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皚話一出,她明顯感覺車里氣壓陡然下沉。
祁逾明側過腦袋,很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你覺得你有資格拒絕?上車!"
咔噠一聲,門開了。
莫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等車子快要開進離江大橋時,祁逾明忽然說:"今天的事,已經鬧到了祁董事長那。該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莫皚從后視鏡里看見自己妝容精致,臉上青紫瘀斑被遮得嚴嚴實實,又低頭將自己從上到下細細打量,穿著得體,完全看不出今天中午剛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架。
而這一身,又是祁逾明授意的,說明他并不是想讓自己扮弱者博取同情。
細細思量過后,莫皚答:"我知道了。"
車子過了漓江大橋,駛進一處都城最具財富與地位的私人住宅區時,祁逾明才又說:"莫皚,今天這場戰役,只許勝,不許敗。"
莫皚動了動唇,有很多話想要和祁逾明說,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車子在黝黑寬敞的柏油路上行駛,遠遠的就看到一棟恢弘霸氣的別墅。
這棟別墅位于這片高級住宅區中心地段,宏偉霸氣,看起來更像一座宮殿,四面全是郁郁蔥蔥的植被,右側方有一塊高爾夫球場。
車子駛進鏤空鐵柵欄大門,又開了五分鐘,才在別墅門前停下。
祁逾明下車時,依舊借助了拐杖。
一只白色的高爾夫球在空中劃過一抹漂亮的弧線,在地上幾經彈跳碰撞最終骨碌碌朝祁逾明滾過來。
祁逾明抬起的拐杖落下去時剛好抵到,球一滾,他就歪了身子,拐杖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這突來的變故,嚇得周圍許多人倒抽一口涼氣。
聽到兒子來了的蔣紅瑛親自出來迎接,就見兒子快要摔倒的模樣,嚇得心臟都快要停止。
然后,就見一道身影反應極快地沖到祁逾明面前,抱住祁逾明的肩膀,才沒讓祁逾明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掃地。
這人,正是莫皚。
她一米六八,可在祁逾明這個將近一米八五的高大漢子面前,就像一個孩子,還是營養不良的。
莫皚方才看到球飛過來時,便留了心思,在祁逾明拐杖踩到球時,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只是他太重,壓在她身上,幾乎要將她五臟六腑都壓變形。
祁逾明能感受到莫皚身軀在隱隱顫抖,稍稍垂眸,便能看見她太陽穴上青筋畢露,額上微微浸出了汗的模樣。
祁逾明鳳眸微閃,轉瞬便恢復正常。
莫皚死死咬住牙關,白皙的臉色因為使力覆上了一層粉色,也幸好旁邊文扶反應過來后,迅速搭了一把手,扶穩了祁逾明。
右側方,傳來一聲沒什么誠意的道歉。
"對不起啊,哥,手一時滑了。你沒事吧。"
說話間,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往這邊慢慢踱步而來。
那雙斜挑的狐貍眼透著陰鷙,狡詐,眼中閃爍的滿是算計的光芒。
他,便是祁逾明同父異母的兄弟,祁閔攸。
祁逾明面不改色,借助拐杖坐在輪椅上。
之后右手一動,杖尖一挑,那顆白色的高爾夫球裹挾著凌厲氣勢直襲祁閔攸面門而去。
"砰"的一聲響后,緊隨而來的是祁閔攸的慘嚎。他捂著臉,從指縫中露出的眼神充滿陰邪怨毒。
祁逾明絲毫不懼,薄唇微張,"從這一點來看,你的確手的確滑了。"
話很平常,不帶半點譏諷,仿佛只是在說一個事實,可越是這樣才更氣人。
祁閔攸狠狠揮棒把球朝祁逾明打過來,可在后者眼中壓根不夠看。速度,力度跟祁逾明比起來,不過像是小孩子在扔石子,扔不了多遠,也沒什么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