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蕭點了點頭,程然背著鳳九瑤離開了,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司徒蕭突然開了口。
“之后你也不用來了,等到研制出了解決的法子再來吧。”若是那個時候我還活著的話。
程然頓了頓,隨后繼續朝著門口走去,沒有回答這句話。
程然背著鳳九瑤到達了鳳將軍府,敲開了門,曾叔開的門,瞧見鳳九瑤嚇了一跳,趕緊將鳳九瑤扶了進去,又是叫了人將鳳將軍給叫來了。
程然剛剛將鳳九瑤放到了她的床上鳳將軍連忙趕到了。
一進來先是趴到床上看鳳九瑤的狀態,看著她昏迷著有些著急,一把就是揪過了邊上的程然。
“瑤兒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昏迷不醒?”
鳳將軍是個武將,這一把揪住了程然是當真被嚇到了,領子卡著脖子差點兒喘不上來氣兒。
“鳳小姐……沒,沒事兒……只是,暫時昏迷……”艱難地說出來這幾個字鳳將軍才是將程然放開,眼神卻還是將信將疑。
得了新鮮空氣程然趕緊大口呼吸,半晌才是緩過神兒來,心說這武將就是麻煩,不過也能夠看出來他這是愛女心切。
“鳳將軍不必擔心,鳳小姐只是暫時昏過去了,大概一晚上就能夠醒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鳳將軍剛才瞧了鳳九瑤,卻是只是簡單的昏迷沒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只是揪著他的領子質問,不然的話他怕是早就不活在這世上了。
“六皇子的病情加重了,六皇子擔心傳染給鳳小姐所以用了這法子讓我將小姐帶來,還請鳳將軍等小姐醒來千萬好好解釋一番,莫要辜負六皇子的一片心。”
鳳將軍聽懂了這是想要讓自己瞞著鳳九瑤關于六皇子的病情的事情,但是怎么可能瞞得住呢?
“我知道了,多謝程大夫,剛才是老夫魯莽了,來人。”將門口的曾叔招來,曾叔趕緊進來。
“老爺。”
“去賬房那兒多那些錢給程大夫。”
“是。”曾叔應下就是要出去,程然給攔下了。
“不必了,在下不過是幫了六皇子一個忙罷了,鳳將軍若是當真要感謝便是感謝六皇子的一片真心吧。”
程然給鳳將軍行了一禮,便是轉身離去了。
曾叔看著程然離開,又看了看站著的鳳將軍,不知道如何是好。
鳳將軍看著程然離去的方向,口中反復念叨著他所謂的“真心”二字。
帝王將相從來沒有所謂的真心,但是……若是當真有呢?自己這是不是在阻礙自己女兒的幸福呢?
鳳九瑤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漫天的火光,各種人猙獰的面龐在自己身邊環繞,他們刺耳的聲音一遍遍在自己耳邊訴說著冤情。
他們讓她償命,可是她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哪里對不住他們,只記得夢中的自己一遍遍道歉,臉上的眼淚哭了又干,干了又落下新的淚滴。
她狼狽極了,然而在這最狼狽的時候鳳云裳的身影出現了,她的身邊卻不是三皇子,而是司徒蕭,兩個人看上去很是親密的樣子。
司徒蕭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了溫柔,是那樣的冰冷,比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更加的冰冷,讓自己即使是身處在火海當中也像是墜入冰窟一般的寒冷。
她就那樣愣在原地,動不了,只能死死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在自己面前親密無間。
然后從他們身后冒出來無數的無頭小鬼,身上穿著綾羅綢緞,都是被鮮血染紅了的,看不出來具體是什么花樣,也看不出來他們的身份,只知道他們是對司徒蕭和鳳云裳唯命是從的。
司徒蕭只是冷冰冰的一句“殺”他們就真的朝著自己而來,撕扯著自己的肉體,她仿佛真的能夠感覺到身體被撕碎的痛苦。
眼淚不禁落下,卻沒有人在意,鮮血和眼淚混合在一起……
在這樣的夢中醒來的時候鳳九瑤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司徒蕭的冰冷的眼神而感到害怕還是被那撕裂般的痛楚而感到害怕。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鳳九瑤伸手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身上的感覺其實還不是很敏銳,腦子也是混沌一片,以至于當丫鬟在邊上大喊“小姐醒了”的時候鳳九瑤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好半晌才是覺得不對勁,自己不是已經將六皇子府中的下人都是遣散了嗎?怎么還會有下人在?
記憶逐漸清晰。
她記得自己是在六皇子府和司徒蕭還有程然一塊兒吃飯,程然在桂花糕中下藥,被自己避了過去,之后他還想要對自己直接動手,也被自己躲了過去,然后……然后司徒蕭動手了。
瞳孔驟然一縮,鳳九瑤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正要掀開被子準備起來的時候鳳將軍從外面進來。
瞧見鳳九瑤已經掀開了被子赤著腳站在地上趕緊上前將鳳九瑤重新帶回了床上,拿起被子將她裹得嚴實。
鳳九瑤拼命掙扎。
“父親,您放開我,我要去六皇子府。”
“別動!我不允許你去!”鳳將軍嚴肅地看著鳳九瑤。
他嚴肅起來是很可怕的,但是這一次,鳳九瑤卻不覺得可怕,只是睜著眸子看著他,兩人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讓步。
“我,要,去,照,顧,司,徒,蕭!”鳳九瑤一字一頓道。
“我說我不允許。”
“憑什么?您之前不是支持我和司徒蕭在一起的嗎?”
“我是說過不會阻撓你沒錯,但是現在不是我阻不阻止你和他在一起的問題,而是我要不要放棄我女兒的性命的問題,我絕對不會允許拿我自己女兒的性命去賭。”
“我不會有事兒的,若是我不能去照顧他,我心中不安,就算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鳳九瑤知道自己這樣的話很是不負責任,父母勤苦將自己養大,自己卻是這樣任性,但是要她就這也那個放棄司徒蕭,她做不到。
那個人為了自己放棄了一切,放棄了生命,他那樣愛自己,他為了自己做了這樣多這樣多,自己怎么能夠就這樣摒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