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回來的話告訴他我在蘑菇山的山洞。”三人抱頭痛哭之際,程靜壓低了聲音在雨的耳畔悄悄的說了一句。
目前她唯一能想到適合的藏身之處也只有蘑菇山了。
雨怔了一下,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將滴未滴,顯得烏溜溜的大眼越發(fā)黑亮。
雖然不知道蘑菇山在哪,但程靜那么跟她說風(fēng)一定知道。
想點頭應(yīng)下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應(yīng)該點頭,以免不小心被阿卡和阿枚男人看到回去講給啾啾和阿枚聽。
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滴在程靜的肩上,哭著說:“靜,你一個人要小心一點……別凍到,別摔到,別餓到……”
風(fēng)他們幾個男人出去打獵一般都是傍晚才回來,現(xiàn)在才剛中午,等到風(fēng)找到她天可能已經(jīng)黑透了。
小手在皮衣里層抓了幾下,抓滿滿的一把干果放在程靜手里。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說:“餓了你就先嚼一嚼干果墊肚子,等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再看那附近有沒有菜可以挖。”
“好,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不會讓自己受任何的傷。”程靜五指收緊,一股暖流在心間趟過,眼前的白色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看得很不真切。
“靜,我這里也有。”香也從皮衣里層掏出了幾個干果放在程靜的手上。
她和雨懷孕之后就特別饞,不管忙不忙,嘴里總要時不時的塞個東西嚼一嚼才行,天一冷她倆經(jīng)常去程靜屋里做針線活,程靜曬的什么干果,泡的果子,都被她倆消滅了大半,弄得她倆怪不好意思的,就一起琢磨著過去程靜那的時候自己悄悄帶點吃的,被一不小心把程靜和風(fēng)的存糧全吃了。
“好,我收下了。”程靜沒有拒絕,從這到蘑菇山的山洞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她也需要補充能量。
雙手抱緊了她們,哽咽道:“謝謝你們。”
之后香和雨把身上的皮衣脫下來給她披上,程靜很堅定地拒絕了。
她倆都是雙身子,更不能被凍著。
“走了,跟不上我們路上被野獸吃了可別怪我們!”三人話都還沒說完,阿卡就一臉不耐煩的催促,伸手拽住阿枚的男人大步離開。
哭哭啼啼,煩死了!
“你們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最近經(jīng)常一個人背著背簍上山割豬草,一個人在雪地里走不成問題,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程靜胡亂的抹了把淚水,努力的扯著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
“你一個人更要注意。”香和雨異口同聲,兩人的眼睛都哭得紅彤彤的。
“嗯嗯,我會的。”程靜點頭,唇角微掀朝她們微微一笑,“我走了……有機會再見。”
說完立即轉(zhuǎn)身往白茫茫的下游出發(fā),眼前的風(fēng)景更模糊了,淚水沿著雙頰滴滴答答的滴在xiong口上,打濕了胸前的皮衣。
這一別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面……
雨和香最后眼睛都哭腫了,彼此一直攙扶著沿凍住的河面往部落的方向走去,一路無話。
走了大概三四百米,程靜才轉(zhuǎn)過身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她走,她們也在走,冬天少了郁郁蔥蔥的樹葉這一層屏障,只有光禿禿的樹枝,一眼望去還能看到她們離開的身影,小小的兩個黑點,比螞蟻還要小。
“再見,我的朋友。”程靜緩緩抬起手朝她們的方向輕輕地?fù)u,眸光含|著濃濃的不舍。
蘑菇山是她和風(fēng)住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一起上山采蘑菇的那座山,她曾問過風(fēng)這座山叫什么名字,風(fēng)說沒有名字她便做主取名為蘑菇山。
蘑菇山,蘑菇山,一座長很多蘑菇的山,她覺得她這名字取得不錯,簡單粗暴通俗易懂。
阿卡和阿枚男人押著她順流而下,和蘑菇山正是一個方向,只不過是雪天路滑,走了快一個小時他們都沒走到蘑菇山的山腳。
程靜找到蘑菇山,爬到山洞已經(jīng)是一個半小時之后了,整個人又累又餓,冷得鼻子都凍掉了,幸好她今天穿的是皮靴,不然這沒過腿肚子的雪也夠她受的。
山洞大概有她們住的三間屋棚并在一起那么大,只不過是位置偏,常年沒什么人把它當(dāng)成歇腳的地方,里面只有她和風(fēng)好幾月之前躲雨燒過的柴禾,又潮濕,又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