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一個黑臉中年男子,吳廣見到此人,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齊家有人來,趕緊將這事給解決了就好。
齊家旭看著來人,身子本能的抖了抖,低聲恭敬道:“父親。”
黑臉男子看著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冷哼一聲,走到賢王面前恭敬道:“臣參見賢王!
要是齊盛的到來讓齊家旭恢復了那么一點理智的話,那么齊盛的話瞬間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蕭止蘇盯著眼前的人笑道:“長史大人免禮!
齊盛陪著笑道:“還請賢王殿下恕罪。臣教子無方,臣這就給姑娘一個交代。”
“哦?”蕭紫蘇好笑的看著眼前人,“不知道齊長史想要如何給這個姑娘交代!
這……齊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咬咬牙:“臣做主將這女子娶回家去!
當朝律例甚嚴,強奸罪最高可判為死刑,按照齊家旭的這種情況,估計流放是少不了了。
蕭止蘇也不說可不可以,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看一旁的齊佳旭,見他滿臉的不服,又轉頭望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你可滿意這種安排?”
女子搖頭,眼中含淚:“民女的父親因為這件事將命喪黃泉,民女怎么可能嫁給一個殺父仇人?民女只想要一個公道!”
齊家旭雖然紈绔了一點,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聽女子這一番話,頓時連滾帶爬到齊盛腳下,高聲喊著父親。
齊盛被這一聲父親喊的顫了顫,齊家就只有這么一棵獨苗,他怎么能忍心看著兒子被流放?
“賢王殿下......”
齊盛還想開口,卻被蕭止蘇揮手打斷:“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齊家旭!”
此話一出,齊盛頓時沒了聲音,蕭止蘇看了吳廣一眼:“將齊家旭收監,待明日本王稟告了皇上,請圣上裁決!”
說罷,便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道:“你可有去處?”
女子搖頭。
蕭止蘇給驚魂遞了一個眼神,抬腳便往外走去。
驚魂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走到女子面前將其攙起來:“姑娘請跟我走吧!”
言錦以依舊站在衙門外等著,他看見齊家旭醉醺醺的進了衙門后就知道今天估計是不需要她出場作證了,但是又想到蕭止蘇獨自帶著一位女子出來多有不便,也就在等了她一會兒。
蕭止蘇一出門便看見言錦以站在馬車邊,潔白的面紗附在臉上,露在外面的眼睛在見到他的時候劃過一抹喜色,看著這樣的言錦以,蕭止蘇心中一動趕緊迎上前去道:“你怎么沒有回去?”
言錦以佯作不解:“不是你讓我在這兒等著傳喚嗎?”
蕭止蘇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終于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帶上了一點笑意,知道她是特意在等著她。
“這個姑娘我們送到什么地方去?”
被提到的女子看了看言錦以,又看了看蕭止蘇,一時無話。
蕭止蘇自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姑娘的神情,俯身附在言錦以的耳邊:“追風知道!
當馬車停在百花樓后門的時候,言錦以頓時明了,合著這件事還有云銘的手筆。
從霜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扶著言錦以下了車,便四處張望起來,一進門就看見云銘站在那里等著他們,手里依舊搖著那把玉骨折扇,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言錦以等人進來,笑嘻嘻的道:“如何,事情可還順利。”
言錦以也笑了:“瞧你這樣子估計是在安裝保護這個姑娘吧!
女子探究的眼眸掃過兩個人,正好撞在云銘眼里,眉頭微攏,吩咐下人:“將這姑娘帶下去!
看著人走進房間不見了身影才回答言錦以的話:“嗯,我是曾派人跟在她身后,見寒星出手,我就沒跟上去。”
“想得很周全!”言錦以贊嘆了一句。
沒接她的話,轉眼看著站在她身旁的從霜,唰的一聲展開那柄玉骨折扇:“你這丫鬟是沒怎么見過世面吧?你瞧瞧,見著我就差要流口水了。”
言錦以一愣,也看向了從霜。
從霜立馬反應過來,知道眼前這個長得比女子還美的男人是在說自己,趕緊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看看是不是真的在流口水。
嘖嘖……云銘輕笑著:“跟著你見慣了賢王,抵抗力還沒有練出來!”
