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妃娘娘,外頭冷,還是快些進帳子里去吧。”小宮女從營帳里出來,走到炎妃的身旁,將她的狐裘披風攏緊了一些,道。
“快過年了,家中可有親人?”炎妃收回目光,轉過身來,由著小宮女扶著,慢悠悠的往帳子里走去。
“回炎妃娘娘,家中只剩下老母,眼睛已經瞎了,只怕有生之年,是見不到奴婢了!闭f道家中之人,小宮女面色暗淡了些許。
“本宮家里也只剩下一個母親了呢。”炎妃淡淡開了口,雖然她們族中因著太后的緣故,家世顯赫,可她這一脈,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娘娘。”許是感受到了她身上流露出來的淡淡悲傷,小宮女有了同病相憐之心,她虛扶著炎妃的手緊了緊,輕輕叫了一聲。
“本宮有些累了,去睡一會兒!毖族毖弁松砼缘男m女一眼,眸中轉過,淡淡道。
“是。”小宮女應了一聲,送炎妃進了帳子,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此時的魏銘軒意志消沉,身旁究竟來了什么人,有誰在身旁說話,都不曾聽見了。
紀霆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魏銘軒的身旁,重重的推了一把:“魏銘軒,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有些累了!蔽恒戃幒斫Y滾動著,他抬起頭看了紀霆一眼,然后默默的躺回了床上去。
看著身形落寞的魏銘軒,紀霆心中感到不安,這樣的男人從來不會一直沉默下去,若是那一日爆發了,后果誰能想象。
他想再勸,卻被紀若軒拉住了:“父親,你就讓他冷靜一下吧,歸根究底,他也是受害者!
“可!”紀霆還是不肯,他掙開紀若軒的手,又朝著魏銘軒走去。
剛想開口,卻聽到魏銘軒道:“今生,是我負了若卿,愿來生,當牛做馬,以回報若卿!
魏銘軒都這樣說了,紀霆還能說什么,只能憋著一股子的火,轉身離開了。
紀若軒看著已經遠去的紀霆,幽幽的嘆了口氣:“我陪著你出去走走吧?”
“不用了,我沒事!蔽恒戃庨]著眼睛,輕輕的說了一聲,淚水順著他的眼角落下來,一直沒入錦枕之中。
知道再勸已經無用,紀若軒終是閉上了嘴巴,站起來,拍了拍魏銘軒的肩頭,轉身離開了營帳。
拓拔野看著獵場里的混亂,瞇著眼,微微的勾起了一個笑意來。
“皇兄,你在看什么呢?”拓跋箏從另一邊過來,看到拓拔野站在那里微微笑著,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大魏的冬天,風景還真是好。”拓拔野轉過身,見拓跋箏衣衫單薄,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拓跋箏的肩上,笑道。
“是啊,十六皇兄,今后你我天涯,萬望皇兄能夠保重身體!蓖匕瞎~將被寒風刮到一旁的青絲攏到耳后,囑咐道。
“皇兄知道,倒是你,以后不在我身邊,不能時時刻刻保護你,你也千萬小心。”拓跋箏俊顏之上的笑容真切了些許,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
“是。”拓跋箏露出純真的笑容來,望著拓拔野點點頭。
兩人在外邊站了沒多久,便回到營帳里去了,外頭的風依舊凜冽,吹得人心中發冷。
孟若卿慢馬前行,望著一望無邊的雪地,目光卻帶著冷肅之意。
將軍夫人跟在孟若卿的身旁,望了許久,卻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開口。
一路行到溪水邊,孟若卿從馬上下來,走到溪水邊,用冷水洗了把臉。
水在臉上,風一吹來,寒意更濃,可孟若卿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看著孟若卿如此神色木然的模樣,將軍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將孟若卿從地上拉起來:“卿兒,你別這樣好不好?”
“瞧著你這樣,娘心里疼的很!睂④姺蛉藢⒚先羟鋼нM懷中,抖著聲音,道。
“娘,我沒事。”孟若卿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將軍夫人的后背,以示安撫。
雖然孟若卿說了無事,可將軍夫人卻還是難受的很,她用帕子將孟若卿臉上的水漬擦去。
終于還是沒能忍住落下了淚來:“卿兒,沒了他魏銘軒,我們還是要過日子的,而且能過的更好!
“有娘在,自然只會越來越好的,怎么會有越來越差的道理。”孟若卿翻身上馬,朝著將軍夫人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好!睂④姺蛉艘仓酪先羟湟幌伦油浳恒戃,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再說什么,翻身上了馬,跟著孟若卿一同往京城而去。
第二日,前往獵場的人都回來了,魏銘軒和南蠻公主的婚事也在一瞬間,傳遍了整個京城。
孟若卿也在這一日淪為整個京城的笑話。蘭芝去外邊買東西就聽到許多閑言碎語,氣的蘭芝連東西都沒買,就回來了。
“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真是氣死我了!碧m芝將手中的籃子重重的扔在地上,罵道。
“夫人睡著呢,你小聲些,千萬別吵醒了夫人!蹦鹃缺е軆簭奈葑永锍鰜恚闪颂m芝一眼,小聲的提醒道。
“你是沒聽到那些人說的話呢,真是氣死我了!碧m芝聲音小了一些,可是那話里的憤怒,卻是半分不減。
“好了,你明知道夫人心情不好,還要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存心惹夫人不快嗎?”木槿將蘭芝拉到一旁,提醒道。
“我就是不服氣,那些人憑什么這樣說話!”蘭芝氣呼呼的嘟著嘴,說著說著,便哭了。
“好了,夫人也快醒了,你可別再說了。”木槿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見?沒有半點動靜,終于松了口氣。
“知道了。”蘭芝嘆了口氣,將地上的籃子撿起來,便去忙了。
孟若卿躺在床上,聽著屋外傳來的細碎聲音,目光飄散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槿從外邊進來,就看到孟若卿已經醒了,心中微微一驚,她走到孟若卿身前:“夫人,您醒了,肚子餓了吧,可是要遲些?”
孟若卿搖搖頭,從床上起來,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