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下車,“呼啦——”一聲,一群人瞬間圍了上來,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長短不一的攝像頭對準二人,“咔嚓咔嚓”的閃光燈不斷響起,一道道亮光在四周接連閃爍,幾乎將二人站立的那塊小小的四方天地映照成白天。
蘇瑤拉緊陸勵成的手,眉頭微皺,一場葬禮而已,怎么會來這么多媒體?
看這陣勢,大半個中國的財經媒體和娛樂狗仔都出動了吧?
陸中賢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陸勵成是他的兒子,可是父子倆這么多年沒有來往,也沒什么八卦新聞好寫,這些媒體是瘋了嗎?
大半夜的蹲守在葬禮上,究竟要干什么?
心頭莫名升起一陣不安,蘇瑤抬頭看向陸勵成,他雙唇緊呡,面無表情,仿佛沒有看見周圍涌動的媒體,直視著前方,拉著她大步向前走去。
一個個長話筒戳到二人面前,犀利的問題不斷響起:“陸總,請問您跟陸中賢的關系怎么樣?”
“陸總,您認為陸中賢是個好父親嗎?”
“您背負了一輩子私生子的身份,請問您恨不恨陸中賢?”
“陸總,請回答一下……”
也有眼尖的媒體發現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立馬調轉槍頭問:“蘇小姐,請問你跟葉思辰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最后會選擇陸勵成?”
“蘇小姐,您跟葉思辰有沒有領結婚證?您是不是他的未亡人?”
“蘇小姐,您先嫁葉思辰,再嫁劉子凡,現在是要嫁給陸勵成了嗎?您認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陸勵成驀地停了腳步,眼神銳利的盯著最后一個提問的記者,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冷意:“你是哪家的媒體?”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常年混跡在媒體圈,見過不少大人物,也算有幾分膽識。
可是被陸勵成盯住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后背唰的冒出一層冷汗。
“晨星……傳媒,”他強忍住心口的懼意,結結巴巴的回答。
“晨星傳媒,很好,”陸勵成薄唇輕啟,透著一絲寒意:“從明天起,你們的新聞稿一篇都不會流出來。”%&(&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封殺晨星傳媒的節奏嗎?
以陸勵成如今的權勢地位,動用點手段封殺一個小小的傳媒公司,并不算什么難事。
怪就怪在,陸勵成竟然當著這么多媒體的面說要封殺晨星,可見那位記者確實捅到了他的要害。
“陸勵成!”那人氣的滿臉通紅,憤憤不平的說:“您這是打算以權壓人嗎?”
“沒錯,我就是以權壓人,”陸勵成聲平無波,不屑的看著他:“像你們這種沒有德行操守的媒體,就應該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別以為手握一根筆桿子,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討伐所有人!”
他目光如炬,緩緩掃視過周圍的媒體,一股威壓之勢瞬間迎面撲來,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耳邊清晰的響起:“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我要這一身權勢地位有何用?你們誰再敢污蔑詆毀蘇瑤,別說這點權勢,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跟他斗到底!”
短短幾句話,被他說的張狂至極!
可是沒有一個人不信,因為他是陸勵成!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眾人沉默不語,噤若寒蟬,一道道羨慕的目光落在蘇瑤身上。
這個女人何其幸運,被他用張狂霸道如此呵護,不惜為了她跟所有人為敵。
此生能得到這個男人一個青睞的眼神,也算是值了!
陸勵成冷冷收回目光,再懶得看眾人一眼,拉著蘇瑤大步向靈堂走去。
靜默了幾秒鐘之后,媒體們終于反應過來,爭相蜂擁的跟了上去。
空靈低緩的哀樂在耳邊緩緩回蕩,雪白的白幡在夜風中輕揚,靈堂設在火葬場的東側,偌大的靈棚前,兩盞白色的燈籠被夜風吹得左搖右擺,忽明忽暗。
靈堂兩側擺滿了祭奠的花圈,喬慧麗站在門口的白幡下,冷眼看著他步步走近。
她穿著一身白色喪服,頭發整齊的挽在腦后,雖然臉上帶著幾分落寞疲憊,但依然難掩身上的優雅貴氣,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婦人。
她死死盯著陸勵成,手心狠狠掐進肉里,眼底迸射出濃濃的恨意,這恨意好像一團熊熊烈火,猛烈的炙烤著她的心,讓她美艷的面容多了幾分扭曲可怖。
陸勵成,你這個賤人生出來的孽種!
你本該生活在漆黑潮濕的角落,過著像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生活,卑微低賤,跪在腳下求我賞你一口飯吃!
你憑什么被萬人擁戴,憑什么擁有如今的地位權勢?
這些本都應該是我兒子的!
可是,為什么你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兒子卻死了?
是你搶走了我兒子的東西!
你該死!你該死!
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抽皮剝筋!挫骨揚灰!
等著吧,今天晚上,我要將你的一切都奪走!
名譽、愛情、財產,我要將它們全都毀掉,一樣不落!
活著又怎樣,我要讓你比死了更難受!
她死死咬住后牙,強忍住撲上去活剝了他的心,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陸勵成看也沒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拉著蘇瑤的手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
“站住!”喬慧麗冷冷開口,緩緩轉身,目光銳利的逼視著他:“你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