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后,言錦以同獻寧一起出宮,兩人以并肩走在宮道上,梁浩跟在二人身后,獻寧悄悄的看了一眼,確定梁浩聽不見二人的聲音,悄悄問道:“今日你同母后說了什么?”
言錦以拉過獻寧的手,笑道:“自然是關(guān)于你的事情。”
獻寧愣了一下,抬眼望向言錦以,眼中帶了一絲不確定。
“你們這幾日做的實在是太過火了,太后難免會有所想法,我若不來給你鋪好了后路,你是不是就要嫁了?”
獻寧低了頭,不再說話。
言錦以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不悔,但若是不悔一直沒有動作,你豈不是要將自己的一輩子賠到里面去?”
獻寧微微一笑道::“賠了就賠了吧,若不是他,是誰都行。”
“別傻,還有我呢,我們都會幫你的。”
獻寧嘴角挑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點頭,兩人一路無話。
言錦以回到賢王府,蕭止蘇并不在府中,不由得好奇:“賢王還沒有回來嗎?去什么地方了?”
飛雙站在一旁,聽聞東蠻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經(jīng)快要到建京,王爺帶著咱們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去接了。
言錦以端起剛剛涼好的茶水,淡聲道:“不過就是東蠻的兩個皇子,用得著賢王親自去接嗎?”
“是因為東蠻的兩位皇子每個人都帶了不少的奇珍異寶,賢王不放心,所以才親自帶人去接的。”
“哦?”言錦以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手指有意無意的劃過茶杯的邊緣,言錦以的聽著每個人這三個字,眼睛亮了亮,看來兩位皇子的皇位之爭確實很是激烈啊!
飛雙站在言錦以身旁,看著她的思緒漸漸收攏回來沒繼續(xù)道:“據(jù)楚航打探,說這兩位皇子來建京是為了同我朝公主聯(lián)姻的。”
“聯(lián)姻?!”言錦以眼睛微闔,似笑非笑,北蕭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位公主,那就是獻寧,獻寧是皇帝和太后,甚至賢王捧在手心里的人物,要是將她娶了回去,皇位基本上是沒有懸念了,“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蕭止蘇回到賢王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言錦以百無聊賴的坐在房間里,等著他回來,一進門便見他眉宇間透露著些許疲憊,臉上帶著寒霜,似乎有什么煩心的事情,言錦以趕緊讓人打了一桶熱水進來。
“晚膳用了嗎?若是已經(jīng)用了,先去熱水桶里解解乏。”
蕭止蘇點點頭,揉著眉心,任由言錦以為他寬衣,見屋中的下人全數(shù)退了下去才緩緩說道:“今日,東蠻的兩位皇子都已經(jīng)到了,來此的目的與我們所想的差不多。”
“我知。”言錦以看著蕭止蘇,“可是獻寧那邊。”
“他們想的倒是挺美,大皇子與二皇子顯然不是很和睦,建京一行,估計也是各懷鬼胎,他們二人的奪位之爭想怎樣就怎樣,但是休想拉上我們。”
言錦以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兩個人真有什么心思,有什么目的,我們也不太好控制。”
蕭止蘇已經(jīng)舒舒服服的泡進浴桶中,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聽著言錦以的話,無奈搖頭:“別無他法,只能讓人盯好了。他們一舉一動,我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言錦以輕柔的替蕭止蘇按壓額頭上的穴道:“這件事想必咱們的兩位皇子也會有所行動,既然三皇子有心,不如就讓三皇子來辦,也算是一個歷練。”
蕭止蘇想了想點點頭道:“可以!”
明日皇上在宮中舉辦宴會,為東蠻的兩位皇子接風(fēng)洗塵,你隨我一同進宮。
言錦以聽聞要進宮,似乎是想到什么,替蕭止蘇按壓的手指也收了一下力道。
蕭止蘇立即就感應(yīng)到,問道:“想到了什么?”
言錦以聲音輕柔,似乎在說一件與她不相關(guān)的事情:“這些日子,忙來忙去,把一件重要的事情還給忘了。”
“重要的事情?”蕭止蘇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言錦以,只見她笑的狡黠,“我知道的事情嗎?”
“當(dāng)然知道,大姐姐送我的那套首飾,我一直沒有機會帶給她看看,明日是個大場合,自然要帶給她瞧瞧,不然豈不是浪費了姐姐的一番苦心!”
蕭止蘇忽而想起言錦以及笄日的那天,言書瑤給她送來了一套首飾,只是上面的東西可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既然都知道了是有問題的東西,還帶著它做什么?”
言錦以攬著蕭止蘇的脖子,笑道:“你以為我是傻的嗎?我早已經(jīng)讓人打好了一套一模一樣的首飾,怎么可能會去傻到帶著她送的那套,真品可算是證據(jù)吶!”
蕭止蘇拍了拍言錦以的手:“要言書瑤付出代價,根本不用這么麻煩。”
“是不用麻煩,因為她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
“倒也不是,榮家的那個女孩,本應(yīng)送回去的,現(xiàn)在被蕭弘宇悄悄的藏到了別院去,大有金屋藏嬌之意。”
言錦以目瞪口呆的看著蕭止蘇:“蕭弘宇瘋了?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他的那柄玉如意就有用處了!”
