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朋友?若只是普通朋友的話,她至于會去他家里過夜?孤狼寡女的,共處一室,若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顧謹(jǐn)言都有些難以說服自己!
他重喘了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從煙盒里扒拉了只煙出來,叼嘴里,點燃,重重的抽了幾口,濃郁的煙草味嗆進(jìn)他的喉嚨里,燒得有些疼,可他卻半點感覺都沒有。
喉嚨里再難受卻也抵不過此刻他心里那道憋悶感。
鳶尾此刻正坐在正廳外面的露天陽臺上發(fā)呆。
她沒有穿鞋,雙腿蜷縮著,手臂抱著腿,頭枕在膝蓋上,雙眼閉著,似在思忖著什么,可心里卻又仿佛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小小姐,你感冒不都還沒好全嗎?怎么又坐地上了!趕緊起來吧!這地上怪冷的,一會兒被先生看見又得挨罵了!”李嫂見著陽臺上的鳶尾,連忙過來提醒她。
鳶尾睜開了眼來,偏頭看向李嫂,搖了搖腦袋,“沒事,我不冷。”
“怎么會不冷呢?這外邊連暖氣都沒有!”
“李嫂,你別管我了,早點睡吧!”
鳶尾確實沒感覺到冷,此時此刻,她心里的那份涼意早已勝過了她身體的冷,所以,外面溫度再低,她也沒什么知覺了。
李嫂知道鳶尾的脾性,她決定的事情一般人是勸不動的,沒得法子,李嫂只得上樓去找顧謹(jǐn)言。
“先生,您晚上都沒吃什么東西,我給您把晚飯熱在廚房了,一會兒您再去吃點吧!”
門外,響起李嫂的聲音。
顧謹(jǐn)言把手里的煙蒂滅了,走至門口,替李嫂開了門,“李嫂,飯也不用熱了,我這會兒也吃不下什么東西了,明天早上再說吧!”
“你們這一個個的可都怎么啦?”李嫂看出了些許的端倪來,“是不是吵架了啊?一個不肯吃東西,另一個呢,就坐在陽臺上吹風(fēng)發(fā)呆,怎么勸都不肯進(jìn)來!”
顧謹(jǐn)言擰眉,“這么晚了,她還在陽臺上吹風(fēng)?”
“可不是!先生,您還是勸勸小小姐吧!她比較聽您的話。再這么吹下去,指不定又得感冒了!你也是,不吃東西,那胃遲早會要扛不住的!”
“好,一會兒我吃,你先去休息吧!”
“那行,小小姐那就交給先生了,我先睡了。”
道了晚安之后,顧謹(jǐn)言快步下樓,就往大廳外的露天陽臺去了。
落地玻璃門外,鳶尾那道嬌小的身影,蜷在那里,不知怎的,遠(yuǎn)遠(yuǎn)看著竟覺得她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寒風(fēng)掠過,她纖瘦的嬌身抖了一抖,卻沒動,只是把露在外面的小腳丫子往里縮了一縮。
顧謹(jǐn)言皺眉,這才意識到,這小丫頭居然是光著腳的,甚至連雙拖鞋都沒有穿。
是丫頭到底在做什么?
是折磨自己呢,還是折磨他啊?
顧謹(jǐn)言快步走至門口的鞋架,替她取了雙毛絨拖鞋,就往陽臺上的鳶尾走了過去。
他在鳶尾的跟前蹲了下來,大手驀地握住了鳶尾潔白的玉足,冰涼的溫度,一瞬間侵入了他的手心里來,讓他緊蹙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些。
他在鳶尾的跟前蹲了下來,大手驀地握住了鳶尾潔白的玉足,冰涼的溫度,一瞬間侵入了他的手心里來,讓他緊蹙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些。
顧謹(jǐn)言忽來的動作,讓發(fā)愣的鳶尾陡然回了過神來,這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小腳丫子已經(jīng)被他握在了手掌心里,鳶尾頓時羞憤難耐,漲紅著小臉,扭捏的去拂他的手,“……我,我自己來。”
顧謹(jǐn)言卻沒理會她,自顧自的替她把兩只拖鞋給穿上了。
鳶尾頰腮燙燙的,只低聲同他說了聲謝謝。
“還想把自己折騰病,是么?”顧謹(jǐn)言抬起頭,一臉嚴(yán)肅的質(zhì)問她。
“沒有,我并不覺得冷。”
“腳心都涼了滲人了,還不覺得冷?”顧謹(jǐn)言的臉色又難看了些分。
鳶尾下意識的縮了縮自己的腳,忽而同他道:“我打算明天搬回宿舍去住。”
顧謹(jǐn)言漆黑的深眸緊迫的凝著她,一瞬不瞬,那雙涼薄的唇瓣此刻也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鳶尾被他盯著,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心下不免有些發(fā)慌,才想張口說些什么,卻倏爾,顧謹(jǐn)言長臂一探,一把就將地上的她,霸道的打橫抱了起來,邁開長腿,就往里走,“有我在,你哪兒都別想去!哪怕是宿舍,也不準(zhǔn)”
顧謹(jǐn)言的態(tài)度,不容置喙。
去宿舍?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而且,搬去宿舍之后,這丫頭當(dāng)真就不在自己的管轄范圍內(nèi)了,萬一她又和霍慎一同出去,夜不歸宿怎么辦?
