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趴在阿媽肩上頂著顆毛絨絨小腦袋的努努小朋友看到她，烏溜溜的大眼一亮，興奮的跟她招手。
和程靜在一起，不是有這個好吃的，就是有那個好吃的，努非常喜歡她。
“早。”程靜笑著跟她們母子倆打招呼。
雨手巧，只是教了一遍，蜈蚣辮她已經編的有模有樣，今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編頭發，發尾還用草繩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走吧。”雨朝程靜微微一笑，襯得一張黝黑的小臉幾分嬌俏。
“嗯。”程靜點頭。
因為帶著努，雨走得并不快，這采采，那挖挖，慢節奏行駛。
努的話，好奇的扯扯樹枝，摘摘花，倒不像是采集，而是春游。
跟著他們母子倆，程靜有一種自己不是為生存奮斗，而是在踏青陶冶情操。
在向陽的小山包上遇到一大片或紫或藍，形狀與太陽花一般的野花，程靜就摘了一大捧給努做了一個花環戴著。
“花童子。”程靜捏了捏他的小臉。
努眨巴眨巴眼，小爪子好奇的去觸碰花環，小|嘴大大的咧著。
“好看。”親媽雨也不吝夸贊。
受到程靜的影響，這兩天雨正琢磨著給努扎頭發，并已經實踐。
只可惜努的頭發太短，抓了半天她也沒扎好，干脆就放棄了。
此時小心翼翼的撫|摸花邊，程靜看到了，又給她編了一個戴上。
雖然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但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在程靜眼中她還是個孩子。
許久之后，和部落里的女人混熟了，程靜才知道自己和山洞里管倉庫的啾啾差不多年紀，而啾啾的大兒子只比她矮了大半個頭，近兩年已經每天都跟他阿爸去森林打獵。
采集這事，雨是沒有目的性的。
看到果子，摘。
看到野菜，采。
看到綠土豆等可以食用的疙瘩，挖。
籮筐都快滿了，半個綠土豆都沒挖到。
而程靜手里的籃子早就滿了。
果子又酸又澀，她沒摘，倒是采了不少蘑菇和木耳。
這兩樣食物都可以曬干儲藏，吃不完也不擔心會壞掉。
“你喜歡吃這個？”雨目光投向了程靜的籃子。
蘑菇和木耳她知道可以吃，但吃不完容易壞，平時她很少采。
“還好。”
主要是沒什么好吃的。
“會不會吃不完？”雨又追問。
采太多吃不完，還不白白浪費力氣拎回去？
程靜本就沒打算當天吃完，而是當成存糧，以備不時之需。
沒有絲毫隱瞞的告訴雨，“蘑菇和木耳吃不完可以曬干存放，曬干之后會更香。”
“干了不好吃。”雨抬眼看著程靜，眼里就差寫著“你可別誆我”這五個大字。
干木耳和干蘑菇她是吃過的，跟干樹皮一樣難嚼。
視線一對上程靜就大概猜出她的想法，笑著補充細節：“曬干的蘑菇和木耳吃之前要用水泡一泡，泡到跟曬干之前一樣大就可以煮了吃，干干的吃確實不好吃。”
“哦~~”雨懂了，不過還是覺得太麻煩了。
既然可以直接生吃，為什么還要曬干再泡水，然后再煮？
等到她吃了程靜做的木耳炒肉，蘑菇雞蛋湯，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人都是真香體質。
日頭漸盛，籃子里的東西也很沉，雖然沒碰到綠土豆，但兩人還是選擇打道回府。
草淺的地方，雨都讓努自己走，跌倒了，或者是不小心滾了，就讓他自己爬起來繼續走，草深的地方才會把他抱在懷里。
這是一個嚴厲的母親，程靜心中暗想。
努連續跌了幾次，雨都不去扶一把，且還不讓程靜幫忙，程靜不忍心看，還是開口問了雨。
“一路跌跌撞撞，你就不怕努跌疼嗎？”
雨疑惑的眨了眨眼，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怕。”
頓了頓又說：“我和風也這樣。”
“啊？你和風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
“嗯。”雨點頭，想起小時候的事，臉上浮起了一絲追憶，“跌倒了，我們阿媽從不扶我們起來，而是等我們自己爬起來。走累了也不抱，就讓我們坐在地上休息，休息好繼續走。不過，阿媽看不到的地方，風會背我。”
說到后面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她和風的阿媽和別人的阿媽一點都不像，每天對他們兇巴巴的，可勁兒的讓他們自己折騰也不幫忙。
風小時候就長得結實，當然，也很調皮。
上樹掏鳥蛋，河里摸魚是家常便飯，從樹上掉下來，地上滾幾圈，拍拍屁|股又能活蹦亂跳。
而且他還經常慫恿她一起去叢林深處抓兔子，出事的話他一個人擔著。
有一次她不小心被樹枝戳到腳板還是他找了草藥給她敷上，一路背著她回到部落。
“你和風是一個阿媽生的？”程靜幾乎是屏住呼吸問出這句話。
“是啊。”雨脆聲回答，程靜腦海里“轟”的炸開了。
她竟然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對兒！！
我的天呢！她到底有多瞎才會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對兒？
風和她只是住在隔壁，并不是住在一個屋棚。這一點她一直以為是跟一妻多夫有關……
而且，努喊芒阿爸，但對風都是直呼其名。
風經常和他們一家一起吃飯，但并不是每天都一起，這里竄竄，那里竄竄，非常自由。
現在想想，倒也能理解為什么桃和香都想給風生孩子……
風這種又高又壯又能打獵的單身男人放在部落里就等于現代的黃金單身漢，魅力那是毋庸置疑，無數妙齡女子前赴后繼也很正常。
唉，她怎么那么瞎啊？！！
還好她沒有腦抽問了他們是不是一對兒。
“哎？這里有一棵。”走到半路，雨突然放下了籮筐，拿起石刀蹲在一結著紫白色小燈籠花的草面前開始挖。
綠土豆？程靜腦海閃過這個想法，也跟著雨蹲了下去湊近了看。
連續的晴天，此處又向陽，土已經結塊了，很硬，雨哼哧哼哧挖了三四分鐘才挖出一個完整。
拿著新鮮出爐的綠土豆，程靜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它的根莖葉，把它的模樣撈撈記在腦海里，以備下次遇見。
“這個東西，大家平時是不是不怎么吃？”
程靜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好奇。
她還記得前兩天她分了她四個，林都不讓她吃，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