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
走出婚姻登記處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愛爾蘭常年多雨,蘇瑤已經習慣了。
她習慣性的抬手撫向小腹。
腹中胎兒明明才兩個多月,按照常理來說還不應該顯懷,可是她的肚子卻大的驚人,比別人三個多月的肚子還要明顯。
為此蘇瑤憂心忡忡,生怕孩子出了什么問題。
直到后來劉子凡帶她去做了檢查才知道,原來她懷了雙胞胎。
蘇瑤很激動,劉子凡卻比她還要激動,已經迫不及待的買了許多小衣服和玩具,甚至還想好了名字。
地上濕漉漉的,劉子凡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眉眼滿含笑意的向車子走去。
很快,白色車子緩緩駛出了院子。
蘇瑤的目光落在紅色的結婚證上,照片上她和劉子凡坐在一起,頭相依在一起,臉上掛著甜蜜的笑,看起來跟其他普通的夫妻沒什么兩樣。
她輕嘆口氣,這場感情糾葛了十幾年,沒想到她既沒有嫁給陸勵成,也沒有嫁給葉思辰,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最后竟然嫁給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劉子凡。
“好了,別看了,”劉子凡將兩份結婚證書收起,笑道:“我們要回家好好慶祝一下,請隔壁的羅斯福夫婦共進晚餐怎么樣?劉太太?”
劉太太?
蘇瑤失笑,俏皮一笑:“好啊,劉先生。”
劉子凡一怔。
這段時間她一直郁郁寡歡,看到她臉上重新綻放的笑顏,他心底淌過一絲暖流,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對了,我已經給孩子想好了名字,如果是兩個女孩的話就叫劉素雅和劉素菲,如果是男孩的話就叫劉晨陽和劉晨梓,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話,就各挑一個,好不好?”
“素雅?”蘇瑤問:“為什么女孩都是素字,男孩都是晨字?”
“我們家有一本祖傳的族譜,下一輩的女孩都是素字輩,男孩都是晨字輩。”劉子凡耐心解釋:“如果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用,反正我們在國外,他們也管不了我們。”
他們指的是劉子凡的父母。
蘇瑤眸子一暗,她不知道劉子凡是如何跟父母溝通的,他們曾經通過一次越洋電話,倆位老人很通情達理,也很喜歡她,十分期待孫子的降臨。
劉子凡只告訴了他們蘇瑤的英文名字,兩位老人不知道她就是蘇瑤。
如果知道她是蘇瑤,而且還是害的劉婉婷鋃鐺入獄的人,恐怕他們就不會這么喜歡她了吧?
察覺到她的心思,劉子凡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道:“不要擔心,他們身體不好,不會大老遠來這邊的,而且婉婷還在獄里,他們的心思全在婉婷身上,這幾年是不會出國的。”
蘇瑤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我擔心他們知道是我之后,會很失望。”
“不會的,我這么多年沒有女朋友,他們都快懷疑我喜歡男人了,現在好不容易你出現了,他們感激都來不及呢,而且你還給他們生了兩個大孫子,他們肯定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孩子畢竟不是你的……”
“他們是我的孩子,”劉子凡打斷她,眸光堅定,不容置疑的說:“蘇瑤,他們是我和你的孩子,婚生的、合法的孩子,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蘇瑤眸底閃過一絲盈光,使勁點了點頭。
…………
遙遠的千里之外,陸宅。
夜如潑墨,濃稠的好像隨時能滴下來。
殘月如鉤,斜斜掛在天邊。
寬大的陸宅,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陸勵成滿身寒氣的坐在沙發上,似餓狼一般盯著面前的男人,眼底的寒芒似利劍一般,銳利的落在那人身上。
地上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寸頭,面相老實,看起來跟普通的中年男人沒什么區別。
陸勵成盯著他,沉聲問:“一年前,蘇瑤出獄之后第一通電話就是打給你的,她跟你說了什么?”
男人垂頭,豆大的汗珠自額頭落下,臉色慘白如紙:“大哥,我真的不認識蘇瑤,她是男生是女我都不知道,您是不是抓錯人了?”
陸勵成眼底一寒,抬頭打了一個響指,立馬有兩名健碩的保鏢沖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現在的陸勵成,早已滿身戾氣,沒有一絲耐性。
兩個月過去了,蘇瑤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查遍了跟蘇瑤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消息,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蘇瑤剛出獄的時候,沒有聯系家人,甚至沒有聯系任何一個朋友,而是第一時間聯系了這個男人。
半年之后又打了一次。
陸勵成生疑,便把他抓了過來,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想從他身上查出蘇瑤的下落。
“求求您,別打了……我說,我說!”男人很快皮青臉腫,哭嚎著哀求。
陸勵成抬手,倆個保鏢退了下去,他陰沉的盯著那個男人,聲音不含一絲溫度:“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不介意把你丟盡黃河里喂魚。”
男人鼻青臉腫的爬起來,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哭喪著臉道:“大哥,您再給點準確信息行嗎?嗚嗚……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經不起折騰,要是知道什么肯定告訴您,可是我實在是不認識一個叫蘇瑤的人啊。”
“半年前她也給你打過一通電話,通話時間三分二十五秒,一年打過兩次電話,你應該能想起來是誰了。”
男人臉色猛地一白,他想起來了,是那個女人!
看到他臉色的變化,陸勵成沉聲問:“想起來了?”
“想……想起來了,”男人顫抖的更厲害,結結巴巴的說:“是有一個女人給我打過兩次電話,說自己叫……蘇瑤。”
不待陸勵成追問,他慌忙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一年前,一個男人找上了我,說有一個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問我做不做,我喜歡打麻將,那段時間剛好輸了不少錢,聽說有錢賺立馬就答應了。他說半個月之后會有一個女人給我打電話,找一個早夭孩子的尸骨,讓我漫天要價,那個女人一定會湊給我的。我當時并不相信,但還是答應了,沒想到半個月之后,真的有一個女人給我打電話,說想去看什么孩子的尸骨,我張口問她要三百萬,只要她湊齊三百萬,我就告訴她孩子的尸骨埋在哪,然后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