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傳旨的萬炳已經走了一日,眾大臣紛紛猜測,賢王必定會有所動作才是,卻沒有想到直到第二日上朝都沒有聽見任何風聲,賢王竟然依舊神色自若的站在朝堂之上,眾臣不由心中猜測紛紛。
就連言明遠略有些憂慮的看著蕭止蘇,下了早朝,言明遠將蕭止蘇扯到一旁問道:“萬炳已經走了有一日,你可已經想好對策了!
蕭止蘇笑容依舊清淺,回道:“言御史不必憂心,事情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就算是錦以真的被帶回來也無妨,借身還魂的這種無稽之談,誰會相信?”
言明遠仔細的看著他的臉色,見他是真的絲毫都不擔心,只能半信半疑的聽了他的話。
“皇上現在準許你出宮了嗎?”
蕭止蘇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兩個宮人身上,言明遠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著那兩名宮人,心中瞬間明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出宮去了!”
蕭止蘇站在原地,微笑著目送言明遠走遠,看著在他身后的大皇子與二皇子,嘴角不經意間勾了勾,輕甩衣袖,負手而去。
言明遠走的急切絲毫沒有發現在他身后的蕭景燁和蕭弘宇。
“二皇弟,我聽說昨日二皇子妃在府門口吐血了,還驚動了太醫?現下已經好了吧!”
言明遠雖然走得急,但是這明顯說給他聽的話,他還是能聽見的,眉頭輕皺,剛想轉過身來問問是怎么一回事,就聽見蕭弘宇聲音冷淡的回道:“大皇兄對我府中的事情還真是了若指!”
“這二皇子妃在大街上口吐鮮血,此事非同小可,大庭廣眾之下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嗎?”蕭景燁淺淺的笑著,眼中的算計絲毫不加以掩飾。蕭弘宇臉色陰沉,將他的竊喜看在眼里,卻絲毫沒有辦法。
言明遠最終還是轉過身來,面色不善的看著蕭弘宇:“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吐血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沒有派人去通知我?”
蕭弘宇臉色微變,立即解釋道:“岳父大人稍安,書瑤現在已經好多了,昨日出了府一趟有些中暑罷了,而今正在府中靜養!
言明遠臉色陰沉,看著蕭弘宇,這中暑什么時候還能吐血了?這事將他當做三歲小孩子來哄嗎?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也不能由著夫家這樣糟蹋。盡管之前或許曾做過許多的錯事,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怎么著也是血濃于水。
“我一會兒去看看書瑤。”說完,也沒理他們臉上的表情,徑直朝宮門走去。
蕭弘宇神色冷淡的看著蕭景燁:“皇兄見到這樣的結果可是已經滿意了?”
蕭景燁嘴角勾著,但是臉上卻彌漫著嘲諷:“二皇弟這是什么話?皇兄倒是很想問問你,當時費勁心思退了言錦以的婚事,娶了言書瑤可曾后悔過?”
蕭弘宇眉頭緊皺,眼中透露出些許不善:“大皇兄說著話是什么意思?”
蕭景燁哈哈笑著,不再理會他,徑直向前走去:“原以為撿了一個寶,卻沒有想到丟了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寶貝!不知二皇弟此時又心悅誰呢?”
蕭弘宇立在原處看著蕭景燁越走越遠,神色越來越冷。
就在連言明遠都覺的蕭止蘇不會有所動作的時候,宮中突然傳來消息,賢王消失不見了,皇帝派人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他。
深夜,蕭景燁被急召進宮。
蕭弘宇急躁的在廳中轉來轉去,突然意識到之前都有言書瑤陪在身邊為他出謀劃策,而現在......
蕭弘宇慢慢度到言書瑤的房間,里面喧鬧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腦海中不由的想著今天孫太醫來時的話,頭部受到重傷,脈象紊亂,加之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本來只是猜測頭部可能存在淤血最壞的接過是示是以,但是現在看來,還有更加不好的結果,言書瑤,傻了。
里面不時的傳來紅珠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聲音,錢氏從房間內出來,看著面色有些難看的蕭弘宇笑道:“二皇子怎么在這里?”
蕭弘宇轉過身,略帶歉意的看著錢氏:“岳母,是我不好,我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害了書瑤,也害了我!
錢氏看著他的樣子,心中嗤笑一聲,要不是宮中出了事情,你自己又拿不出個主意,又怎會想到言書瑤的好?
“還好今日,言明遠來的時候書瑤還沒有醒,不然就她現在的這個樣子,要怎樣出去見人!”錢氏嘆了口氣,語氣中雖然帶著慶幸,但是話中的意思就沒有這樣純粹了。
蕭弘宇自然不傻,一時間說出什么話來,臉上悻悻的不敢反駁。
“賢王走了,大皇子的計劃必然會提上日程,皇上的處境想必已經危險了,二皇子還是提早做好準備的好。”
蕭弘宇頓時恍然大悟,驚喜的看著錢氏:“多謝岳母。”
錢氏淺淺一笑:“該找的人一定要找好了,在宮中難免會有一場惡戰!