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盯著這個玉如意的走向吶!
蕭止蘇輕笑一聲:“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次蕭弘宇藏得足夠聰明,大皇子似乎還沒有發(fā)覺。”
言錦以搖搖頭:“就算是發(fā)覺了,這個好機會也要用對了才行,不然也傷不著二皇子,更加傷不到那個玉如意。”
蕭止蘇點頭:“他們二人斗法,我們看著就行。”
與此同時的公主府,已經(jīng)對絕對公主府了如指掌的不悔換了一身黑衣,站在獻寧的房間上方,隱匿在黑暗中,要是不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有一個人在房頂上。
房間的蠟燭再次熄滅,房頂上的人并沒有離開的意向,反而是悄聲落下,輕輕推開門,進了獻寧的寢室。今夜雖不是圓月,但是月亮卻分外明亮,照的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寢室中散著輕微的呼吸聲,屋里的人已經(jīng)熟睡。不悔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借著月光看清了床上人的臉龐,手緩緩伸出去,還沒碰觸到那雪白透亮的兩旁,不悔突然清醒過來,才想到自己的行為是多么的可恥。
不悔收了手,轉(zhuǎn)身想要回去。就在這一剎那,不悔余光看到梳妝桌上似乎放了一個什么東西。不悔走近去看,是被一塊雪白的手帕包裹著,手帕的一角用金絲線繡著一朵佛花。不悔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看著那手帕,手微微發(fā)抖。
努力的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不悔伸手展開手帕,手帕里包著的竟然是一張油紙,不悔大概已經(jīng)猜到里面是什么了,眼睛猩紅,蓄滿了淚水,卻不敢讓它掉下來,因為他手上的動作沒停,他怕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油紙里面包著的東西。
油紙的最后一角也被掀開,不悔眼中的淚瞬間低落下來,正好滴在那塊已經(jīng)碎了的糕點上,也潤濕了自己的心。不悔從來都沒有想到,獻寧竟然沒有吃這塊糕點,沒有忘記他,卻在裝作忘記他。就在這一瞬間,不悔覺得自己的真的是糟糕透了,明明喜歡她到不想她受任何傷害,到頭來,傷害她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不悔迅速的收拾好桌上的手帕,收到懷里,站在獻寧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良久,才出了房間,離開公主府。
不悔在建京的街道上緩緩走著,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遠處,飛雙抱胸靠在一根柱子上,直到不悔到了飛雙面前,才發(fā)覺前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不悔大師,你這是在想什么?這么入神?”飛雙嘴角噙了一抹淺笑,讓她身上冷冽的氣息散去不少。
“飛雙姑娘。”不悔雙手合十,向著飛雙鞠了一躬。
“圣僧看起來心情很好。”
“是!”
飛雙有些訝異,不悔竟然就這樣贊同了自己的話,圍著不悔左看看,右看看,飛雙十分認真的道:“你知道了?”
“是!”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會給公主一個交待。”
“哦?”飛雙看著不悔,眼中閃著精光,搖頭笑道,“那圣僧可要快一點,東蠻來的兩位皇子可是來求親的。”
不悔驚了一下,看著飛雙,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到說謊的成分,缺見飛雙說的十分認真,且?guī)Я艘还煽春脩虻淖藨B(tài),就知道,飛雙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騙他。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的。”不悔認真的說道,轉(zhuǎn)身消失在原地。
飛雙看著匆匆離去的不悔,周身的氣息都柔和下來,王妃要是知道這件事,估計會非常開心,并且會和獻寧公主一起討論如何難為不悔。飛雙站直了身子,笑瞇瞇的去了楚航處。
第二日一早,言錦以在蕭止蘇的懷中醒來,眼睛眨呀眨呀的,看著蕭止蘇。蕭止蘇見她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不由問道:“怎么了?想說什么?”
言錦以看著蕭止蘇,臉上帶著一絲期待:“我想這件事還是要和獻寧提前說一聲,或許,太后能幫我們。”
蕭止蘇點點頭:“可以,若是有太后,成功的幾率也會大一些。”
言錦以興奮的點頭:“我現(xiàn)在就去公主府!”
蕭止蘇伸手扯住言錦以:“無需這么急,還早呢!”
言錦以轉(zhuǎn)身攬住蕭止蘇:“獻寧早點知道,就能早點想辦法,或許我還能同你一起上下朝呢!”
蕭止蘇也伸手回攬住懷里的人:“嗯......今日我要在宮中同皇兄說一說接風(fēng)宴的事情,所以會晚一點,你與獻寧一起就行,無需等我。”
“好!”言錦以快速的在蕭止蘇嘴角落下一吻,“你也早點起來。”
言錦以用最快的速度更衣洗漱,讓從霜給她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便嗲著從霜和寒星出了門。
飛雙從外面回來去見言錦以的時候,卻聽聞言錦以去了公主府,便將匯報的事情耽擱了下來,只覺得不是什么急事,等著言錦以回來之后再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