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皚曾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宮若水,可沒想到她們還是相遇了。
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女人氣勢洶洶,看似要找她麻煩。
無論你是有理那一方,還是沒理那一方,在這種境況下,都不會太好看。
夏曉珊掙掉自己的手,拿著黑色的面具走到宮若水身邊,"你不是說道具組準備的面具你不喜歡嗎?喏,這個,你看看你喜歡不?"
宮若水眸光在黑色面具上一轉,"收起來吧。"
看似溫和,無形中還是隱隱透出一股高高在上。
夏曉珊嗯了一聲。
然后看宮若水的目光一直放在莫皚身上,忍不住就想詆毀莫皚兩句,"若水,你看她做什么?我現在看到她就來氣。這個女人可惡得很,上次我差點給公司開除,就是因為她!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
宮若水不搭話,上前朝著莫皚走過來,"好久不見了。"
她說話時,從來都微揚下巴,使她看起來有種酷酷的帥氣。她家境優越,本身能力又強,在文娛圈混得風生水起。從不需要看人臉色。行事說話不自覺就透著一股優越感與公主的氣場。
她太過具有侵略性,莫皚有一瞬的呼吸停滯,但面上卻沒有半絲波瀾,她淡靜道:"是呀,許久沒見了。"
兩人都是絕色的美人,一時間引得眾人圍觀側目。
給宮若水撐傘的那位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宮若水淡而高傲地點了一下頭,然后看向莫皚:"要開機了,我先走了,有空聊。"
莫皚回以一個禮貌的頷首,"嗯。"
宮若水轉身離去,夏曉珊追上去,"若水,你跟那個賤人很熟嗎?"
宮若水沒有回答。
莫皚看著宮若水的背影,面色有些恍惚。她從未想過,兩人再次相遇,會是這么平靜。
錦生拽了拽她的手,莫皚這才回過神來,抱起錦生繼續往前走。
她和錦生的行程,不可能因為一個宮若水而改變。
莫皚剛來那會,因著時間早,古城里面人還特別少。沒多大會,街道上一改冷清,烏壓壓地全是人,摩肩擦踵。
莫皚抱著錦生。逛得有些累,抬眼看見前方百米處有家三層樓高的木質酒樓,旁邊豎著一根木棒,上面旗幡迎風招展,"浮生齋"三個字若隱若現。正是之前何叔與她說過的酒店,頓時眼前一亮,抱著錦生往那處走。
原本一分鐘不到的路程,莫皚卻走了十多分鐘還沒到,期間還給一個人撞了一下。
那人也沒說對不起,低著頭迅速擦著她肩膀跑了。
起初莫皚還沒多想,隔了兩秒,腳步猛地頓住。趕緊檢查了一下包,底部破了一大個洞,再看包里面,錢包果真沒了!
她轉回身去看,剛才撞到她的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看著他,立即逆著人流東竄西竄,撥開幾個人,沒幾下就在重重人群遮掩下竄沒了影。
旁邊有人看出了端倪,紛紛湊過來,"小姑娘,錢包被偷了吧?唉,這里人多,每天都會發生類似的事。出門在外,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財物。"
"這個片區,警察也沒辦法,作案的都是那一個團伙,人特別狡猾,關鍵也沒犯啥大事,經常是抓了關,關了放。你的錢包估計是追不回來了,就當買個教訓,以后出門的時候注意一點。"
"是呀,這些人,專門挑抱著小孩的婦女下手。"
"……"
莫皚也沒到絕望透頂的地步,她遇到什么事就算心里急得要死,面上依舊淡定自若。錢包被偷了,她的手機還在,只是銀行卡和身份證……
剛想打電話給銀行掛失,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所有人紛紛扭頭去看,其實看不到什么,就聽到有人在吆喝,"做得好!把人扭送到警察局去。"
"這幫兔崽子,早就該收拾了。"
聽著語氣,熱血又鏗鏘激昂。
之后就有幾個人押著一個人往前面走。
被押著的那人,正是剛才偷了莫皚錢包的那個。
莫皚撐大了眼眸,人群忽然自動讓開一條道。
她看到一人戴著薩摩耶狗狗面具,緩緩朝她走來,身姿頎長挺拔。
他手里拿著一個錢包,聲音清潤如泉,"小姐,這是你的面具嗎?"
