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楠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知道岑安出事兒之后,就趕緊馬不停蹄地沖到了岑安的房間。
“楠少……”陪在岑安房間里的女傭,下意識地站起來,然后看著岑楠。
岑楠目光從剛進來開始,就落在岑安身上。
然后看都不看一眼地擺了擺手,讓她出去。
女傭從旁邊離開。
岑楠坐在岑安的床前,“你沒事兒了吧,嗯?”
岑安搖了搖頭,“沒事兒……”
“答應我,不要再絕食了好不好?”岑楠看著半躺在床上的岑安,話說的有些可憐。
好聲好氣地,帶著祈求的意味。
岑安看著岑楠,正想要再跟他說,讓他放自己離開。
那雅突然敲了敲門進來,“楠哥,江叔在書房等你。”
聽到那雅的聲音,岑楠回過頭去,冷冷地睨了那雅一眼。不帶一絲絲的溫度。
目光在跟自己眸子相接觸的一瞬間,那雅突然心虛地低下了頭。
想必……楠哥已經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了吧。
由此,更加擔心了。
岑楠松開剛才握住的岑安的手,“我先過去一趟。”
然后轉過身來,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冷冷地看著那雅。
“跟我出來。”岑楠從那雅身邊經過,然后目光泠然地在他身上掃過。
岑安也有些擔心的坐直了身子。岑楠……不會做什么吧。
看他這個樣子,確實是有些可怕的。
岑安看了眼自己手上還掛著的點滴瓶。
嗯……今天的吊瓶,掛的有點久了。
出去后,岑楠就回頭看著那雅訓斥,“誰給你膽子?”
那雅低頭不語,“楠哥,我知道錯了,我……”
“我問你誰給的。”岑楠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就這樣平淡地說出來。
那雅不敢抬頭,“楠哥,我知道錯了。”
岑楠看著那雅,心中感覺越發的失望。
自己是因為信得過,才把岑安,交給那雅的。
這倒好,自己才離開多久。那雅這邊就想著,要將岑安送出去。
而且如果不是江叔來的湊巧,等他回來,大概就已經見不到岑安了。
這怎么能不讓岑楠生氣
“你跟了我挺久了吧,”岑楠看著那雅,然后說到,“那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最反感什么。”
說完,岑楠目光森寒地瞪了那雅一眼。
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從那雅心中涌起。
那雅搖了搖頭,然后直接在岑楠腳邊跪下。
“楠哥,你怎么處罰我,我都可以認,不要讓你離開你,不要這樣對我……”那雅這么孤僻的一個女生,竟然對岑楠做出這種動作。
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了吧,自從那雅被岑楠救起來。她的世界里,就一切以岑楠為先了。
“岑楠。”不知道什么時候,岑安已經自己拔了輸液管,然后走了出來。
看到自己房間外面不遠處的走廊里,正在交談的兩人——包括兩個人,現在這種,不太合適的動作跟行為。
岑安叫了岑楠一聲,然后提腿走了過去。
“起來。”岑楠咬著牙,跟身邊的那雅說道,然后自己迎了過去。
擔心地看著岑安,然后抓起岑安的胳膊,看著上面那條用來固定酒精棉的醫用繃帶,棉花團上,都滲透了絲絲血跡,“你怎么出來了?剛才看里面的藥。還有不少吧。”
岑安沒有管自己手上如何,看了眼,沒有走過來的那雅。
然后啟唇,“跟那雅沒有關系,是我想走的,你要責怪,也是應該怪我。”
岑安的話,說的誠摯。她抬頭看著岑楠的眼睛。
岑楠沒有說什么,眸子里,只有隱隱的失落。
“你放心,我不會對那雅做什么的。”岑楠看著岑安的眼睛承諾道。
“回去吧,我去給你叫下醫生。”岑楠伸手,摸了摸岑安的頭發。
然后手扶著岑安的兩個肩膀,將她轉過身去。
“乖,先回去。”.
岑安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岑楠跟那雅。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就是再說,岑安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岑楠目送著岑安離開,然后回過頭來,瞪了眼那雅。
“你離開吧,我不想再在這兒見到你。”仿佛造物者下達的審判,說者無事兒,聽者有心。
那雅驚愕地抬起頭來,“楠哥……”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岑楠冷漠地將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然后就這樣離開。
還好吧……那雅只能這樣在心里安慰自己。
起碼,岑楠他說的是,不想在這里見到自己。而不是……這輩子不想再見到自己。
岑安坐在床前的沙發上,趴在窗臺上,從復古的窗戶向外看去。
雕花的玻璃,就這么被打開著,還能看到窗外,攀爬至窗臺的爬山虎。
“姐……”許是岑安太過于專注了,連他進來,都沒有聽到。
岑安回過頭來,這才坐正。
“放我回去。”岑安還是這句話,她目光凌厲地看著岑楠。
岑楠垂眸,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他剛從江叔那邊回來,該說的,江叔也跟他說了。
“算我求你……”岑安的聲音,都有些沙啞,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并且一連掛了幾天吊瓶的緣故。
這次……岑楠沒有直接拒絕。
因為他怕,岑安又會繼續絕食。
“岑楠……”岑安直接站了起來,然后看著他。
“……好。”岑楠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出這個決定。
他不情愿地別來頭。
“如果……如果陸洺深能找到這兒,我絕對不會為難。”這大概,是他能夠做出的,最大的退步。
岑安剛燃起希望的眸子,接著染上震驚的神色。
“怎么可能……”岑安看著岑楠,絲毫沒有聯系,或者什么信號的。
茫茫人海中,找這么一個小島?
“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岑楠回答說,其實,連這么點兒渺茫的機會,他都不想給。
“好好休息。”岑楠回頭看了眼,等在門口的醫生和護士。
漫不經心地留下這么一句。
岑安重新跌坐回沙發上。
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怎樣的心情。
該開心?還是該絕望?
醫生輕聲叫她名字的聲音,逐漸空靈,好像來自遙遠的異世界。
岑安在心中期盼著,陸洺深,你可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