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燈后的床聊時間,大家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異地戀這個話題,一番七嘴八舌的討論后,大家意見逐漸趨于一致:異地戀很苦,很多都堅持不下來,如果一方總說工作忙而減少聯系,回短信也不及時,甚至電話也不接,那么,要小心了,這是變心的前兆。
“咦,余喬你今晚怎么不參加床聊,平時不是你的話最多的嗎?”大幫做完總結陳詞后發現余喬一直躲在蚊帳里發短信,她沒對今天的話題發表一句看法。
“我啊,我正在用實際行動拯救一對苦命的異地戀人呢。”余喬沖我揚了揚手里的手機說,“你們家林知逸剛剛給我發短信了,說他會快遞給你一份禮物,讓你注意查收。”
“那你幫我轉告他――我才不稀罕他的禮物呢!”我氣鼓鼓地說。
那個夜晚,我失眠了,之所以那么生氣那么決絕,他沒及時回短信只是一個誘因。對這份異地戀,我也有些累了。尤其是期末教室緊張的時候,走了幾個教室都找不到一個自習的空位,就會想起他幫我占位,一起上自習的日子;有時下雨忘記帶傘,在教學樓的大堂看著身邊的女生一個個躲進男朋友的傘里相擁而去,就會倍感孤單。
周末看到女生樓的姐妹們一個個被男朋友接走,就顯得我更加形單影只。就算樂觀開朗如我,在這樣的夜晚,也對我們的未來感到了迷茫。
第二天是周六,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宿舍里一個姐妹都沒有,就連平時喜歡窩在宿舍看韓劇的余喬也不見了,真是奇怪。我從上鋪爬下來,帶上洗漱用品睡眼惺忪地向公共衛生間走去。
我再回到宿舍的時候,余喬回來了,她說:“你怎么才起來啊?快快快,我給你帶了早餐,你吃完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我們去取包裹。”
“什么包裹?”
“你家林知逸寄來的啊,讓你今天十一點到北門傳達室去取。”
“我不去,我不稀罕他的禮物!再說就算去取,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自己想想,你昨天最后那條短信那么決絕,要是他當了真跟你分手,今天就把他那里關于你的一切物品都寄還你呢?迎接這最后的禮物,你不應該隆重一點嗎?把自己打扮漂亮一些是給自己更多的自信。再說,你要是覺得你寫的那些小情書被傳達室的保安傳閱也無所謂的話,你也可以不去取包裹……”
“停停停,我去,我去!”一想到傳達室那個滿臉橫肉的保安有可能大聲念我寫的情書,就感覺畫風特別違和。
出門時,我執意將林知逸送我的所有物品都放進一個登山包里背著,我對余喬說:“要是他膽敢像你說的那么做,我也馬上將他的這些東西寄還給他,一秒鐘都不想耽誤。”
十一點,我和余喬準時到達北門傳達室,果然看到小黑板上有我的名字。
或許是周末的原因,排隊領包裹的隊伍都排到了小廣場,我前面大概有二十多人。余喬嫌曬,拿上我的登山包躲到旁邊的樹蔭下乘涼去了。
我一個人站在隊伍里,額頭逐漸滲出汗水,心里卻是哇涼哇涼的:林知逸,你就這么絕情嗎?就算我發了那條近似于分手的短信,你也不挽回一下嗎?還非要做得這么決絕,還要把我送你的東西全都寄還給我,太小氣了,你還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嗎?算了!算我看走了眼。
我就這么怨懟著,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簽字處。
“叫什么名字?”保安問我。
“林知逸是個大壞蛋!”我神思恍惚,氣沖沖地報上了心中正在罵的那個人的名字。
“嗯?這里沒有‘林知逸是個大壞蛋’的包裹。”保安快速地掃了一眼他的本子,一本正經地說。
“哦,不對不對,我的名字叫丁檸,我是收件人。”
“你叫丁檸?”保安抬眼看了看我,“學生證給我看下。”
保安驗完我的證件后,從他那個登記本中間抽出一張紙對我說:“來,你在這里簽字。”
說完,保安拿著我簽過字的那張紙走了出去,大約兩分鐘后,他拿給我一個包裝袋。
我道了聲“謝謝”,接過袋子,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