莫皚看著他戴著面具的臉,腦子有一瞬的空白,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掌攫住,一下一下牽引著她的心臟不安地跳動,"你是……"
那人說:"我叫……元嘉。"
莫皚莫名松了一口氣,"抱歉,我失態了。你的聲音很像我一個朋友,你給我的感覺也很像。我……"
雖然她竭力控制,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元嘉輕笑了兩聲,像是琴弦輕撥了兩下,悅耳動聽,"你朋友想必比我幸運得多。"
莫皚心臟一痛,不明意味地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接過元嘉手里的錢包,彎唇笑了笑,"謝謝你幫我搶回錢包,我請你吃飯吧。"
元嘉搖了搖頭,"不用了。"面具下的臉露出了幾分深思。之后忽然問莫皚,"能把你的錢包給我一下嗎?"
莫皚遞給他。
元嘉接過,打開錢包從里面掏出一張紅票子,"這張錢就當你給我的報酬好了。"
莫皚一怔,旋即笑出聲,"我能看出你不是貪圖錢財的人。"
他若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剛開始拿到莫皚錢包時,就應該跟莫皚要錢了。
元嘉歪了歪頭,"哦?那是我的人設崩了嗎?"
元嘉將錢對折,放在左胸胸前西裝口袋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小心一點,這一帶騙子小偷挺多的。"
莫皚看著他這么個細微的動作,又是一愣,再看向他的臉時,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深思。聽了他的話以后,點了點頭,鄭重謝過他的警告,目送他轉身離開。
莫皚等他消失了才收回目光,抱著錦生進了浮生齋酒樓。
晚上五點左右,莫皚抱著錦生從古城里出來。
給何叔打了電話。
這次,何叔卻沒說馬上來,而是以抱歉的口吻說:"不好意思啊少奶奶,我女兒聽說我來了古城以后,一定要我向她的偶像要簽名照,你看你能不能多等我一個小時?這邊人有些多,幸好這個大明星脾氣好,很有耐心,一直在微笑著給粉絲簽名。"
莫皚聽到他那頭很吵,全是一些女生的尖叫。
她想象著何叔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跟一幫小女生爭搶的場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何叔卻又說:"隊伍很長,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時候?"
莫皚很和氣地說:"沒關系,何叔,你先排著,我也不急。等你好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帶著錦生再進去逛逛。"
"哎喲~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少奶奶。"
掛斷電話后,莫皚重新帶著錦生走進古城。
大約一個半小時以后,莫皚接到了何叔的電話。她抱著盡顯疲態的錦生出去時,果真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在等著了。
莫皚走過去,拉開車門剛坐進去,何叔就拿出了一沓照片給她看,不無炫耀的意思,"你看看,就是這么一個人。你別說,長得還挺好看,脾氣又好。他見粉絲哄搶得厲害,組織粉絲排起長隊。期間有個女孩子摔倒了,他親自給人扶起來。這樣能給社會帶來正面影響的人才算得上大明星,演技人品都是一流!贊!……"
何叔后面還說了什么,莫皚其實沒聽得太清楚。她愣愣地看著照片上那個人,整個人仿若被一根木棒重重敲擊了一下,腦袋有一大半天處于空白之中。
她失態地搶過何叔手里的照片,訥訥地問:"這個人……這個人現在哪里?"
何叔被她嚇了一大跳,"少奶奶,你認識這個人嗎?"