言錦以從未見過如此害羞的從霜,看著她通紅的臉蛋雖然很想打趣,但又怕她惱怒了,畢竟云銘這張嘴只會越來越戳人,只能暗暗地壓下,站在丫鬟面前:“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生了一副勾人心魄的眸子?”
清風拂過,一陣陣脂粉香在院子里飄蕩著。云銘眨了眨眼睛,頗有些可惜道:“連你都這么說,怎么我就沒能將你拿下來呢?到是便宜了那蕭止蘇”
言錦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看著從霜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頓時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額頭:“想什么呢?這人說的話怎么能信?”
又對云銘說道:“今日本來是出來買點首飾的,沒想想半道上救了個姑娘,又多出來這么多事,此時我也該回去了,這個姑娘可以定要招待好了!”
云銘也沒留她,瀟灑的轉身,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轉眼就消失在屋內。
環顧這個百花樓的后院,不得不承認這百花樓確實挺大的,或許是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又或許云銘吩咐了下面的人讓他們不要出來,這諾大的一個后院,連一個人都沒有。
不僅言錦以在打量這個后園,從霜也是十分好奇,養眼的帥哥沒有了,所有的注意力就放在這個傳說的妓院上了,悄悄湊到言錦以身旁:“姑娘!姑娘!我從來沒見過妓院長什么樣子呢!”
看著從霜瞪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心中起了挑逗之意:“不如,你在這里住兩天?”
從霜一雙眼睛瞪得更大了,眼中隱隱中還帶了些水汽:“姑娘是要把我賣在這里?”她可都聽木槿講過了,自家姑娘懲治下人會將人賣進妓院!
言錦以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盯得從霜瞬間毛骨悚然。
“自然不是,不是說對這里好奇?等什么時候有時間了,帶你來體驗體驗,不過你要同寒星練好了功夫!”
從霜紅著臉,看著言錦以嬌羞道:“姑娘!我一個女兒家,來這里做什么?”
沒理會一旁自顧嬌羞的從霜,抬腳便出了門,現在知道自己是個女兒家了,剛剛怎么沒有這個覺悟?看著好奇心挺旺盛的么!
寒星出入這個地方已經無數次,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地方值得好奇,看言錦以要走了,立馬打開門,扶著她上了馬車。
木槿一直在車上坐著,未曾跟著言錦以下車,此時也不知道車究竟停在什么地方,只看著從霜一臉神神秘秘的湊過來道:“你知道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挑開簾子往外瞧了瞧,太陽已經高高掛了起來,卻一點也不烈,馬車正在一個胡同里,看不出來是在什么地方,只是能讓從霜這么興奮,肯定是個特別的地方就是了!搖搖頭,心中一點也不好奇,別人也就罷了,從霜肯定立馬就會說出來的。
果然,見她臉上沒有興奮的表情,立馬就神經兮兮的湊到木槿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們現在是在百花樓!
百花樓?木槿還真是嚇了一跳,百花樓不是一個妓院嗎?她們不是送那個姑娘去安全的地方嗎?為什么把人送到了百花樓?難道她們送的這個姑娘住在妓院里?
轉頭看著言錦以一眼,只見她臉色平靜,似乎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木槿壓下心中的猜測,淡淡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主子這樣安排自有他們的道理。
從霜有點失落,為什么整車人中只有她顯得十分興奮?
木槿見外頭的太陽并不是十分耀眼,她們也還有不少東西沒買完,便詢問了一聲言錦以:“姑娘,今天的日頭并不烈,我們是不是晚點回去,今日一并置辦好了,省的過幾日還要抽出時間來忙活!
言錦以覺得這話說的有理,點點頭:“那就今天一并置辦全了吧!”
