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城的視線仿佛能在劉集身上透出光來,最后收回放在眼前的煙灰缸上,淡淡的笑。
“如果你有這個把握,我們為何不繼續呢?”
兩個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曲南城倒有幾分覺得眼前的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并不簡單。
茶幾上立即送上泡的熱氣騰騰的花茶,曲南城低頭看了會文件,才說:“想要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來和曲氏合作,你知道,曲氏一向不做虧本的生意。”
劉集雙手合在一塊,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斂去,顯得有些面無表情,他長得并不好看,只是氣質很好,甚至在這一塊并沒有太過人的表現。
曲南城在心里猜測,劉集或許是在公司碰了壁,所以才想著來找自己合作。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曲南城已經能非常準確的把握別人的想法,點到為止,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單憑一句話,這個合作無法繼續。”
不過,曲南城將名片留在茶幾上,劉集并沒有站起來,只是恍惚的看著他。
“我愿意給你一次機會,等你有真實的證據可以繼續考慮。”曲南城轉過身,清晰可見男人眼里浮現出的那一抹算計。
為了達成自己的利益,總是要付出些別人所謂痛苦的事,這早就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習以為常的事。
當初曲老爺子逼他等的那段時間,他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人靠仇恨的活著,就好像靈魂沒了肢體。
劉集顯得有些糾結,再抬起頭時眼睛里有些掙扎:“那請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這件事情查出來的。”
曲南城唇角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意。
空口無憑的就來找他,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倒是愿意,給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點顏色瞧瞧。
劉集走后不久,王特助就在旁邊納悶的問:“總裁,您不是一早就知道,許如箏小姐早就在外面……”
這件事一早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只是許如箏竟然能夠逼迫曲老爺子讓他重新回來,也足以說明這女人的厲害程度。
“現如今的事情已不是當初想的那么簡單,許如箏和程江蓮已經完全控制了老爺子,事情再不發展清楚,后頭不堪設想。”
王特助顯露出擔心的神情來,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兩個人密謀著曲老爺子身邊,必定不只是讓他回來的原因。
王特助恍惚想到什么,低著聲音,為難的說:“對了,上次聽醫生的結果報告已經出來了,這藥是假的……”
王特助親眼看見,曲南城這一瞬間眼中的光仿佛能噴出來,陰鷙的幽寒若霜,抿緊的唇角,帶著一絲不可掙扎的弧度。
“果然。”
她們既然會如此極端,那也就說明離她們手中的計劃已經越來越近。
“馬上調查下去,把曲老爺子手中的藥全都給換掉,在者,不要隨意的暴露目標。”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曲老爺子絕對不會輕易的相信他,或許他可以因為她們而對自己……
曲南城低下頭,以王特助的角度來看,他的臉色有些淡,更可以說冷到了極致,目光微微的垂著,似乎是在自責。
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難道不是嗎?
曲南城晚上再去看曲老爺子時,程江蓮和許如箏就待在旁邊,那兩人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哄的曲老爺子笑得臉上像橘子皮般。
殊不知在這一張張笑得開心的背地里,藏著多大的陰謀詭計。
曲南城剛站在門口就聽著老爺子從鼻息間冷哼了一聲,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原來你還懂得過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當爸的給忘了。”
歲月在他臉上明顯的留下了蒼老的痕跡,可是一眼的便能望見他眼中的銳利,那是年輕時驕傲的象征。
如今卻搞得這樣一個名堂,倒是令他覺得心寒。
曲老爺子旁邊的程江蓮,臉上雖笑意盈盈,可話卻沒有那么好聽。
“姐夫,我說一句你別生氣,南城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們理應好好對他才是,所以說他不喜歡如箏,但是嘛……”
目光一轉,停留在外面的人,譏誚的丹鳳眼里透著不屑:“畢竟是曲家的長孫,也該留在身邊。”
“那我今天就把這件事說清楚。”老爺子掙扎著做起來,面上表情異常的激動:“只要我還活著,沈青蕪就別想進曲家的門!”
老爺子的話語格外生硬,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看得出來被他們洗腦的程度還不小。
曲南城再次走進去,手上還拿了些補品。
“這是我從瑞典帶回來的,青蕪一點小小的心意。”
剛放在桌子上就被他掃到地上,老爺子格外暴躁,一雙眼似乎能蓬勃出火舌來。
“滾,把她的東西都給我拿開!”
東西被掃在地上,狼藉一片。
曲南城很了解老爺子對于他的厭惡早已達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其中的功勞者,大家都心知肚明。
眼睜著被掃在地上的東西,曲南城低著頭再次撿起,旁邊老爺子的話語不絕于耳。
“曲南城,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讓沈青蕪進門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父親不必再因為這種事跟我吵架。”曲南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一句。
曲老爺子氣得臉色發白,什么也沒說,也懶得去迎合他。
程江蓮在旁邊及時出來,假惺惺的說道:“還是還年輕,什么都不懂,咱們就先別逼他,有事情慢慢再說,慢慢的解決再好。”
曲南城眼神抑郁的撇了一眼旁邊的許如箏,那眼神柔和中卻像是帶了針。
曲南城已經能感覺到老爺子全身的怒火都在此起彼伏的涌起,再次將東西撿起來,放在旁邊說道。
“我今天主要來,就是為了說結婚的事,如果父親不愿意讓我娶沈青蕪,我自然可以不娶。”
這句話震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難道事情就這么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