莫皚抓住何叔的胳膊,"求求你告訴我,這個人在哪里?告訴我啊……"
她渾然沒了往日冷靜淡定,雙眼瞪得很大,一行清淚沉默地流下來。
何叔看得目瞪口呆。手伸出窗外指著一個方位,"在古城影視城那邊……"
莫皚下了車,朝著那邊跑過去。
她腳上的高跟鞋有五厘米高,期間不小心踩到青石板之間的縫隙里,狠狠摔趴在地上?伤还懿活櫍榔饋碇竺摰粜映嗄_往影視城方向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腳底板踩在碎石滿布的地面上,早已被戳得一片血肉模糊,她從未如此失態瘋狂過。
可她想這么放縱自己一次,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問問他這三年過得可還好?
影視城,近了。
她忽然有點害怕,就像近鄉情怯。
可她流著滿頭大汗跑到攝影棚那里時,只有滿臉喜滋滋散去的女孩,以及一臉麻木正在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沒有她此刻瘋狂想要見的人。
莫皚站在原地,四處觀望,眼里的淚又涌了出來。
她期望見到他,但又怕見到他。失落、慶幸兩種情緒雜糅,將她的胸腔堵得滿滿的。
有一輛房車駛過來。
莫皚往旁邊讓了讓。她垂著頭,被汗濡濕的發垂在臉側,遮住了她的臉,也遮住了她的淚。
巨大的希望過后,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腳上的痛似乎也在此時蘇醒。
莫皚看到一個椅子,走過去坐了,桌子上有半瓶水,她掏出一塊帕子沾上水擦了擦腳,之后默默套上鞋子,慢慢往古城門口走。
腳底板痛得像是要碎掉,可她咬緊了牙根,緊幾步,慢幾步,也挪到了車邊。
何叔見她回來,松了一口氣,有心想問問怎么了,但見莫皚臉色不好,便閉緊了嘴巴。
回到祁家老宅,莫皚已經恢復了常態。
可還是看得出來她身上有摔了一跤的痕跡,襯衫下擺的蕾被撕開了一條口子,是摔下去時,給一塊尖銳的石頭勾破了。
莫皚怕被人問起,匆匆回了房間。
房間里沒人,莫皚就沒去浴室換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金色蕾絲長襯衫,搭一條同色系小腳褲,顏色淺,摔在地上時殘留的灰塵就更加明顯。
莫皚脫掉襯衫,褲子脫一半。開門的聲音忽然傳來。
莫皚嚇了一跳,要跑進浴室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快速站好,拿衣服擋住前胸,背靠緊了衣柜。
可她褲子脫一半,小腳褲也不會自動脫落,看起來不倫不類。又想把褲子拉起來,難免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祁逾明。
他一進來,關上門就從輪椅上站起了身,然后那雙鳳眸探照燈似地將莫皚上上下下打量。
很大方的打量,目光甚至稱得上正直。仿佛只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完全沒有避諱或者抱歉你趕緊穿好衣服然后轉過身去的意思。
莫皚給他看得越發無地自容,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祁逾明欣賞了大半天的藝術品,并沒有給出評價的意思,他抱起雙手斜睨著莫皚,"去古城了?"
莫皚眼睛還有些紅腫,她想著聲音也該是沙啞的,便只點了點頭。
祁逾明又問,"看見誰了?"
莫皚不說話。
祁逾明朝她一步步走來,莫皚退無可退,眼神戒備又驚恐地看著他。
祁逾明瞇著鳳眸,身上氣息冷絕又危險。
"宮若水,我看見宮若水了。"她急急開口,只是想阻止祁逾明更近一步,聲音如她想象那般十分沙啞。
祁逾明一愣,"所以,你是被她欺負了?"
他的語氣,聽著含了一絲笑意,就好像,她被宮若水欺負是活該,是她沒本事一樣。
莫皚心里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說:"沒有,宮若水人很好。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她又怎么會做出有損她形象的事。"
祁逾明定定盯了她大半天,說:"聽說你像個瘋子一樣跑出去,摔了一跤之后又不顧形象地沖了出去,應該不是因為若水。那你是因為誰?"
