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集團總裁曲南城近日以超低價收購城東淺水灣地皮。”
“曲總裁商場情場雙得意,昨夜被狗仔拍到疑似與當紅嫩模夜店幽會,曲氏集團公關部尚未對此作出回應……”
機場的電視屏幕上,曲南城穿著高級定制的西裝,意氣風發的照片那樣顯眼。
然后畫面轉換,是一張模糊的漆黑的夜色下,高大的男人和一個高挑的女子并肩走出夜店的照片。
照片雖然模糊,但沈青蕪可以確定那確實是曲南城的樣子。
沈青蕪像是被重錘敲擊了一下心臟那樣難受。
她該知道的,他這人從來都不缺花邊新聞。
即使他這五年不婚不娶又如何,只怕他也不是一個想安定下來的人,這才回國沒幾天便又傳出桃色新聞。
而她呢?
她沈青蕪不過就是他眾多桃色新聞中的一個過去式罷了。
趴在沈青蕪懷里的沈念初仍沒有感受到母親的低落心情,仍說道:“媽咪,氣球叔叔怎么在電視上,他是明星嗎?”
沈青蕪扯了扯嘴角,回答道,“可能是吧。”
她敷衍的回答只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沈念初終于意識到母親的不對勁,回過神來,緊緊捂住了嘴巴。
他剛才一個不注意過于興奮竟然在媽咪面前提起了氣球叔叔,母親最不喜歡的人就是氣球叔叔了。
沈青蕪見孩子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微酸,打起精神,溫柔地拍了拍沈念初的背,說道:“念初,媽咪帶你去買票,我們早點去看媽咪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好不好?”
“好。”沈念初乖巧回答。
沈青蕪帶著沈念初去買大巴票,從機場到沈青蕪小時候生活的鄉下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沈念初第一次坐國內的大巴,免不得有些興奮,纏著沈青蕪問東問西。
車越開越近鄉下,兩邊的水稻田也多了起來。
沈念初趴在車窗上,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插秧的叔叔伯伯們,問道,“媽咪,他們在干嘛?”
“他們在插秧。”沈青蕪回答道。
這孩子自小在城市長大,倒是沒有機會看看農村的田園生活。
“媽咪,那你會插秧嗎?”沈念初仰著頭問。
“不會。”沈青蕪回答道。
“那可欣阿姨會嗎?”沈念初再問。
“也不會。”
“那恩陽叔叔會嗎?”沈念初鍥而不舍。
沈青蕪苦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頭,回答道:“很抱歉,恩陽叔叔也不會。”
“啊,都不會啊。”沈念初有些可惜地皺著眉頭凝神想了一會兒,小聲嘟囔著,“那氣球叔叔那么厲害肯定是會的。”
說完沈念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母親,發現她沒有聽到才放下心來。
“我會插秧哦。”突然身側有一位男子探過頭來說道。
沈念初和沈青蕪同時向鄰座看去。
鄰座坐著個時髦男子,身材挺拔修長,皮膚白皙,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看不清長相。
沈青蕪自認不認識眼前的這位男士,但當他抬起頭,摘下鴨舌帽的時候,她驀地一愣。
眼前的這張臉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又或者說,這樣俊美帶著幾分邪氣的臉很難讓人忘記。
“怎么?不認得我了?”男人略顯慵懶地問道。
沈念初最先反應過來,說道:“你是那天和我一起玩貓咪的那個叔叔!”
男人勾唇一笑,似乎是極開心的樣子。
沈青蕪記起他便是那天要沈青蕪定期送花去療養院的奇怪客人,當初還給過自己名片。
“你就是那買花的李先生?”沈青蕪記得他似乎叫做李禹皓。
“很榮幸,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李禹皓微微頷首。
“叔叔,你怎么也來中國啦?”沈念初自來熟地問道。
他明明記得媽咪跟他說過瑞典離他們的祖國很遠,怎么還會在這里碰到這個叔叔,實在是太巧了。
“因為叔叔今天回來探親。”李禹皓耐心回答道。
沈青蕪不動聲色地瞧了瞧眼前的這張臉,雖然他的五官立體,但確實像個混血兒。
卻沒想到這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他也恰好今天回家探親,并且和她似乎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叔叔,那你要去的地方和我們一樣嗎?”沈念初問道。
李禹皓看了一眼沈青蕪手上的車票,回答:“怕是一個地方。”
“好巧!”沈念初不禁感嘆。
“是很巧,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跟蹤我來了呢。”李禹皓開著玩笑道。
沈青蕪也禮貌性地回了一個笑容。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位李先生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說不定是叔叔跟蹤我媽咪呢,不過我媽咪太多人追了,叔叔還是算了。”沈念初也回了一個玩笑過去。
“念初!”沈青蕪扶額,這孩子有些時候真是語出驚人。
李禹皓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倒像是個爽朗的人。
“你們也是回家探親嗎?”李禹皓問道。
沈青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既然這么有緣分,不如做個朋友?”李禹皓俯過身,對著沈青蕪微微一笑。
他的眉眼實在好看,認真地看著對方的時候,總給人一種無辜而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明明邪氣得很。
若是自己未遇見曲南城,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大概會被他這樣的男子迷去了心魂。
只是很可惜她并不是。
她早已過了那樣容易怦然心動的年齡。
沈青蕪頗為官方地婉拒道:“李先生以后如果回了瑞典可以多來花店光顧,我給你折扣價。”
她這樣的回答,滴水不漏,又給足了他面子。
李禹皓心里低聲嘆息,這次可真是遇到了一個難以搞定的女人。
天知道他一路上怎么費盡心思地跟了過來,精心制造了“偶遇”。
李禹皓見女人攻克不下來,便開始攻克沈念初。
沈念初是個自來熟的,很快就和李禹皓玩到了一起。
沈青蕪見沈念初和李禹皓玩得起性,便也沒再阻止,只是眼底多了一抹深思。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曲南城正坐在曲家別墅里,自顧自地喝著茶。
他面前坐著曲老爺子,正拄著拐杖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報紙上的新聞是怎么回事?!”曲老爺子敲了敲茶幾上的那份財經新聞報,“你和那個不三不四的嫩模怎么搞到一起的?你還要不要名聲?”
曲南城低眸看了一眼報紙,輕笑起來,“怎么了?這不是您最想看到的嗎?”
那新聞是他找媒體故意擺拍的,目的么,曲南城抬頭望了一眼曲老爺子,目的現在就達到了。
“你這是說的什么胡話?什么叫做我最想看到的?我讓你去外面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嗎?”
曲老爺子只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哽在了咽喉處,上不來,也下不去。
“如果您還繼續讓人監視著我,在我手底下安排眼線,阻止我出國,我不敢保證這種新聞下一次出現會是在什么時候。”曲南城不卑不亢地說道,語氣里透著氣定神閑,“到時候曲氏集團的股價如何跌,我也是管不得了。”
“放肆!”曲老爺子將拐杖朝曲南城擲了過去。
曲南城偏身一躲,仍站立在原地。
拐杖碰倒客廳的琉璃花瓶,一聲巨響后,碎了一地的琉璃渣。
“這是怎么了?怎么生這么大的氣。”一直躲在二樓樓梯拐角處的女人見場面吵得激烈了,這才探了身出來,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小步朝曲老爺子疾走去。
曲南城冷眼看著假惺惺的女人,眼神鋒利如刀。
“程江蓮,你還有臉從美國回來?”曲南城聲音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