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眸光一沉,伴著噼里啪啦烈火燃燒的聲音,說話的口吻都變得有些意味不明。
“程靜是我的媳婦,我的伴侶。”
頓了一下,又緩緩道:“不認識她,你是從哪學她家鄉的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除了你,你們部落的人都不會說普通話!
靜她們家鄉的人把她們講的話稱為普通話,每一句話都有對應的文字。
風哥的神情還算溫和,可一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瞳,莫里有一種自己內心被窺視得透透的感覺,汗都下來了,緊張得直咽口水。
無措地摸了摸自己汗涔涔的后頸,根本就不敢跟風哥打太極,只能實話實說,“我認識的人是阿青,她經常去咸水湖煮鹽,而我就住在那附近,我們見過幾次……”
然后,每次都能聊很久。
咸水湖都說出來了,風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可心中仍有一個疑惑要搞清楚。
口吻淡淡地提醒莫里,“你們部落離咸水湖沒那么近!
言外之意就是有什么隱情請速速道來。
咸水湖那一帶他走過很多遍,若莫里一族真住在附近,沒道理他一次都沒遇上。
莫里這一刻真的有想哭的沖動,這人看著比他大不了多少,卻是個心思縝密不好糊弄的,換做是他們部落有那么一個人物,還沒碰到族長那個位置,他就被玩得渣都不剩了。
斟酌再三,選擇了全盤托出,“是的……我們部落離咸水湖確實不近,但我以前是一個人住在那附近。嗯……住的地方就在你們煮鹽住的山洞再過去兩個小山包的一個石洞里。”
他就一個人,對住的地方要求不高,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足夠了。
頓了頓,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你,還有阿瑟、阿臧、哈樂我以前在附近等阿青的時候見過你們……還知道阿瑟和阿臧是阿青的哥哥和弟弟……”
風:“???”
所以,以前他在咸水湖被人偷窺而毫無察覺?
想想,風就一陣的后怕。
他們在明,莫里在暗,莫里真想對他們做什么,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此看來,莫里這人心地不壞,不然,他們可能早就被一窩端了。
“我之前已經做好了永遠不回部落的打算,但雪天之前,你帶了很多人來到了咸水湖,我還以為你們以后都要住在湖岸了。
可等我搬到新的山洞,沒幾天你們又出現了。
然后,我只好又找了一個山洞。
這一次,我沒有碰到你們,但卻碰到了我的族人……
我的族人把我綁回了部落。
嗯……
后來我自己當上了族長!
中間省略的那部分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心酸。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殺人。
長那么大,他殺過雞殺過羊殺過老虎,但人還是第一次。
剛把老族長解決掉的那幾天,一閉眼,他腦海里都是那觸目驚心的紅,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也因此僥幸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殺害,成為了部落不能惹的存在。
聽完莫里的話,風哥沉默了,原來莫里回到部落跟他們還有脫不了的干系。
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為什么一個人住在外面?”
原因該不會是跟他一樣吧?
前年他有幸選上了族長,成為部落的第一個男性族長,但布谷母女不滿意這個結果,就聯合阿枚想方設法把他和靜趕出部落,之后好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和靜都住在了長蟲山。
不管在哪,他至少還有靜,莫里就一個人,也太凄慘了。
“額……這個……我們的前一個族長看上了我,但我不想跟她,就逃出來了……一個人在外面住了就差不多三個春秋。”提起這件事,莫里的臉都漲紅了,指腹摸了摸鼻尖,聲音越說越低。
在部落里,能被族長看上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大家都趕著上,就他一個避之不及吧?
可看到那眼睛只有條縫,臉上胡子一大堆,身形跟小山包似的老族長,他就一陣的反胃,更別提跟她親近了。
風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這個理由倒還真讓人意外。
知道莫里是怎么學會了他們的話,其他風便也不再追問,而是跟莫里談起了“生意”。
什么雞啊,牛啊,風倒覺得是其次,因為現在他們部落不缺這些東西,若是他們部落有什么他們沒有的拿來換刀具,那就最好不過了。
莫里哪知道他們部落有什么是他們部落所沒有的,想了一會兒,才斟字酌句的提議,“要不你去我們部落看看?或者是我去你們部落看看?”
“可以!憋L微微頷首,抬頭看了眼越來越近的火線,聲音都變得溫柔了幾分,“等這里結束了,你和我阿爸先去我們部落看看吧!
三個晚上沒回去了,他想他閨女和媳婦了。
而且,把莫里和飛云邀請到自己的部落里,風也不擔心什么信息泄露不泄露的,他們部落的條件是三個部落里最好的那一個,人也比他們多,真發生什么矛盾,也不愁打不贏他們。
知道飛云聽不懂他和莫里聊什么,風又把基本的情況告訴了飛云。
飛云自是連連答應。
回到自己從小長大地方看看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跟風換一批刀具回去用用。
他們打造出來的鋼刀真的比任何一把石刀都要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