莫皚這次咬緊了牙關。
祁逾明繃了繃腮幫子,胸腔中驟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怒氣,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搞懂這怒氣從何而起。最終祁逾明冷哼了一聲,模樣極其不屑地走開。
五天以后,莫皚在花園里"偶遇"了曲燕婉。
老宅里人多眼雜,曲燕婉又怕蔣紅瑛搗亂,在老宅里很少跟莫皚搭話,便只有等莫皚出來。
可莫皚這五天因為腳痛,幾乎沒怎么出門。
曲燕婉守株待兔好幾天,終于在這天晚上找到了機會。
莫皚前腳出了祁家老宅往東走,曲燕婉便后腳出門往西走,終于如愿以償和莫皚在荷花池迎面碰上。
然后兩人自然而然地一起走了。
曲燕婉首先開口,"唉,天下父母心,病的是孩子,痛心的是父母。今年九月小錦就要上幼兒園了吧。到時候他和孩子們不合群,又不會認真聽老師講課,你要怎么辦?我這樣說你也不要多想或者有心理壓力,畢竟這些都是最現實也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我們做父母的不能不考慮。"
莫皚眼眸閃了閃。順著曲燕婉的意思往下說:"小媽說的這些,我現在也很憂心,到時候讓錦生去幼兒園,我是怎么也放不下心來。"
魚兒要上鉤了。曲燕婉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轉瞬便恢復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認識一個人,他辦了一個學校,專門收像小錦這樣的自閉癥孩子,一對一輔導,老師親切又有愛心。有好幾個孩子在他那已經能像一個正常孩子了。"
莫皚眼眸故作睜大,晶亮晶亮,十分閃人,"真的嗎?"
曲燕婉拍了拍她的手,"當然是真的,你要不信,我明天先帶你過去看看。讓不讓小錦入學,還是得由你決定。"
莫皚笑了,笑容看起來十分真誠,還多了幾分輕松,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落在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能搬開了一樣。
次日,莫皚隨著曲燕婉去了那個學校,考察的結果自然是滿意。
回來的時候,莫皚主動拉起了曲燕婉的手,"小媽,我真不知道跟怎么感謝你。"
話落,她眼中忽然涌起熱淚,欲墜不墜的模樣,"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小錦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我每日里憂心忡忡,生怕他有丁點閃失,恨不得把他裝在口袋里,時時看顧著,F在,我終于看到了希望。"
曲燕婉也一臉憂戚,裝作十分心疼莫皚的模樣,安慰了莫皚幾句,等莫皚情緒差不多平復了以后,拍著莫皚的肩膀說:"那老爺那里,你可要跟他好好說說。他有時候固執又多疑,并不太輕易相信別人。不過,老爺那么喜歡你,你去說,沒準他會相信你。"
莫皚臉上顯出了一股淡淡的驕傲,她邊擦眼淚邊說:"嗯,我一定跟爸好好說說。"
曲燕婉嘴角的笑容緩緩勾起,透著一股陰狠詭譎。
回到老宅以后,莫皚回到房間,拿出手機,打開了之前祁逾明傳給她的APP,掏出耳機來戴上。調出曲燕婉房間的監控。
沒過多久,祁閔攸敲開門。之后聽曲燕婉說莫皚答應勸說祁震之后,臉上露出了陰鷙的笑意,"媽,你真是太聰明了。"
曲燕婉得意地揚了一下眉,"你等著瞧吧。你爸既然說過要親自教導祁錦生,就不會是說說而已,即便當初被祁逾明拒絕了,也阻止不了他?慑\生不比正常孩子,他要接受你爸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而且,莫皚當時也說過要跟錦生好好溝通。要是這時候莫皚湊上去跟你爸說要送祁錦生去學校,你爸會怎么想?"