蕭弘宇立即躬身作揖道:“岳母大人放心,我這就去找石丞相商議。”
錢氏微微一笑,目送蕭弘宇跑遠。
蕭景燁進宮沒有多長時間,就帶了大隊人馬出宮尋找賢王,這一夜,烏云蔽月,宮外一盞盞紅色的燈籠穿梭在大街小巷,時不時的春來一陣陣喧囂的聲音。宮內卻靜悄悄的很是安靜,偶爾會有聽見一點清風吹過草地,樹葉沙沙的聲音。
驀然,皇帝寢宮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顫音,靜耳細聽,發現這聲音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再沒有了其他的響動。黑暗中,要是仔細看似乎可以看到一道漆黑的身影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皇兄!”熟悉的聲音響起,雖然如往常一般冷冽,但是這戲明顯是帶著一絲別樣的溫度的。
“嗯!”黑影淡淡的應了一聲,“你怎么回來了?”
“......”蕭止蘇沉默一會兒,淡淡開口道,“帶了一人過來,先做皇兄的近衛,伴皇兄左右,保護您的安全。”
皇帝輕笑出聲“不知道是哪位?息之竟然舍得拿出來?”
“此人名喚余闕!
蕭止蘇聲音帶了一點嘆息,果然,皇上聽完之后沉默良久。
“可是易昭靖的面首之一?”皇帝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這笑容里帶了一點羨慕和落寞,隨即道,“沒想到我們息之這么有本事!
“是他,余闕武功很高,有他在,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皇帝點點頭:“那就留下吧!”
話落,一陣帶著躁意的暖風吹進來,吹揚龍床上的床紗,皇帝眼皮微動,風過紗落,房間中的兩個人也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皇上心滿意足的喟嘆一聲,這皇宮中終于只剩他一人了,隨即緩緩躺在床上。
“余闕,你在是嗎?”
“是!皇上!”
聽見了回聲,皇帝嘴角微勾,滿足的入睡。
蕭景燁帶人尋了一夜,也不見賢王的蹤影,天微微亮,蕭景燁站在大皇子府的大廳中,眉頭緊皺,身后站著的萬鴻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耐煩。
“大皇子,你說這人在皇宮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中,怎么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不見了呢?”
蕭景燁怎么會知道?就算是賢王有天大的能耐,還能隱身不成?
“賢王叔所管轄的軍營去看了沒有?”蕭景燁看著萬鴻,這一點才是重中之重,畢竟賢王手中的兵可不在少數,單單說那易家軍,就足以讓人畏懼。
“昨日已經派人去看過了,都在營中,也已經派人盯著了!”
蕭景燁點點頭,這么龐大的一只軍隊總不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吧!只要將軍隊攥在手中,賢王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翻起什么浪花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上朝了!”
兩人剛剛走出府,就看見遠處跑來一個小兵,面色焦急,蕭景燁看著,問身旁的萬鴻道:“萬將軍,這人是你的人吧!”
萬鴻皺著眉點頭,正巧這小兵也已經跑到了兩人面前。萬鴻皺著眉問道:“有什么事?說!”
小兵穿著粗氣,也來不及調整,氣喘吁吁的說道:“將軍!賢王的營寨空了!”
萬鴻和蕭景燁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小兵說的話。
“你這話什么的意思?”萬鴻一把拽過人,臉上帶著怒氣。
“萬將軍,賢王的兵營中的人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
“什么?”萬鴻用力松開小兵的衣服,揮手道:“帶我去看看!”
賢王失蹤,其軍隊也在一夜間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滿朝上下人心惶惶,百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賢王竟然都會失蹤,這件事肯定小不了。隨后皇上下旨,必須要將賢王找到,百姓有提供線索者,賞千金,尋到賢王者,賞萬金。
而此時的賢王正坐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優哉游哉的喝著茶。
“沒想到,有朝一日賢王竟然也會被懸賞,瞧瞧,這可是一萬兩黃金坐在我的面前!”
“楚掌柜還缺這一萬兩黃金?”蕭止蘇聲音清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音。
“自然是缺的!”楚航看著蕭止蘇挑眉,“誰還會嫌棄錢多了呢!”
“獻寧那邊怎么辦?”與他們一同坐的還有剛從度平回來的不悔,不悔看著兩人還有時間開玩笑,不由得皺了眉頭,問道。
“不悔大師放心,我們還有安排,或許過幾日你就見到你的獻寧長公主了!”一旁的楚航瞧著不悔的樣子,只覺得這情竇初開的老和尚著實有趣的緊,不由自主的出口解釋了一句。
蕭止蘇神色淡淡的喝著茶,似乎是沒有在聽兩個人說話。
只是楚航感受著他身上的寒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心中暗道這表情一出,定然是要有人倒霉了,他賭是那個覬覦言錦以的東蠻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