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雨點了點頭。
“這個東西長什么樣兒?”程靜繼續追問。
在這不是果子,就是肉,或者是野菜的世界,這種疙瘩沒準可以當成主食。
“嗯……”雨抓了抓頭發,環視了一周并沒有看到疙瘩的葉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跟程靜形容才好。
倒是另外幾個婦女好奇的摸程靜的頭發,七嘴八舌問程靜是怎么弄的頭發,她們也想弄一個。
不得已,程靜只好親自給她們示范了一遍。
讓雨坐在石頭上,而她站在她身后幫她疏通頭發。
很明顯雨也是沒有梳頭的習慣,頭發又干又枯,甚至還打了結,光是給她疏通頭發,程靜都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本就紅腫的手火|辣辣一片。
邊編邊給大家伙講解:“把頭發全部疏通之后,在頭頂這個位置取一小撮頭發,然后分成相等的三份。
分好之后,開始左右交叉編,每次交叉要從旁邊取一小縷頭發搭上來,之后就一直編一直加頭發,編到脖子這個位置沒有可以加的頭發,就三份頭發繼續編著,編到發尾用繩子扎起來。
預防頭發會散開,就多扎幾圈,最后打個蝴蝶結就可以啦。”
身后十幾顆腦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看著程靜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然后,很自然的兩兩組成一隊,就地互相幫編頭發。
程靜被她們好學的精神給鎮住了,腦海里盤旋著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在哪?我正在干什么?
那個……
她不是來拾木柴的嗎?
怎么突然變成了傳授編發?
額……
見慣了雨蓬頭垢面的樣子,這突然把頭發撩起來,完完全全的露出小臉,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
烏溜溜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微厚的唇,這不是性|感小美人的模樣嗎?
“真漂亮。”程靜由衷的贊揚。
蓬頭垢面什么的太給顏值減分了!
雨笑得有些羞澀,興奮的摸摸發頂,摸摸辮子,開心溢于言表。
“謝謝靜。”
謝謝這個詞是她從風那里學來的。
程靜眉梢動了一下,“不客氣。”
“阿媽好看。”小豆丁抱著雨的小腿奶聲奶氣的夸獎,一笑起來露出白生生的大門牙。
“你也好看。”程靜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你的手……?”到現在,雨才注意到程靜的手腫得快一樣粗了,紅彤彤的,就跟被雪咬了一樣(凍瘡)。
“哦,被樹枝刮到了。”程靜滿不在意的回答,其實是真的疼。
還好沒傷到指尖,不然會更疼,回去她問問風那種涼絲絲的草藥是什么。
一敷上去即便不是立竿見影,三四個小時之后也能消腫大半,而且痛感減輕很多。
可顯而易見,雨也是個熱情的,扯了一捧草搗碎就給她敷上。
然后,程靜的手由十指紅腫變成了十指發綠。
只是運了趟柴火回去的兄妹倆回來突然看到樹底下的空地上坐了很多人,而且還是兩兩一組,還以為她們是在互相找虱子。
頭發不仔細打理很容易長虱子。
“她們在編頭發。”桃到底是有經驗的,看了會兒就看出苗頭了。
“哦?”林饒有興致的挑眉,眸光含笑的瞥向和雨母子倆坐在一塊兒的程靜,注意到她的手變得綠油油的,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全身綠油油的人阿瑟。
他跟程靜說阿瑟是被馬蜂蟄了,程靜就吐槽阿瑟是熊孩子自討苦吃。
“熊孩子?”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眼的他秉著不恥下問的精神向程靜求問。
熊的孩子不也是熊嗎?
“哦,在我們那用來形容調皮搗蛋孩子的。嗯……就跟阿瑟明知馬蜂窩不可以捅,他偏偏要去捅,他就是熊孩子。”程靜笑著解釋,烈日之下燦爛的笑容晃暈了他的眼。
然而,他還是一本正經的反駁程靜的話:“阿瑟是男人,不是孩子。”
程靜梗了一下,男人。
悻悻的接話:“在我心里,他還是孩子,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當然,也可以說阿瑟是個中二少年。
得益于婦女們的熱情,回部落的時候,每人幫程靜扛了一小捆柴火回去,大大減少了林和桃的工作量。
程靜跟每人都到了謝,心里默念了好幾遍“人間自有真情在”。
過了幾天,部落里女性都扎上一頭漂亮的蜈蚣辮,更有人開始學程靜穿長衣長褲。
只可惜獸皮透風性差,沒穿上幾分鐘又熱得扒個精光換上獸皮短裙,程靜知道了有些忍俊不禁,又手把手的教桃縫了件抹xiong穿上。
樹葉哪有獸皮耐用?
鉆個樹林,樹枝一刮,不該露的又露了,獸皮洗洗還可以再穿。
有熱心婦女們的幫助,林也樂得輕松,回部落的路上還逮了一只胖嘟嘟的兔子給三人晚上加餐。
“晚上我們可以吃烤兔子了。”桃興奮的歡呼。
“剝皮之后你來烤。”林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
許久不捕獵,他跑的速度變慢了。
說完又回頭看了眼雙頰紅撲撲的程靜,“靜休息。”
累得食物都懶得看一眼的程靜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啊?”
林:“嗯。”
于是晚餐的工作就這么分配好了。
烤兔子是桃的拿手菜,程靜也插不上手,干脆又去挖了半籃子野菜,準備做一道野菜雞蛋湯。
野菜這東西只要不挑口感,部落周邊多的是,沒幾分鐘就摘好了。
傍晚是群體“下餃子”時期,程靜特地繞開在上游把野菜洗好才回去。
“你又吃這些?”才走到小徑,一道略帶嫌棄的聲音從程靜身后傳來。
又!
程靜翻了個大白眼。
很想反問他一句,和你有關嗎?
這熊孩子管得也太寬了。
但聲音還是聽不出情緒來,“我喜歡吃啊,綠色蔬菜補充維生素,加強腸胃蠕動。”
一句也聽不懂的綠面團:“……”
她又說了他聽不懂的話。
黑綠的手搭在程靜的肩上拍了拍,建議道:“我今天抓到一只兔子,特別大,我們一起吃。”
身上的草藥他抹了又抹,卻一次都沒有洗過,顏色也越來越深,乍看之下就像是墨綠色老樹皮,近距離之下,程靜依稀聞到了被雪凍壞樹葉的腐爛味兒,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與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