她引導著祁閔攸。
可祁閔攸一臉懵。
曲燕婉又忍不住拿蓄了足有0.7厘米長的指甲去戳祁閔攸的腦袋。"蠢貨!真是氣死我了……如果你腦袋瓜靈光一點,我也不至于費這么多唇舌!我教了你這么多,為什么你就學不會呢?舉一反三會嗎?"
莫皚脫身事外看著,有種曲燕婉在教小學生做作業的感覺。曲燕婉把解題思路一步步分析給祁閔攸聽。到最后要出答案時,曲燕婉本以為祁閔攸應該懂了,就興沖沖地問他。
可祁閔攸就像是一個不會思考的學生,他腦子滯塞!空白!什么解題思路,是天書吧?!他等著曲燕婉把答案告訴他。
曲燕婉抓狂!奔潰!如果她手上有雞毛撣子,一定毫不猶豫往祁閔攸身上招呼!
祁閔攸偏頭躲,小聲嘀咕著,"還不知道我這么蠢是不是時常被你戳腦袋的緣故。"
曲燕婉狠狠白了他一眼,深呼吸幾次后。說:"你爸一心想栽培第二個祁逾明,你嘛~他這輩子怕是不指望了。"
曲燕婉毫不留情面地打擊祁閔攸,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爸一直在等著莫皚說服祁錦生,可他沒等到莫皚將祁錦生交給他,卻等到了莫皚要把祁錦生送到學校里的消息。你爸就會覺得莫皚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之前那么說不過是在敷衍他,再加上祁逾明曾經當面拒絕,你爸就會覺得莫皚和祁逾明聯合起來抵制他,對莫皚的好感也會消失。我們再著手后面的事,你爸那時候已經失去了對莫皚的信任,我們的計劃也會更容易。"
祁閔攸似乎是急于表現。說:"那如果我爸并不會多想呢?"
見曲燕婉眼神不善,祁閔攸趕緊補充,"你是沒接觸過莫皚,她那張嘴十分厲害,再加上她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能將人的脾氣都哄沒了。我是擔心爸那么喜歡她,萬一聽了她的話,答應讓祁錦生上學了,那我們這個計劃不是沒用了嗎?"
曲燕婉陰測測地哼笑了幾聲,"你以為我會沒考慮到這個?到時候,我在你爸耳邊吹幾句枕邊風,再慫恿你爸去親自考察那個學校。你爸看到的可不是莫皚今天看到的那個樣子,到時候你爸就會懷疑,莫皚為什么會將小皚送到那種學校去,她是不是收了什么好處,想要聯合外人謀奪祁家的財產?"
曲燕婉從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再把這東西放進她的房間,到時候證據確鑿,她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畢竟,她那父親極度貪財。"
祁閔攸瞪大眼睛點著腦袋,"媽,你真是太厲害了,連環計一出跟一出的,莫皚應付了上一局,一定應付不了下一局。"
曲燕婉笑罵道:"學著點。"她把文件拍到祁閔攸胸口,"你找個靠譜的人放到她房間里。記住,放得隱蔽一些,不要被她一翻就翻到了。"
祁閔攸說:"放心吧,出謀劃策這種腦力活我做不來,藏東西這種體力活我還是擅長的。"
莫皚看著,眸光沉靜,面色淡然。
她剛退出那款APP,忽然聽到輪椅轱轆轆滾過地面的聲音。
莫皚跑過去打開門,便見祁逾明推著輪椅到了門口。
她把祁逾明讓進來,關上門之后,把剛才看到的跟祁逾明說了。
卻不見祁逾明有任何回應。
莫皚便覺得自己是拿熱臉貼了祁逾明的冷屁股,抿了抿唇,轉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吃晚飯時,曲燕婉忽然開口,"小莫,你之前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宣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