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鬧哄哄的山洞立即安靜了下來，空氣里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燃燒的聲音。

大人是敬畏布谷，而小孩兒卻是害怕布谷。

雖然公共場合布谷一直都很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一不高興，她那張滿是褶皺的臉霎時就沉了下來，小孩兒一見，心里沒由的發怵，害怕得躲在父母身后，總感覺下一秒布谷會揚起臂膀“啪、啪、啪”揍他們一頓。

此時，哪怕前一刻哭得肝腸寸斷也不敢再哼哼一句，張著小|嘴打著嗝，任由淚水沿著眼角滑落流進嘴里。

耳畔鬧哄哄的聲音沒了，布谷枯槁的手夠了擱在床頭的海碗遞到唇邊抿了一口又沉沉睡去。

這名叫果酒的水真是個好東西，睡不著喝一口，心情煩躁喝一口，心情美麗也喝一口，一口下去全身舒暢。

山洞里的動靜那么大，斯達幾人怎么可能聽不到，但這天寒地凍的，他們也就那么點吃的，給的話，先給誰？

小時候他們也沒少餓肚子，知道餓的感受，部落里的小孩兒都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和他們父母關系再一般，也有些不忍心看到他們一直挨餓。

同一個火堆的幾人迅速的交換眼神，很快就做好了一個決定。

“前幾天我們捕了不少魚，大家可以先拿來填肚子，等天氣好可以出去再還給我們。”斯達往火塘里添柴，面無表情的說。

現在他們都自顧不暇，給又能給多少？還是有借有還的好。

當然啦，這里面也有預防大家餓瘋了聯合起來把他們幾個有吃的干掉的顧慮。

一聽說有吃的，躺著的，坐著的，站著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意，幾個力氣大的男人隨著斯達和芒下山搬來了冰鮮的魚。

魚打撈上來的時候幾個男人都處理過了，串上就可以烤，想喝湯的也可以去山洞外面盛雪回來融化了煮。不一會兒，山洞里便飄滿了魚香。

等吃飽喝足有力氣，一群人又開始商量等會兒去哪找吃的。

只要結伴而行，在附近轉轉應該也是可以的，吃的能找到一點算一點。還有，他們撿回來的柴火也剩得不多，得撿一些柴回來，沒有火烤，半夜他們同樣會被凍病凍死。

“如果風還在就好了……”嘰嘰喳喳討論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那么一句，說話的人都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是啊，如果風還在就好了，風一定會帶著我們上山打獵……那么，這幾天也不至于餓肚子。”有人開了頭，立即就有人低低的附和。

“是啊……如果風還在，我們也不至于餓肚子。風在的話，選族長我還是要選風……”

“我也是想選風……”

“我也是……”

“我也是。部落里沒有人比風更適合當族長的了……”

說這話的時候，余光掃向了坐在獸皮上伺候布谷喝魚湯的啾啾。

啾啾心里咯噔一跳，卻不好得表現出來。

前兩天莫婭已經算出來月圓之夜就在這兩天，可現在外面的天灰沉沉的，一點烏云散去的跡象都沒有，圓月是不可能會有的，選舉最早也要等到下個月圓之夜

夜長夢多……

她已經經不起那么多的折騰了。

很顯然“部落里沒有人比風更適合當族長的了”這個說法得到了大部人的認可，一群人圍著火堆開始懷念有風在部落的日子。

“你們說會不會是……會錯了‘神明’的意思？”大家討論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有女人壓低了聲音意有所指的說。

中間停頓的地方，只要不是太笨都能自動填充為布谷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