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說我們遠離群體獨居,以后孩子長大了怎么找伴侶?”
閑暇幾天,程靜也開始發散思維了,肚子里的苗還沒發芽呢就開始想開花結果的事。
擔心風不懂什么近親不能結婚,趕緊又添了一句,“同一個阿爸阿媽生的孩子是不能結為伴侶的。”
說完想想又覺得不對,頓了片刻又說:“同一個阿爸阿媽生的孩子的孩子也不能結為伴侶,嗯……就好比你和雨是一個阿爸阿媽生的,努和我們的孩子就不能在一起。”
表哥表妹天生一對那都是瞎扯淡!
“努跟我們的孩子也不行?”風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呢,同一個阿爸阿媽生的孩子他還是知道的。
“對,不行!”程靜重重的點頭。
風漆黑如墨的眸子眨巴眨巴了幾下,微微地笑了起來,冷峻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那還有斯達的孩子,林的孩子,阿雅的孩子……”
“等我們孩子到找伴侶的年紀,我們就帶他們回部落選另一半。”
“噗!選?”程靜樂了,戲謔的斜了他一眼,“你就不擔心我們的孩子是被選的那一個?”
畢竟其他小孩兒是從小一塊兒長大,該培養的感情早就培養了,長大后那容得下他們的孩子插入?
“不擔心。”風口吻極其篤定的回答,“我強壯,你聰明,我們的孩子一定不差。”
程靜就更樂了,濃濃的笑意在眼底暈開,他這自夸技術倒是愈發爐火純青。
兩人聊著聊著,程靜又開始擔心孩子沒有玩伴太孤單。
放在后世,孩子從一出生就不缺玩具,等到三四歲了就要去上幼兒園,跟很多很多的小朋友玩兒。
但這個時代……
沒有玩伴,孩子也只能跟大山玩兒了。
忽的又想起幾個月前雨帶著努上山挖野菜他路都還沒走穩就能徒手抓小灰鳥,那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我們多生幾個就不孤單了。”風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畢竟一直以來他就是這么想的。
和她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那你想要幾個孩子?”程靜笑著反問。
風:“很多個。”
“額……多少算多?”
像阿雅那樣?
像布谷那樣?
多少算多?這個,風還真沒仔細想過。
大掌抓了抓后腦勺,很認真的想了好半晌,望著程靜不確定的說:“三個以上?”
漆黑的瞳子亮晶晶的,帶著光。
他阿爸阿媽只生了他和雨,女孩兒小時候要跟阿媽一起挖野菜,男孩兒要跟阿爸學打獵,或者男孩兒跟男孩兒玩兒,女孩兒跟女孩兒玩兒,每次男孩兒單獨出行看到別家有同個阿媽的兄弟一起,他還怪羨慕的。
“你當我是母豬啊,還三個以上呢?”程靜笑著嗔了某些人一眼。
上次看到月生孩子那么艱難,她心里還是挺怕的。
但不生確實不可能。
繁衍生息第一啊。
“母豬可以生很多嗎?”秉著不恥下問的精神,風睜著雙炯炯有神眸子看著她,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滿是求知欲。
程靜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為什么她有一種風把她和母豬作比較的感覺?
指腹摸了摸鼻尖,語氣帶著一絲絲的不確定,“大概很多……吧……一胎七八個那種。”
風了然,沒怎么想,話就從嘴里溜了出來,“哦,那阿雅比豬厲害。”
程靜:“……”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一頭豬咯?
算了,好像比豬厲害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有吃有喝的暴雪天是真的很閑,閑得程靜都快長蘑菇了,這天吃過午飯,她便坐在石凳上拿了根樹枝教風認字。
【風】她在草木灰上一筆一畫寫下他的名字。
“這個字念‘風’,你的名字。”寫完,程靜就指給風看。
然后,又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畫寫了一遍。
“這個就是‘風’?”風歪著腦袋打量畫在草木灰上的符號,神情迷茫又好奇。
好奇的是原來他的名字長這樣啊,跟山洞外嗚嗚吹的風長得一點都不一樣。
迷茫的是他見過程靜刻在木頭上的日歷,那些字就跟形態各異的蟲子一樣,可他的名字卻一點都不像蟲子。
“對,‘風’你的名字。”程靜抹平了草木灰,握著他寬厚的大掌又寫了一遍,末了,把樹枝塞到他的手里,滿眼鼓勵的看著他,“風,你來寫一遍。”
風:“???”
手里的樹枝突然變得十分棘手,攥著不是,握著也不是,怎么弄怎么難辦。
程靜知道他這是緊張了,先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拿樹枝,然后,再一臉鼓勵的看著他寫。
風記憶力不錯,手上唰唰兩下就把自己名字寫好了,美中不足的是……太丑了,筆畫也不對。
畢竟是開天辟地第一次,哪怕那字丑得跟狗爬一樣,但程靜還是依稀辨出了【風】的影子。
笑著跟身旁的人說一些鼓勵的話,“嗯,第一次寫就寫得那么好,很棒。不過,我再教你兩遍。”
說著柔軟的素手又握住了那粗糙的大掌,邊寫邊給他解析,“這字呢,是有筆畫順序的,筆畫順序對了,形態自然就更好看了。”
“‘風’這個字要這樣寫,撇、橫折彎鉤、撇、點。”
風懂了,在她的帶領下,邊寫邊念,“撇……橫折彎鉤……撇……點……”
“撇……橫折彎鉤……撇……點……”
“撇……橫折彎鉤……撇……點……”
反反復復練了十余次,才滿意了一些。
嗯,跟她寫的越來越接近了,也越來越好看了。
兩人離灶火離得十分近,寫著寫著,風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眸子卻愈發明亮。
又練了三四遍,他才興奮的問,“‘靜’字要怎么寫?”
“‘靜’啊?‘靜’的筆畫有點多……”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程靜還是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畫寫了起來。
“橫、橫、豎、橫、豎,橫折鉤、橫、橫、撇、橫鉤、橫折、橫、橫、豎鉤。”
一個拳頭大的【靜】就寫好了。
“筆畫確實挺多的。”寫完,風悠悠的接話,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草木灰上的字三四秒的樣子,努力地去記上面的一筆一畫。
橫橫豎橫豎橫折鉤……
等程靜抹平草木灰,他已經自己握住樹枝一筆一畫認真的寫了起來,足足用了五秒以上,才完整的寫下了這個【靜】字,字形中規中矩,筆畫一絲不差。
“風,你的筆畫全對了,真棒!”這下換程靜雙眼冒著星星看著他的臉了。
他怎么那么厲害?只寫一次就記住了。
風眼底的笑溢滿了雙眸,那是她的名字,必須一次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