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燁與萬鴻正在議事殿中與皇上匯報著軍中的情況,忽然,身邊的海生公公匆匆的從門外進來,眼中帶著慌張:“皇上,徐正徐大人來了,說是......”
徐正頓了頓,身子躬的更低了。
“說什么?”
“說是找到了賢王!毙煺穆曇糁鹱譁p弱。
皇帝微微皺眉,道:“喚他進來!
徐正此時就站在大殿外,原本還想著有海生公公替他說了賢王的事情,誰知道海生公公竟然就這樣給掠了過去。內心又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見海生公公退了出來,徐正整了整衣袖,躬身進了大殿,跪在大殿上行禮。
皇帝急不可耐的揮揮手:“徐大人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朕聽聞你已找到了賢王,賢王此時在何處!
徐正依舊跪伏在地上,沒有起身,皇上微微皺眉,想要說點什么,還沒說出口就聽徐正道:“皇上,賢王殿下,被殺害了!”
此話一出,殿上的三個人全部吃了一驚,蕭景燁瞪大眼睛,快步沖上前拉起徐正的胳膊,高聲道:“徐大人,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徐正被扯得身子直立起來,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看向蕭景燁,眼中顫。骸按蠡首,我等已經找到了賢王的尸身!
皇帝跌坐在皇椅中,蕭景燁與萬鴻,此時面面相覷,兩人眼中帶著一點不可置信,也帶了一點希冀。
良久,皇上似乎是已經消化了這個消息,緩緩說道:“賢王的尸身在何處,帶朕去看看!”
這正是蕭景燁與萬鴻的想法,這個徐正畢竟是賢王的人,若是他有意隱瞞,運來一具假的尸體蒙混他們......自然是要眼見為實。
徐正點點頭,支支吾吾的道:“回皇上,賢王尸身就在外面,只是這尸身......”
皇帝微微皺眉:“這尸身怎么了?”
“賢王的尸身,不見了頭顱!”徐正再次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身上還帶著及不可察的顫抖。
皇帝猛的從龍椅上站起來,怒道:“你說什么?”
“在臣找到賢王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皇上快步從上面走下來,往外走去,走到徐正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一聲,徐正聽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在皇帝身后。
蕭景燁與萬鴻看著對方,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半信半疑,蕭景燁眼簾微垂,目光看向已經出了大殿的皇帝,轉身也跟著出了去,萬鴻則緊跟其后。
議事殿外,果然停放著一架擔架,上面蓋著一層白布,隱隱約約能看出一個人的身形。白布下透出衣服的一角,若是一個眼尖的人來看,定然會發現這就是蕭止蘇昨日穿的那件衣服;实劬従徤锨,在擔架前停下腳步,右手緩緩抬起,顫顫巍巍的伸向擔架,似乎是想要掀開白布,最后,皇帝的手還是停在了擔架上方:“可曾驗尸?”
“回皇上,仵作已經看過了。”徐正用袖子擦掉頭上的汗,這無頭尸體可不是什么好看的,剛剛見皇上想要親自看看,他已經緊張出一身的汗了。
“將仵作叫來,當著朕的面再驗一遍。”
雖然不知道皇上這話的意思是什么,但還是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將仵作叫進宮來。
這仵作驗尸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要當著皇上的面驗賢王的尸體。顫抖著行過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伸手一把掀開了尸身的白布。
皇上與蕭景燁看著擔架上的無頭尸體同時一顫,周圍有些膽小的宮女太監驚呼一聲嚇暈過去。
萬鴻是經歷過沙場的人,這樣的尸體不知道已經見過了多少,自然不會害怕,瞇著眼睛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那具尸體,附在蕭景燁耳邊輕聲道:“看傷口的樣子似乎是劍傷。”?
仵作展開這具尸身的一副,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細小傷口還真是不少,但是多數是陳年舊傷。
“此人一看便是習武之人,手上磨起的繭子應該是因為常年用劍所造成的,但是此人身上有兩處剛剛形成不就的舊傷,看樣子應該也就是只有兩三個月左右。”仵作一邊看一邊說。
皇上聽著這話一頓:“我記得之前賢王受傷,太醫院應該有太醫去看過吧!”
一旁的海生公公想了想,點點頭道:“皇上記得不錯,當時是太醫院的孫太醫去看的!
“去將孫太醫找來!”
小太監去找孫邈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說,只說是皇上有請,還以為是龍體欠安,背上藥箱便匆匆趕來,孫邈看著議事殿外圍了不少人,到不像是皇上有恙的樣子。倒是殿外似乎還放了一個擔架,皇上就好好的站在臺階上,心中的疑惑不由更甚。
“臣,孫邈,拜見圣上!”
