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一開始還看不出是什么樹皮,雨說割,她就賣力的剝樹皮。
可能跟大家經常荼毒有關,繩子的原材料長得并不高大,大部分只有屋棚那么高,手臂那么粗,再粗一點的,也只是跟她的大|腿差不多,兩人跑了大半個山頭才割到了每人一捆。
后面把外面的那一層綠皮刮掉,只留了里面的纖維,然后再經過反復浸泡,剝洗,程靜才知道這是早期的麻。
只不過大家不知道要先浸泡軟了再搓,而是直接曬干一頓猛搓當繩子用,根本看不出半點麻線的樣子。
當然啦,程靜之所以會發現,是因為干搓她還沒搓幾根就把手掌給搓破了。
這時候有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一、等風回來搓,他手勁兒大,手心都是老繭,不用擔心手被劃破的問題。二、她把樹皮放水里泡軟了再搓。
風白天要出去打獵,晚上要打磨石刀,如果還要再幫她搓繩子,那也太辛苦了。
想了想,她覺得放水里泡軟了她自己應該能搓得動,搓著搓著……
咦,刮掉綠皮之后的纖維好像更細更軟了……
感覺不僅可以搓成繩子用,還可以搓成線織衣服。
獸皮不透風,但這個透啊。
一開始只是要搓成繩子,她和雨只割了兩捆回來,但如果要反復浸泡搓洗,只留了最軟最具柔韌的那一部分纖維做衣服還遠遠不夠。
程靜的重心也由采蘑菇變成了割麻。
每天不是割麻,就是在割麻的路上,讓林幫做腌菜壇子的事,她不小心就給忘了……
林讓她去取,她才又想了起來。
同時,林還告訴她,她說的泥磚失敗了,出窯的時候幾乎都碎了,看不出進窯之前的輪廓。
“那這事……我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改進一下方案弄出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壇子的話,和之前燒盤子那些一樣,程靜提供設計方案,林提供技術,程靜只要自己定的數量,其他的為林所有,自用或是用來交換物資都行。
她一次性就拿了六個壇子,全部摞在屋子里看著還挺嚇人的。
割麻的事情,她又暫時放在了一邊,滿山的開始摘果子。
給風做皮袋兜的時候,她也給自己做了一個,裝果子或者是裝野菜都可以。
她自己編的籃子不耐用,又砍了樹枝讓風給她編了兩個籮筐,扁的那一面穿了兩根繩子,就可以當背簍。
秋天真的到了,漫山遍野的果子都熟透了,或紅或黃或橙……
程靜去上半天就可以采一皮袋,加一籮筐。
半熟的她洗干凈放在壇子里浸泡,熟透的……曬成了果干。
一開始,果子她是一顆一顆的采放在籮筐里,回到部落發現熟透的果子太軟了,壓出了很多水,曬又曬不成,吃又吃不完。
于是,她又改變了策略,折枝帶回來。
熟透的果子,在屋外曬了好幾排,看著十分壯觀。
不過,除了曬干和腌制,程靜也想到了一種方法……
釀成果酒。
她大學室友給她們帶過家里自己泡的葡萄酒,方法還挺簡單的。
將熟透的果子抓碎,放進高溫消毒過的壇子密封三日,然后,打開攪拌,再密封半月,再打開攪拌,又密封,又打開,如此反復三四次就可以釀出果酒。
將果子殘渣濾干凈,就可以移到小壇子密封保存。
熟透的果子會自己發酵,放進的壇子不宜超過壇子的三分之二,不然氣太多會溢出來。
風知道她這幾天都在忙著曬果子,泡果子,每天回來皮兜子也都是滿的,裝著各種好吃的果子。
“你啊,不用每天都給我帶果子回來,餓了就要吃知道了嗎?”程靜的心里是又甜又無奈,就擔心他光顧著給自己帶,自己卻餓著。
“嗯。”風點了點頭,之后還是每天都給她帶各種果子。
最近屋里除了果子,還是果子,兩人晚上都是在果香的海洋里入眠。
最近天氣好,晚上不收果子也不擔心被雨淋,太陽一出來還可以繼續曬。
但有一天晚上在河里洗澡看到薄霧籠罩著水面,程靜不禁想起上一次兩天兩夜的暴雨就是在水面起霧不久。
從河里回部落就跟風討論了屋棚墻面改造的問題。
如果這次下的雨和上次一樣沒完沒了,好不容易曬干的果子可能又要發霉。
之前她在網上看過有個博主自己在荒野搭茅草屋視頻,木頭的縫隙之間用的是稻草剪碎踩在淤泥里糊上去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稻草,但茅草這種柔韌性比較好的草應該也可以吧?
實踐了,還可以當做他們新房子的試驗品……
可實施的話,以后她們就用這個方法糊墻。
干茅草的話,目前只有他們墊的草鋪是茅草,新割的還得好好曬幾天才能用,不然墊著墊著也會發霉。
上次下雨,草鋪就受潮了,天一晴,程靜還搬到屋外暴曬了一天。
既然決定要糊墻,兩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去割茅草。
人割茅草,茅草也割人,割了一天下來,程靜雙手都是血痕。
在山上的時候,風就給她找了草藥敷著,五分之四的茅草都是他背著,程靜只要扛一小捆就行。
他方向感比她好,山里也比她熟,所以,他走在前,程靜跟在后。
綠蓬蓬的茅草遮住了他高大的背影,看著就像是成精的草堆在移動著。
“風,你那背得太多了,你分我一點吧,我這里很輕。”
茅草輕,扛著與她之前扛麻的時候差不多一樣,都還沒她平時背果子的重,更別提和麻作比較了。
扛麻的第一天,她肩膀都腫了,晚上敷了消腫的藥第二天起來才沒那么疼。
“不行!”風很果斷的拒絕了。
看到她雙手滿是血痕,他已經下定決心,以后這些傷手的活,他一個人做就行。
“就一點點……一點點就行,我這里真的很輕,總感覺就這樣回去很不劃算。”硬的不行,程靜就來軟的,放輕聲音軟綿綿的跟他撒嬌。
他想自己多承擔,她何嘗又不是這樣想?
“不行!”風的態度依然如此,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