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蕪一愣。
秦可欣口里的那個“他”就是曲南城。
“你怎么知道?”沈青蕪疑惑,曲南城和秦可欣應該沒見過面。
秦可欣嘆了一口氣,想到剛才在醫院樓下的場景。
“我剛才帶著念初來醫院,在樓下碰到他了!彼赏涣水敃r看到曲南城的第一眼。
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的,顯然是坐了一夜的樣子,腳邊全是煙頭,一臉頹唐。
要不是那張英俊的臉實在讓人難忘,她也不會認出那個人是曲南城。
“青蕪,他和你之間發生什么了?我剛才看到他很頹廢的樣子。”秦可欣小心翼翼地問。
沈青蕪心里一震,他竟然沒走?
他還在樓下等著做什么?
“他有沒有看到你和念初?”沈青蕪問。
秦可欣搖了搖頭,“沒有。樓下人那么多,人來人往,他沒注意到我們!
沈青蕪抱過玩手槍玩得正嗨的小人兒,讓他頭朝懷里擋了擋,壓低了帽檐,走出電梯。
“可欣,我們從醫院后門出去!
秦可欣微微訝異地跟上沈青蕪的步伐。
一直到坐車回到家里,沈青蕪才舒了一口氣。
“青蕪,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怎么了?我們不是朋友嗎?”秦可欣實在不喜歡沈青蕪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自己扛的樣子,十分讓人心疼。
沈青蕪哄著小人兒進房間畫漫畫,把房間門關上后,才把這些天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訴秦可欣。
“什么?曲南城那個混蛋竟然跑到家里來強迫你做那種事?”秦可欣沒想到平時衣冠楚楚的曲南城竟是這樣的人,頗為忿忿不平,“怪不得你會體力不支住院,那個禽獸也太混蛋了吧!
“他還給了我一張兩千萬的支票,當做補償!鄙蚯嗍彽偷偷卣f道,語氣里透著悲涼與寒心。
秦可欣瞪大了眼睛。
“那你接受了嗎?”秦可欣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得多余,依沈青蕪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那兩千萬的賠償,只怕還要因為曲南城這個舉動而傷心不已。
果然沈青蕪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垃圾桶里被撕碎的支票。
心底又隱隱疼起來,那種屈辱感與被侮辱的痛又一點點地漫上來。
她在他心里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玩物罷了。
“他知不知道你替他生了一個兒子,還差點因為難產死在手術臺上?他就這么打算拿錢打發你嗎?”在秦可欣看來,沈青蕪這些年受的苦,只怕是兩千億的賠償都抵不過。
“他知道念初的存在,但是他不知道念初就是他的,我騙他我已經結婚,念初是別人的孩子!鄙蚯嗍復笱鎏稍谏嘲l上,雙手捂住臉,輕聲說道,“好了,我不想再提從前的事情了,也不想再提他。”
每提一次,心就會痛一次。
秦可欣看著沈青蕪這個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沈青蕪連續半個月都沒有再見到曲南城,他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她的生活似乎也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軌道。
每天吃飯睡覺,經營打理花店,接沈念初上下學。偶爾寂寞的時候,就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
其實忘記一個人不難,只是自己舍不舍得罷了。
“青蕪,這是我回來順路買的桃子酒,我們今晚晚餐一起喝一杯!鼻乜尚劳崎_院子里的柵欄門,把袋子順手放在小花園的桌上。
沈青蕪正在修剪花草,沈念初在草坪上自己一個人不亦樂乎地玩著小皮球,見秦可欣回來,甜甜地喚了一聲“可欣阿姨”。
惹得秦可欣抱著他親了好幾口。
“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片的繡球花修剪一下吧,我進去看看牛排烤好了沒有!鄙蚯嗍徫⑽⒁恍,把花剪遞給秦可欣,脫了手套進屋。
“小家伙,你媽咪今天這么大方,給我們烤牛排吃!
秦可欣在瑞典找了一份工作,但還是和沈青蕪住在一起,偶爾沈青蕪沒空的時候幫忙照顧沈念初。
沈青蕪透過廚房的窗口看著一大一小在院子的樣子,溫柔地笑起來。
她是真的很感謝秦可欣,在她這么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刻能夠陪伴在她身邊。
突然,沈青蕪的神情在看到窗外的情況的時候瞬間定住,不過幾秒就快速沖了出去。
正蹲著修剪花枝的秦可欣這才看到狀況,驚恐地奔出去。
“念初!”
跑到花園外面的小人兒撿起掉到馬路中間的小皮球,聽到母親的叫喊聲,扭過頭去看母親。
“媽咪,你怎么啦?”小人兒的聲音脆生生的,忽然被一陣急剎車聲蓋過。
“念初,快回來!”
下一秒,“砰”的一聲悶響,沈念初小小的身體被撞倒在地。
鮮紅的血液立時暈淌開來,刺目極了。
沈青蕪眼睜睜看著沈念初倒在血泊中,心臟驟縮,幾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