“免了!只聽說幾個月之前你曾給賢王看過傷?”
“回皇上的話,是的!”
“那就好,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傷口。
孫邈好奇的目光落在擔架上的無頭尸體的時候,一雙黝黑的瞳孔驟然一縮,此人一身的裝扮明明就是賢王的!孫邈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伸手扒開此人身上的衣服,臉上帶著不可思議:“這是!此人是......賢王?
“何以見得?”蕭景燁看著孫邈,眼睛微微瞇起,里面透著一股子涼意。?
“回大皇子,此兩處刀痕,有一處是下官給賢王殿下醫治,還有一處是神醫賽閻王所醫治,神醫的醫術舉世無雙,下官曾為去見一見神醫去探望過賢王,那傷口與此一般無二!
皇上聽著他們話,神色微凝,目光緩緩轉向尸身道:“此人手肘處可有一塊三角形的陳年舊痕?”
那仵作聞言,趕緊將衣袖挽上去,仔仔細細的反過來看了幾眼,道:“確實有!”
皇帝身子微晃,盯著他的手肘有些出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擾他,只覺得過了好久,皇上才再次張口問道“死因是何?”
仵作收拾好尸身,跪在地上道:“回皇上,依草民看,尸體上的傷痕應該是流星錘一類的物件,只是這花紋著實少見,所以草民還需要再回去研究一下。而割下頭顱的利器應該就是死者的佩劍!
仵作說完,在場的人無不嘩然,賢王武功之高有目共睹,天下皆知,現在卻說兇手奪了賢王的佩劍殺了他,那兇手的武功該是多么厲害?
“徐正!此案交由你審理,真給你七天時間,必須將真兇抓拿歸案,不然你就提頭來見朕好了!”
“臣遵旨!”徐正伏在地上,雖然面上神情未變,但是心中早就已經苦不堪言了......別說查出是誰難,就憑這個兇手的武功,想要抓到人,豈不是難上加難?
“賢王尸身好生安置,待賢王妃歸來再做打算!”
“臣遵旨!”皇上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點了點頭,轉身進了議事殿。
蕭景燁站在殿外,看著徐正等人將要將人帶走,萬鴻闊步走上前,面色黢黑,擋住了徐正的道路:“徐大人,這尸身可否讓本官一看?”
徐正頓住,看著萬鴻面帶不解:“自然可以,萬大人請!
萬鴻微微一笑,伸手掀開上面的白布,仔細的看著這具尸體上面的傷痕。
“萬大人是武將,見多識廣,不知是否能看出來此人身上的傷痕是什么所致?”徐正見他看的這么認真,還以為是看出了點什么,上前問道。
“不曾!”萬鴻的手微微一頓,放下白布,抱拳道,“幫不上徐大人!”
徐正擺擺手,嘆了口氣,帶著眾人滿臉愁云的走了出去。
“萬大人!”蕭景燁叫了萬鴻一聲,萬鴻抬起頭,正巧看見蕭景燁往內院走去,萬鴻心中疑惑,抬腳跟了上去。轉過彎,一根漆紅的柱子后面竟然藏了一個人。
“玄真道長!”蕭景燁輕聲笑道。
“大皇子,本道聽說賢王死了?”
“是!”蕭景燁也不隱瞞,“只是沒有了頭顱,單看身上的著裝和之前受過傷所留下的傷痕來看,應該是賢王!
玄真道長點點頭:“若是這樣,確實不能判定此人是不是賢王,賢王此人向來運籌帷幄,怎么可能死的這樣不明不白?”
“剛剛萬大人前去看可有什么發現?”蕭景燁看著萬鴻,問道。
“身上的傷痕,確實很想流星錘,但是在我看來,似乎又不是,此兵器確實少見,下官需要再回去研究研究才能下定論。”
蕭景燁點點頭:“不知玄真道長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大皇子說笑了,本道沒有疑問。”
蕭景燁點點頭:“若是沒有疑問,那么本皇子就先告辭了!”
“大皇子請!”送走了蕭景燁,玄真半分不敢耽擱,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書信一封送了出去。
直到信安全送出,玄真才真真的送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就已經濕透了,易昭靖被滿門抄斬的時候,那些覬覦北蕭的鄰國恨不得舉國歡慶,早就已經在邊境蠢蠢欲動,要不是還有一個賢王在,想必北蕭現在早就已經遭受戰亂之苦了,若是賢王離世的消息被放出去,北蕭危矣。
玄真能想到的皇上自然也能想到,此時雖然在宮中鬧了一陣,但還是被皇上一道旨意將消息徹底封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