這種情況,他顧謹(jǐn)言絕不允許再有第二次發(fā)生!
“顧謹(jǐn)言,你不能這么霸道!選擇住哪是我自己的自由!”鳶尾在他懷里抗議著。
顧謹(jǐn)言卻是充耳不聞,抱著她,上樓,徑直往她的房間里去了。
推開門,將她安置在沙發(fā)上,深眸沉沉的盯著她:“之前的話,我不想再重復(fù)第二遍!另外,今天鬧失蹤的事情,下不為例!別再讓我找不到你!”
言外之意,鳶尾要搬出去的事情,根本沒得商量。
“你哪兒都不許去,必須待在我身邊,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他是不放心她,而且還是千百個不放心!
鳶尾的水眸里漾開一圈圈漣漪,眸底染上一層氤氳的水汽,“我可以在你身邊待多久?幾個月?或者幾年?那可不可以,是一輩子……”
問到最后的時候,鳶尾的眼淚到底沒忍住,從眼眶中滑落了出來。
顧謹(jǐn)言漆黑的眸仁深邃幾許,胸腔里只覺一股熱流涌過,盯著鳶尾的視線也不由灼熱了些分,薄唇張了張,才想說什么,卻倏爾……
鳶尾那張俏麗的臉蛋驀地朝他湊近了過來,還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她那雙溫柔軟綿的櫻唇,毫無預(yù)警的封住了他微張的薄唇,將他想要說的話,生生的堵在了喉嚨間。
鳶尾并不想聽他的回答,因為她知道,他給的答案,永遠(yuǎn)都不會是自己想要的,與其那樣,倒不如什么都不聽好。聽不到,至少她還可以假裝不清楚他的心意。
不知道就可以說服自己繼續(xù)這么賴下來,可以告訴自己,功夫總會不負(fù)有心人,有一天自己的努力也總會感動到他的……
鳶尾生澀的吻,在他的薄唇上肆意的碾過,兩只小手下意識的攀住了他的脖頸,試圖要將這個沒有溫度的吻加深下去,然而,卻還來不及等她有下一步舉動,倏爾,就被跟前的顧謹(jǐn)言給拉開了去!
“鳶尾”顧謹(jǐn)言重重的喘了口氣,氣息還有些不穩(wěn),唇齒間全是屬于她的清新香味,可他竟該死的覺得,她的味道非常好聞,甚至于還會覺得她柔軟而稚嫩的雙唇,是那么的美味,品嘗起來像細(xì)嫩的豆腐,又似Q彈清甜的果凍,讓他心尖兒一陣抑制不住的蕩漾著。
“不許再鬧了,去洗澡睡覺!”顧謹(jǐn)言的臉色,沉了下來,表情也變得冷肅了些分。
鳶尾目光怔忡的看著他,那雙平靜的水眸里,并沒有什么情緒變化,沒有失望,也沒有被他拒絕后的受傷。
受什么傷呢?其實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習(xí)慣成自然,當(dāng)然也就不覺得傷了。
只是,鳶尾這般安靜的反應(yīng),卻讓顧謹(jǐn)言覺得有些不太習(xí)慣了。
深眸盯她一眼,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她那雙可人的櫻唇之上,仿佛間又嗅到了她唇上的味道,他別開了眼去,如長輩一般的伸手拍了拍鳶尾的腦袋,“去洗澡吧!”
“你呢?”鳶尾問他,小手臂卻再一次往他的頸項上纏了過去。
顧謹(jǐn)言一怔,明明想要推開她去的,但最后,他到底沒有,就任由著她,纏上了自己。
她把頭歪進(jìn)了他的懷里,嬌身癱軟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臉色看起來還有些倦怠。
也是,兩人來來回回的折騰已經(jīng)數(shù)個小時了,不累才怪了!
顧謹(jǐn)言拍了拍鳶尾的細(xì)腰,示意她從自己懷里出去,“你累了,早點洗完澡睡了,我也回房洗澡睡覺去。”
可鳶尾卻賴在他懷里沒動,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小尾巴?”顧謹(jǐn)言低頭低聲喚了她一句,提醒她。
鳶尾這才拾起腦袋,看著他,那雙靈動的水眸里此刻不知怎的,又多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顧謹(jǐn)言那張豐神俊朗的面龐之上,卻倏爾,聽她低聲呢喃了一句:“以后我會嘗試著努力去愛上別人的。”
顧謹(jǐn)言聞言一怔,漆黑的眸仁陡然銳利了些分,喉頭收緊,“你說什么?”
“……沒什么。”那話,鳶尾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說第二遍了!
她要努力地去愛上一個除了他顧謹(jǐn)言之外的男人,多難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這應(yīng)該不會比愛著他更艱難,更痛苦了吧?鳶尾覺得她真的可以努力試試看的。
“秦鳶尾,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顧謹(jǐn)言不知怎的,心里忽而騰生了一把怒火,他驀地探手,一把捏住了鳶尾的下巴,迫使著她抬起頭來,迎上他銳利的視線,“在你心里喜歡一個人是這么隨便的事情嗎?什么叫努力地愛上別人?你愛上了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