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沒有遮擋的東西，寒風夾雜著雪花飄進了洞里，在洞口附近堆了厚厚的一層，冰雪融化的水漬滲進土里，濕漉漉的一片，程靜進洞的時候還滑了一下，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只見那陰暗潮濕的山洞里雜草叢生，亂石縱橫，看著都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此時程靜想坐下歇一歇，都無從下腳，只好干站著邊打量山洞邊啃果子，琢磨著要怎么把山洞收拾至少看起來得像是個人住的地方。

山洞里為數不多的柴禾都是潮的，一時半會兒也燒

不起來，不過好在墻壁上的枯草有不少是干的，只要把枯草點燃，慢慢烘干柴禾，柴也能燒了起來，山洞里的濕氣也能少一些，同時也會更暖一些。

吃完干果，程靜把吐在手心的果核擱在墻壁上的某一個凹處晾著。

這是她近段時間形成的習慣，無時不刻為明年的育種做準備。

只可惜她屋棚里攢的那一籃子果核，幾根黍米穗子，不然等年后回暖，定能種下好大一片，哪怕她也不敢確定會不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罷了，現在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程靜搖了搖腦袋，將腦海里有的沒的全部甩掉，望著洞外灰蒙蒙的天，又走出了山洞。

部落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山間壩子，地勢相對平緩，山洞所在的位置也不算高，從香和斯達他們那間屋子走到山洞十分鐘都用不到。

而蘑菇山是一座相對陡峭的山，山洞就在這座山的半山腰上，沿著小溪與河的交叉口一路往上，遇到一塊比人還要高的石頭再左轉，走約莫十分鐘便能看到。

連續性的降雪，河被凍住了，小溪也被凍住了，一眼望去此起彼伏的山川都快分不出高低，層層疊疊好似夏日可口的冰淇淋。

許久不來，程靜也不知道附近哪的枯枝多，哪還有野菜，撿了根樹枝杵著沿陡峭的山腰撥開沒過腿肚子的積雪，看看雪下面有沒有可以吃的。

山腰的風比山腳的要大很多，找到小小的一把野菜，一捆樹枝，程靜四肢都凍僵了，抱著樹枝一步一個腳印沿原路返回。

長時間面對著皚皚白雪，進到山洞程靜總感覺有些黑。

把新撿的柴火攤在火塘的一邊，用樹枝撥開受潮的草木灰，程靜又開始拔山洞里的草，干的分在一堆，濕的分在一堆，綠的分在一堆，干的先燒起來，濕的烤一烤。

外面的樹葉都掉光了，枝頭掛滿了雪，收集洞里的草烤一烤，晚上可以當現成的床鋪。

這邊程靜在忙得團團轉，另一邊雨和香已經回到了部落坐在香和斯達的屋里等打獵的人歸來，午飯時間已經過了，可兩人誰都沒有食欲，就干干的坐在草鋪上，神色黯然，目光呆滯。

她們都知道幾個男人上山去打獵了，可去的是哪座山，遠不遠，她們無從得知，除了等，只能等。

“阿媽肚子餓……”蹲在地上玩兒的小豆丁回頭看兩個干坐著一言不發的大人，小爪子拍了拍干癟的小肚子，弱弱的吱了一聲。

這稚嫩的一聲撞進了雨的腦海里，呆滯的目光這才有了焦距，皮衣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才發現她身上并沒有裝吃的。

她早上裝的干果都給程靜了，現在有哪來的吃的？

香看出了她的窘迫，起身從置物架上抓了把干果遞給努，“吃這個。”

努是真的餓了，一接過便迫不及待的塞進嘴里，聲音含糊的道謝：“蟹蟹里。”

“不客氣。”香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又抓了一把遞給雨，“我們也吃點東西墊肚子吧，別餓到了，餓到了……靜會心疼的。”

一提程靜雨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水又浮了上來，也不知道靜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走到蘑菇山的山洞，山洞冷不冷，有吃的嗎？

點了點頭，接過香手里的果子。

“阿媽，靜還沒回來嗎？”什么也不知道的小豆丁奶聲奶氣的問，兩個大人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再次崩潰，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芒早上起來的時候小豆丁醒了一次，自己玩了會兒玩累了又自己拉上獸皮蓋住自己的小身子睡了個回籠覺。

外面天寒地凍的，一醒來他又要往外面跑，沒到飯點雨干脆就沒喊他起來，是以他睡覺期間都發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沒看到程靜，只以為程靜是出去打豬草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