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大亮，這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首先是七皇子的隊伍被林沖率領的梁山眾人徹底擊敗，七皇子在幾人的保護下突破包圍逃離。

南下的梁山眾人，被沈凡率領的朝廷大軍擊潰，三位頭領中的入云龍公孫勝與玉麒麟盧俊義皆被擒獲，僅剩小李廣花榮率領兩三萬人逃離。

西進的梁山大軍因為三皇子的拒不迎戰，被迫選擇支援北上和南下的梁山眾人。三皇子雖然派人監視，卻一直都沒有派兵圍追堵截。

沈凡率領的朝廷大軍所在營地中，趙康終于趕了回來。雖然一夜沒睡，但是趙康現在沒有絲毫睡意。昨天晚上差點永遠留在這里，但好在沈凡及時趕來。而隨后率領禁軍前去支援廂軍，不到大獲全勝，而且將玉麒麟盧俊義給抓了回來。

趙康知道，抓住梁山匪賊的一個頭領比殺掉一千梁山匪賊還要重要的多。沈凡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高興，對于沈凡與梁山的恩怨他可是有所耳聞。而他回來之后，直奔沈凡所在的營帳，他相信沈凡現在一定沒有休息，等著他回來。

趙康的猜想沒有錯，沈凡正在營帳中坐著喝茶，而還有一杯茶一直放在那里，早就沒有了溫度。

“將軍！”趙康行禮說道。

“趙將軍，你回來了！辛苦了！”沈凡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將軍，末將不辱使命，協助廂軍擊潰了梁山匪賊。除了花榮帶領一部分梁山匪賊逃離，其余的皆被殺或被擒。”

“嗯，我之前已經從你派回來的人口中得知一切。你做的很好，沒有讓我失望！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協助廂軍而已，其實就算沒有末將率領禁軍前去支援，廂軍也可以擊敗梁山匪賊！”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是廂軍的傷亡絕對不會小！不管如何，功就是功，我不會抹殺掉你的功勞。”沈凡說道，“為你斟的茶水早已沒有溫度，來，我重新為你斟一杯茶！”

說完，沈凡將已涼透的茶水隨手倒在地上，重新為趙康斟了一杯茶。

“趙將軍，昨晚的戰斗如果沒有你跟孫將軍的英勇表現，不可能取得如此勝利。南下的梁山匪賊已被徹底擊潰，逃走的那一些已經不成氣候。如果我沒猜錯，另外兩路朝廷大軍，最好的狀況就是仍然在與梁山匪賊對峙。而更有可能就是已經被梁山匪賊擊潰。”沈凡說道。

“將軍，三皇子與七皇子雖然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他們應該不會如此冒進。況且七皇子身邊還有南宮問心與楚懷志這樣的人才，三皇子只要按照你預定的計劃執行，也不會被梁山匪賊擊潰。”

“當初出兵大典上圣上說過，哪一位皇子第一個擊潰梁山匪賊就會重重有賞，倘若誰第一個敗在梁山匪賊手中，定當嚴懲不貸。而我們這一路現在已經擊潰梁山匪賊，你認為不管是七皇子還是三皇子，會怎樣想我們？”沈凡端著茶杯來到趙康的面前說道。

“將軍，末將…”

“其實就像這一杯茶，一開始的時候它是熱的，在寒冷的天氣里，一杯熱茶讓人感到溫暖。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熱茶也會慢慢變冷，而冰冷的茶水是讓人討厭的，只能倒在地上。你說，現在的我們，是熱茶還是冷茶？”沈凡盯著趙康說道。

趙康聽到沈凡的話，接過茶水的手仍然半舉在那里，腦袋里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們的勝利，不是三皇子的勝利，更不是七皇子的勝利，更不用說當今太子。你一直以為我為三皇子效命，其實三皇子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后快。但是他現在只能依靠我，所以不得已讓我率領這十萬朝廷大軍。當初也是我幫他出的主意，讓三皇子將太子手中的十萬大軍拿在自己手里，可是三皇子完全忘了當初圣上的本意。”

“將軍…”趙康想打斷沈凡，但沈凡隨手一揮，沒有讓趙康繼續說下去。

“我們的勝利很快就會傳到三皇子與七皇子的耳中，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京城。這一場不是由皇子取得的勝利，你以為當今圣上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嗎？會對我們進行嘉獎嗎？我想，隨之而來的圣旨，恐怕就是我們的死亡宣告了！”沈凡嘆了口氣說道。

“將軍，圣上不會如此糊涂！現在梁山匪賊還沒有剿滅，而也只有你能夠剿滅梁山匪賊，圣上絕對不會頒下這樣的圣旨！”

“趙將軍，不只是我，你，還有孫將軍，以及六位廂軍統領都會成為被除掉的對象！我們就像那冷掉的茶水，只能被倒掉，隨后由熱的茶水給取代。”

“將軍，如果這是真的，那你為何一開始還要答應三皇子？你這樣不是自尋死路嗎？”趙康問道。

“趙將軍，我與孫將軍皆是無官無職之人，而你在這里卻是禁軍統領，官階也要高于六位廂軍統領，圣上需要一個承擔罪責的人，我與孫將軍以及六位廂軍統領皆不夠格。到時候恐怕是剿滅南下的梁山匪賊后，因為對太子不滿，趙將軍囚禁太子，擅自做主，與人合謀，意圖謀反，太子僥幸逃回京城。而趙將軍不到要被砍頭，你的父親恐怕也會被囚禁。”

“將軍，末將對圣上忠心耿耿，怎會謀反？”趙康說道。

“我知道，但是趙將軍讓幾位皇子丟了面子，更讓皇家丟了面子。如果沒有人承擔這個責任，恐怕圣上會一直不安。畢竟趙將軍你的父親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你也是皇家血脈。雖然你不是皇子，但能力卻強于所有皇子，世人會怎么看？會怎么想？你以為當今圣上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將軍，如果真是如此，末將該怎么辦？末將死不足惜，但不能連累家人！”趙康焦急地說道。

“趙將軍，這件事情或許沒有那么糟！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趙將軍一晚上沒有休息，還是先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等趙將軍休息好了，我們再說！我也累了！”

說完，沈凡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趙康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沈凡的樣子，只能離開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