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蕪和張恩陽約好了周末帶著沈念初去醫院復查。
沈念初恢復的狀況很好,沈青蕪連日以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小家伙,你終于好了,最近這段時間可是累壞你媽咪了。”張恩陽抱著沈念初和他鼻尖對著鼻尖說道。
沈念初噗嗤一笑,軟軟地扭過身子撲向沈青蕪的懷抱。
三個人從醫院里走出來,沈青蕪頻頻回頭。
“怎么了?”張恩陽察覺出沈青蕪的不對勁。
“沒事。”沈青蕪搖了搖頭。
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出門從家到醫院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可是曲南城早已回國了不是嗎?
那又會是誰。
沈青蕪有些惴惴不安,安慰著自己大概只是這幾天花店的客人太多。
她先前忙得有些累了,閑下來的時候便有些恍惚。
從醫院回家里的車上,沈念初躺在后座上睡著了。
沈青蕪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風景陷入了沉思。
她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常常想到和曲南城的過去,想到她的那些年少時光。
“青蕪,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等紅綠燈的時候,張恩陽在沈青蕪面前揮了揮手。
沈青蕪回過神來,問道,“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么?”
張恩陽無奈苦笑,她最近真是常常走神。
“我瑞典這邊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要回國了,我想問問你如果要回去掃墓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搭飛機回國,正好路上也有個照應。”張恩陽斟酌著說道。
過幾天就是沈青蕪父親沈騰飛的忌日,沈青蕪已經五年沒有回去了。
張恩陽聽秦可欣提起過沈青蕪今年想回國掃墓。
畢竟曲南城已經知道她在瑞典的事情,她也沒必要再因為躲著他而不敢回國了。
“一起回去嗎?”沈青蕪沉吟道,慢慢地點了點頭,“好啊。那就要給你添麻煩了。”
她確實很久沒有回去了,是該回去看看父親了。
或許還有她很早就已經改嫁沒有聯系的母親。
想到母親,沈青蕪嘆了一口氣,從前她對于母親在父親去世沒多久后就匆匆改嫁、不再管她的行為是頗多怨氣的。
可如今她自己當了母親,卻也知道一個母親生下一個孩子要遭受多大的痛苦,是多么不容易。
時間久了,有些恩怨也就沖得淡了。
如果今年回去有機會,也去看看她吧。
沈青蕪心里想著,母親也年紀大了。
家里的小貓交給秦可欣照顧,花店雇人打理,沈青蕪帶著沈念初回國。
關于要回國這件事情,最興奮的莫過于沈念初。
這是他第一次回國,他一直想回到母親出聲的地方看看。
順便看看母親經常和他提起的“外公”。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外公,可是他知道了外公的好多事情,都是母親告訴他的。
“媽咪,我們這次回去要住哪里呀?住你以前的家里嗎?”
飛機上,沈念初依偎在沈青蕪旁邊問道。
“媽咪以前的家已經沒有了,我們住酒店。”沈青蕪刮了刮沈念初的鼻子。
當初的老宅在父親去世后就被母親賣了出去,當時上大學的沈青蕪回到家鄉也只能寄宿在親戚家中。
想到這里,沈青蕪眼神一暗。
過去的那段歲月,對她而言是黑暗萬分的。
“哦。”沈念初有些失望。
沈青蕪的故鄉在青山綠水之間,距離飛機場還有很遠的路程,必須坐大巴。
而張恩陽因為在事務所還有工作要做,只能匆匆回去上班。
“抱歉,青蕪,我事務所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送你和念初回去了。”張恩陽俯下身摸了摸沈念初的頭頂,對沈青蕪道歉。
“沒事,你去忙你的就好了,我和念初可以的,雖然我有幾年沒回國但還不至于家鄉的路都不記得。”沈青蕪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笑道,“你就放心去吧。”
“恩陽叔叔加油工作!”沈念初趴在母親懷里,對著張恩陽比了個打氣的手勢。
張恩陽也被逗得笑起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我走了,不然趕不上會議,之后再聯系。”
說完,張恩陽轉身離開,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回過身來,壓低了聲音對沈青蕪說道,“如果遇到了曲南城,他找你麻煩的話,你就打我電話。”
他也知道曲南城已經回國,畢竟最近國內的財經新聞的各大板塊上都是曲南城的消息。
沈青蕪沉默著點了點頭。
張恩陽這才松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拉著行李箱離開。
待張恩陽的身影消失不見后,沈青蕪抱著沈念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環顧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氣。
熟悉的國度,熟悉的一方水土,她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重新站在這里她竟有些倉惶與感傷。
五年前,她懷著孩子帶著情傷離開這里,如今重返故土,卻仍是心傷未愈。
她可真是有夠差勁的。
沈青蕪低頭自嘲一笑。
她曾經以為只要她去了國外展開新的生活,就能忘記他的。
“媽咪,那不是氣球叔叔嗎?!”沈念初小胖手一指,突然興奮地叫道。
沈青蕪一愣,順著沈念初手指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