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有種你放了我,咱們單挑!”
顧清歡肺都要氣炸了,可是被他點了穴又動彈不得。
人前偽裝的溫吞乖巧瞬間傾塌。
她現(xiàn)在只想閹了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
“女訓(xùn)有言,女子應(yīng)修其口,夫人可要記住了,不然下次為夫就要罰你了。”對方并不生氣,笑容中甚至多了幾分邪氣,“何況,你也打不過我!
大掌握住了她的纖腰。
沉穩(wěn)有力。
她,柔若無骨。
“你……喂,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之前發(fā)生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我就當(dāng)從沒見過你,你……你也當(dāng)世上沒我這個人,行嗎?”
“不行。”他拒絕得干脆。
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主院。
華錦的黑靴微微一抬,踢開了房門。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顧清歡背上冷汗直冒。
她有不好的預(yù)感。
緊張的模樣落到男人眼中,加深了他幾分笑意。
他低下頭來,黑眸深不見底,咫尺之間,龍涎香的氣息溢滿了鼻腔。
“踢轎門,挑喜帕,成親的前兩項程序都完成了,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要喝合巹酒,以及……”
后面的他沒有說出來。
只是眼眸微垂,嘴角帶笑。
顧清歡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整個人都傻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你你……你敢!我是打不過你,但你若真敢亂來,我保證會讓你后悔!”
她全身都在顫抖。
清澈的眸子染了水汽,卻半點也不肯落下來。
高傲又固執(zhí),弱小又很堅強。
他看著她死撐的模樣,眸色漸漸變深。
原本要將她放下的動作突然一轉(zhuǎn),帶著她一起坐到了軟塌上。
軟軟的身子落在懷里,帶著馥郁的香氣。
她又小又軟,真像只小貓。
“好了,別哭。”灼熱的呼吸輕輕落在她耳邊,又癢又麻,“開個玩笑罷了,我不動你。”
他低聲哄著。
顧清歡卻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更加防備。
她已經(jīng)迅速找到了藏在牙齒間的毒藥,一旦他有非分之想,她必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以為她是不堪受辱,要咬舌自盡,連忙捏住了她的下顎。
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好。
既不讓她動,又不至于傷了她。
“別鬧!
“放!開!我!”她態(tài)度很堅決。
男人想了想,將她放到了椅子上,卻沒有解開穴道。
他選擇妥協(xié)。
或者說,他愿意慣著她。
現(xiàn)在的她沒有人前表現(xiàn)出的沉穩(wěn)冷靜,更沒有精明睿智,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有趣極了。
“這小刀叫什么?你那一身醫(yī)術(shù)又是哪里學(xué)的?”他把玩著手術(shù)刀,頗有興致。
本來他上次就想問的,忙完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送了回顧府。
他手下那群人別的優(yōu)點沒有,唯獨狗腿這一項練就得爐火純青。
“要你管。”顧清歡并不合作,朝他翻了個白眼。
“看來你還是更喜歡被我抱著!
說著,又要站起來。
顧清歡這才怕了他,連忙道:“等等等等,我說我說!你別過來!”
“嗯,乖!
“……這是手術(shù)刀,治病救人的時候用的。至于我這身醫(yī)術(shù)……”她看了他一眼,“你既然能查出我的身份,自然也該知道我是神醫(yī)宋氏的后人。得祖上傳承,很奇怪嗎?”
她故意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哦?可是據(jù)我所知,神醫(yī)宋西華去世的那年你才不到一歲,何來‘傳承’一說?”對方明顯不上當(dāng)。
“照你這么說,孔子都死了上千年了,你們學(xué)的那些儒家大道難道都是假的嗎?”顧清歡不服,怒懟。
氣鼓鼓的小臉帶著不屑,還有幾分慌亂。
她當(dāng)然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不然非得被視作妖怪,架在火上燒了不可。
細(xì)碎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入她眼中,碎玉爍金。
男人不說話了。
“你既要問,又不信,那還那么多廢話干什么?我沒你那么高超的武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若想侮辱我,我定叫你死會娘胎里去!”
男人看了她半晌,終于將手術(shù)刀放下,“好吧。那談筆生意,可好?”
“什么談生意,你分明就是把我當(dāng)作階下囚!”
她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一個人。
如果她能重獲自由,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么想的時候,男人的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在她身上一點。
穴道解開。
她反應(yīng)極快,素手一轉(zhuǎn),已經(jīng)將兩枚銀針夾在了指間。
正要有所動作,一張薄紙就立在了她面前。
“你將季一的死契退了回來,那么這一萬兩,還是該還給你。”
他將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放在她面前。
顧清歡自認(rèn)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絕不為五斗米折腰。
但是……一萬兩不是五斗米!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她現(xiàn)在就處于萬萬不能的狀態(tài)!
男人垂著眼,看著那只炸毛的小野貓盯著自己手中的銀票,然后,一根根的將自己的毛捋順了去。
瞬間乖巧。
他輕笑了兩聲。
這小鬼,太有意思了。
“不知少俠……呃,公子要談什么生意?”她收下了他手中的銀票,一臉狗腿。
“治一個人!
顧清歡本來正在核對銀票上的金額和票號,聞言頓了頓。
她也算是有經(jīng)驗了。
如果是普通的病,絕對不會找她。
既然找她,那就絕對是尋常大夫都治不了的。
所以……
她可以干一票大的!
顧清歡的眼睛,發(fā)光了。
“咳咳,我話可說在前頭,根據(jù)病癥的深淺程度,這出診的經(jīng)費也是不一樣的,吶,我是一個有醫(yī)德的大夫……”
她的小動作都落到了男人眼里。
他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半月后,醉生樓甲字一號房,別忘了!
“喂喂,還沒談診金呢!”
“若你能治,黃金萬兩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