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程以湘深吸口氣，“我不是說，等著你成為有名的畫家養(yǎng)我嗎？”

肖禾收回手，“那你去吧。”

如果她愛他——

總有一天，江逢會長大，她不會再把江逢放在首位了。

雖然她不承認(rèn)，但肖禾真的感受得到。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怕耽誤太多時間，匆匆抱了下肖禾，趕回巷子里。

“啪啪啪”，她剛跑到江逢家，顧不上喘勻氣，重重拍門。

“江逢，江逢！你在嗎？”她咳嗽了下，“我來了。”

沒有回應(yīng)。

她怕動靜小，加重力道，“江逢！你怎么了！”

天冷，不一會，她的掌心又冷又麻，才確定里面沒人。

不，不一定。

有可能，蔣知嫻正在招待恩客，躲著裝聽不見。

也有可能，江逢昏倒了……

她連連搖頭，低喃：“怎么越想越可怕，江逢不會出事的。”

急火攻心，程以湘繞到窗前，思索怎么撬開。

“姐！”暗中觀察許久的江逢，終于跑出來。

“小逢，你沒事吧？”程以湘跑過去，捧起他的臉，這捏捏那掐掐，“沒人打你吧？”

江逢任她搓圓捏扁，“沒有。”

“那怎么哭了？”程以湘拇指滑過他的臥蠶，沒有摸到眼淚，這次放松下來。

江逢往她懷里撲，蹭著她胸口，編了個謊，“今天我想我媽陪我，她就罵我，還出去了……她又要去陪別的男人……我的學(xué)費(fèi)，不都是你在出嗎？她為什么不能陪陪我。”

程以湘心酸，揉揉他后腦勺，短短的發(fā)茬戳得她手心發(fā)癢。

“傻孩子，你媽嘴上不說，其實(shí)她很關(guān)心你的。你上學(xué)，她肯定開心。她現(xiàn)在更拼命賺錢，是想靠自己養(yǎng)活你啊。”

她根本不會想，為什么電話里的江逢哭得話都說不出清楚，在她懷里的江逢又能拿常見的小委屈向她撒嬌。

“姐，我餓了，你做面給我吃，好嗎？”席卷她的溫暖后，他又可憐巴巴的哀求。

程以湘哪里會拒絕？

被程以湘領(lǐng)回家，他坐在床上，乖乖目送她進(jìn)廚房。

等她關(guān)上門，他才露出些許陰郁。

相處漸長，江逢已經(jīng)完全把程以湘當(dāng)成自己的私有物。以前，他無所寄托，依賴著蔣知嫻。然后，程以湘出現(xiàn)了。她溫柔，心軟，好看，重視他。

他的時間，基本上是用來學(xué)習(xí)，和見程以湘。

她擺攤，他悄悄跟在她身后，也忙著幫她拉生意。

只是，肖禾出現(xiàn)了。

他以前喜歡肖禾，想要活成肖禾的模樣。

可當(dāng)他看到肖禾親吻程以湘，想象程以湘和肖禾會做他媽媽和那些男人會做的事情，他就不喜歡肖禾了。

所以，他打電話，裝哭，把程以湘騙回來了。

值得高興的事，程以湘更在乎他。

哪怕他的謊言漏洞百出，她也不懷疑，只是安慰他，陪著他。

此刻，她正在為他做面。

她是他的。

就算現(xiàn)在不是，以后一定是的。

一定。

端出熱騰騰的面，程以湘撞上江逢陰翳的眼神，“江逢，怎么了？還難過嗎？”

江逢忙沖她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姐，有你在，我就不難過。”

拾掇出干凈的桌面，他期待的、小心的問出聲：“姐，你不會像我媽媽一樣放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