言錦以回到詩錦園,就看見柳逸凡站在院子中,仰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正午的陽光都不算十分濃烈,到了下午日頭早早的就藏了起來,湛藍的天空如同水洗過一般,湛藍湛藍的,一片云彩也見不到。
擺在房門外的那幾排花,經過言錦以的精心照料,終于重新發出了嫩芽,只不過還未開花就是了,看著生機勃勃一片,只是也不知道這些盆栽里究竟種著什么東西。
言錦以與柳逸凡并肩站著,學著她的樣子仰望天空了,輕飄飄的開口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今天齊家旭就被告了,明日等皇上定奪,怎么樣也要判他個流放,到那時候你的仇也就好報了!
身邊的人只是定定定的站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她在說話,又似乎是他自己在思考著什么。言錦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的瞅了他兩眼,轉身往屋里走去,今天溜達了一圈,買了不少東子,身子早就累了。
“不會的。”柳逸凡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言錦以猛地轉過身,盯著他不解的問道:“不會的?什么不會的?”
“齊家旭不會被流放,以齊太尉滔天的權勢,齊家旭又是他們齊家唯一的一根獨苗,齊太尉是不會舍得這個孫子流放的,齊家估計會把齊家旭保下來。”
言錦以愣了愣,良久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怎么會知道,萬一不是這樣的呢?”
“他說的沒有錯。”一道男音響起,聽這清冷的調子,言錦以就知道來人是誰,循著聲音望去,身著錦袍的男子手里似乎還抓著一個紙袋,神情冷淡的看著柳逸凡。
“但是,齊家旭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會被流放的,即便是齊太尉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和皇上講價還價,只要找個時機將人偷偷的弄回來也就是了,到時候皇上肯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不過按著齊家旭的性子,在外面估計呆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偷偷摸摸的自己回來,只要他回來,就有好戲看了!
三個人就這樣站在晴朗的天空下,言錦以左右看了看兩人,聳了聳肩,轉身進了房間。
蕭止蘇拍了拍柳逸凡的肩膀,趕緊跟著言錦以進了屋。
“看看我幫你買了什么,趕緊過來嘗一嘗!
木槿接過蕭止蘇手中的紙袋,輕聲笑道:“竟然是一口酥!
言錦以聞言笑嘻嘻的過來,捏了一個放在嘴里,瞬間滿嘴的香氣,舒服的呷嘆了一聲,眼睛卻若有若無的瞄向門外。
“放心吧,他自己會想清楚的。都已經忍過5年來了,此時有正當的理由將他繩之以法,他不會亂來的!
言錦以點點頭,收回擔憂的目光,笑嘻嘻的看著他:“那這件事真的就辛苦你了!
蕭止蘇抬起手摸了摸言錦以的頭頂,眼中淡淡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那成親以后還請娘子多多補償于我!
一張小臉霎時間被羞的通紅通紅的,連耳朵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沒好氣兒的瞪了蕭止蘇一眼,這還沒成親呢,就同她說這樣的話。聽著耳邊的人壓得低低的笑聲,言錦以頓時就想趕人:“你的公務忙完了嗎?趕緊回去吧!
蕭止蘇識趣的點頭,確實還沒有忙完,也不同她鬧,含情脈脈的看著讓她,周圍的丫鬟見了這一幕,趕緊都退了出去。
“這幾日趕緊過去吧,好想和你日日在一起!”
“我也想!”言錦以,踮起腳在蕭止蘇臉頰上落下一吻,還不等他有反應,便推著人往外走去,“趕緊走,趕緊走!”
蕭止蘇拿她沒有辦法,任由她將他退出門去。
第二天,事情果然就和蕭止蘇所預料的那樣,齊家旭還是被判了流放,吳廣將責任推到了下面人的身上,只被治了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罰了幾個月的俸銀,在外人眼里,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到了言錦以的及笄禮上。
誰都沒有想到,貞太妃竟然主動請纓,當言錦以的正賓,各世家姑娘誰不想得此殊榮!
言御史和孫姨娘聽了這話,更是激動,一遍遍的檢查及笄禮上所用的東西是不是都已經備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