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此時合衣靠在臥榻上,面色陰沉,此次武林大會,他的兒女皆沒有出頭不說,還折損了一個心腹弟子,實在是晦氣得很,早知如此就不該裝作大方給云仙宮下發(fā)請柬,反正這么多年來,云逸都沒有踏出云仙宮一步,就是不請他又能如何?
云知月此次受傷又是因為中蠱,那絕對和蕭芊脫不了干系,蕭芊的生母就來自苗疆,最是擅長用蠱。蕭淵頭疼地揉著太陽穴,蕭芊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眼兒了些,一點大家風(fēng)范都沒有,甚至都不如云知月身邊那個小跟班朱砂。
蕭淵正在這兀自頭痛著,他的門徒突然急匆匆地奪門而入,“師父!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今天還能有什么事情是好的了!蕭淵克制住自己胸腔里的火氣,盡量平和地道,“出了什么事了這么慌慌張張的?”
門徒看他還這樣風(fēng)輕云淡,登時更是急得滿頭大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師父,云仙宮,云仙宮那邊”
蕭淵一聽云仙宮三個字,心里咯噔一下,警惕道,“云仙宮又怎么了?”
“云仙宮的朱砂!闖到了小師妹的院子里,說是小師妹指使駱毅師兄對云知月下蠱!現(xiàn)在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到了,小師妹她現(xiàn)在正被朱砂劫持在手!”
“該死!”蕭淵一看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女兒竟然被人逮住了,別說是云仙宮的人想打她,就是他這個爹都恨不得一掌打死這個闖禍精,但能怎么樣呢,再怎么闖禍那也是他一直捧在掌心里疼寵的女兒,他這個做爹的,實在不行也只能豁出老臉去懇求云仙宮饒他女兒一命了,蕭逸苦笑,“別愣著了,快點扶我過去!”
蕭淵趕到的時候,各派掌門還有看熱鬧的弟子們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財D在院中,見他來了,都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姨丈。”謝天樞臉色尷尬地沖他打招呼。
謝天樞是來看熱鬧的,他自小拜靈山劍派長老為師,在靈山劍派修習(xí)長大,對于這個姨丈和被挾持的表妹還是第一次見,談不上什么感情,但畢竟是親戚,他這樣大刺刺地來看熱鬧怕是不大招人待見。
蕭淵心里清楚得很謝天樞根本不是來幫忙的,心里萬分不高興,但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溫和地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謝天樞的招呼。
此時朱砂和云逸站在臺階上,蕭芊似是被點了穴道,滿臉驚恐地僵在那里,朱砂見蕭淵已經(jīng)來了,雖然不是很情愿在這么多人面前和武林盟主結(jié)仇,但畢竟她還欠著云知月的,又有云逸在一旁虎視眈眈,也只好做出一副威脅的姿態(tài),一手掐上了蕭芊纖細的脖子。
云逸看蕭淵終于來了,鐵青著臉掏出朱砂當(dāng)初在炭盆里找到的半張信紙高高舉起,想讓眾人都看個清楚,“蕭盟主真是教了一個好女兒啊!”
蕭淵真的是要被蕭芊氣死,這么明顯的證據(jù)她也敢留著?但此時咒罵蕭芊又能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但是蕭淵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云宮主這是何意啊?小女可曾得罪了諸位,為何如此對待小女?”
云逸真是服了蕭淵的厚臉皮,“我也不給你留面子,反正你是個什么東西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蕭淵聽得此話差點咬碎了牙齒。
“你女兒指使駱毅毒害我的愛徒,這就是證據(jù)!是我徒朱砂在你女兒房中發(fā)現(xiàn)的,清楚地記載著散魂蠱的用法!我說呢,駱毅和月兒素?zé)o往來,無仇無怨的,為什么這樣毒害我的月兒!原來,呵,是受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兒指使!”
蕭淵立刻反駁,“云宮主只憑一張燒了一般的紙,如何就知道是芊兒毒害云姑娘?難道這紙上寫了芊兒的名字不成?”
云逸冷笑,“是不是蕭芊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除了蕭芊武功不濟當(dāng)初被月兒一掌打下擂臺懷恨在心,誰能和我月兒結(jié)仇?”
蕭淵意味深長地道,“那要看云姑娘最是礙著誰的利益了。”
這話意有所指,蕭淵說完便看向挾持著蕭芊的朱砂,話里說的是誰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云逸沒想到鐵證如山的時候他還能這樣狡辯,登時怒氣就上來了,“哦?我倒是不知道除了令千金還有誰能夠指使得動貴派的嫡傳弟子啊?”
蕭淵不緊不慢地道,“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更何況是個正當(dāng)青春血熱的男兒呢?”
朱砂真的是要無語了,她是長得還過得去吧,但要真的妖艷惑人的她可是半點都攀不上,可明顯,底下的眾人卻都是信了幾分,包括一直在看著好戲的謝天樞。
看到謝天樞懷疑的神色,朱砂心里其實有些生氣,說是要與她相交,卻根本沒有半點誠意和信任,這個朋友是他自己要交的,可不是朱砂求來的!
察覺到朱砂的有些憤怒的目光,謝天樞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又討好地沖她一笑。
朱砂真是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先前一點怒氣也頃刻散了。
“嘿嘿嘿。”謝天樞見朱砂不生氣了,撓撓頭有些傻乎乎地笑起來,這一切都被蕭淵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恨極了朱砂,他原本是打了和御劍山莊親上加親的主意,想把蕭芊嫁給謝天樞,誰知道他剛開口暗示,謝易星就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說什么還是要看兩個孩子的意思,哼,看兩個孩子的意思那不就是要看謝天樞的意思?蕭淵咬牙切齒,本來還防著謝天樞看上云知月,結(jié)果倒好,居然看上的是這個像條哈巴狗一樣扒著云知月的狐媚子朱砂。
蕭淵越想越氣,看向朱砂的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怨毒,朱砂沒有錯過他神色的變化,心里叫苦,現(xiàn)在就是蕭淵真的要事后算賬,她也必須殺了蕭芊,只有這點絕對沒得商量。
謝易星見大家就這么僵持在這里,只好咳嗽一聲,提出解決辦法,“或者云宮主,可否讓我們驗一下這紙上的字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