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司徒蕭后背，面色驟然沉重了起來。
“怎么樣了？”司徒蕭問道，雖然程然在自己身后，但是他也能夠明顯感覺到身后的氣氛不太對勁。
若是尋常，他只怕還是在跟自己閑聊，但是現在卻是驟然沉默了，這讓司徒蕭心中有了不是很好的猜測。
程然將衣服重新給司徒蕭穿上，走到司徒蕭的面前，一張臉上早也沒有了平時的玩鬧情緒。
“出現紅疹了。”程然沉重的聲音道。
司徒蕭緊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快？”
按照程然的觀察，這次的瘟疫最初的時候只是咳嗽發熱，大約過了半個月才會出現紅疹，而出現紅疹之后就比較麻煩了，紅疹會慢慢擴散道周身，也更加容易傳染，到最后怕是會直接喪命。
可是司徒蕭從出現咳嗽的癥狀到現在也不過是兩三天的事情，怎么就是會這樣快出現紅疹？這不應該啊。
程然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心中暗暗猜測若是一直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怕是沒有多久就會蔓延到全身，然后……
程然不敢再去想，先比起來司徒蕭冷靜多了。
“你待會兒出去的時候將鳳九瑤也一塊兒帶出去吧。”
程然抬頭望著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我知道你微微好，但是我不想傷害她。”
程然嘆了一口氣：“怕是現在不是我愿不愿意將她帶著走的問題，而是她愿不愿意跟我離開的問題。”
他能夠感覺出來鳳九瑤對司徒蕭的感情，雖然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而來，但是就算是讓她陪著司徒蕭一道去死怕是也心甘情愿的，哪里會是愿意就這樣離開？
“我不管你是下藥還是打暈，無論用什么法子也要將她帶走，聽見沒有？”司徒蕭的臉上難得一見的嚴肅。
程然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心不在焉，被司徒蕭瞧見了。
“你不要再動什么歪腦筋，無論如何她必須離開，即便你不動手我也會親自動手的。”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會去的，你放心。”程然知道他不會開玩笑，這定然是認真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讓自己動手，也好囑咐兩句。
“叩叩。”有人在外面敲門，“你們好了嗎，我準備了吃的。”
程然和司徒蕭對視一眼，程然走出去將門打開，瞧見的就是端著食物的鳳九瑤，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即使是在這里隨時可能會有被感染瘟疫的情況她也沒有絲毫的不滿，臉上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我來吧。”程然接過了鳳九瑤手上的盤子，鳳九瑤跟在他身后進了屋子。
司徒蕭已經將衣服穿好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來他們剛才聊了些什么。
“他的病情如何了？”鳳九瑤一邊幫著將東西擺上桌，一邊問道。
程然的手頓了頓，看了眼司徒蕭，司徒蕭依舊的冷漠。
“和平時一樣，沒什么的。”鳳九瑤看了一眼程然。
“是嗎？”
程然以為她注意到了什么，但鳳九瑤只是這樣問了一句便是又重新認真去將桌上的食物擺好，像是剛才的一句只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心中堵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松下。
這一頓飯吃得很是無聊，幾個人坐在一起看上去熱鬧，但是期間沒有一個人說話，便是無聊透頂了。
但是無聊的大概只有程然，鳳九瑤和司徒蕭看上去倒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
“這桂花糕倒是挺不錯的，鳳小姐手藝真是好啊。”程然突然道，像是想要打破這個無聊而尷尬的氛圍。
“多謝夸獎。”
“鳳小姐多嘗嘗，真的好吃。”程然直接就是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到了鳳九瑤的碗中。
這其實是聽沒有禮貌的，但是程然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鳳九瑤也不是在意這樣的規矩的人，只是今日鳳九瑤卻只是對著程然笑著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動這塊糕點，甚至連那整盤的桂花糕都沒有動。
同樣沒有動的還有司徒蕭。
程然有些尷尬，之后的這頓飯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那我將這些東西收下去了，程大夫也該回了吧。”
“哦，是是，我也確實應該回去了……”程然站起身，鳳九瑤就開始整理桌上的碗碟。
程然繞過了桌子就是要離開，正好鳳九瑤就背對著大門。
就在程然就要出門的時候卻是突然回過身，一個手刀就是要落下，鳳九瑤正好轉了身。
一雙眸子看著他，嘴角上面帶著笑容，但是程然卻覺得這笑容更加像是在嘲諷自己。
“程大夫這是要做什么？”
“啊？啊，我，我只是……”程然尷尬地將手收了回來，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去解釋比較好。
“只是想要將我打暈，然后直接將我送回鳳將軍府？”
“這個……”程然臉上的尷尬更加的明顯了。
“是他的病情又加重了？”鳳九瑤很快就是聯想到這一點。
明明司徒蕭都已經允許自己住進來了卻是突然這樣，顯然是發生了什么，能夠想到的不過是他的病情罷了。
“怎么會呢，我不是都說了沒事兒了嗎？”程然望了一眼司徒蕭，然后看向鳳九瑤笑著道。
“你不用騙我，我……”鳳九瑤的話沒有說完就覺得脖頸處一疼，再之后便是完全失去了意識，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呼——這位鳳大小姐還真是不好糊弄啊。”程然輕舒一口氣，司徒蕭將手中的鳳九瑤叫到了他手中。
“是你做得太明顯了。”司徒蕭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盤子桂花糕。
程然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笑了。
“這可是不一定，若是換做了旁人未必能夠看出來，不過若是換了旁人你也未必不會讓她們留下來，畢竟鳳九瑤是特殊的不是嗎？”
程然的眼中燃著八卦的火焰，被司徒蕭冷冷的一眼給澆滅了。
程然輕咳一聲，“行了，這人我會送回去的，你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