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陽的目光過于熱烈。
沈青蕪不自在的移開。
和張恩陽回國嗎?
她從未想過。
其實在她心里,張恩陽已經是個頗為重要的人了。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張恩陽都幫了她不少。
只是這重要并非愛情。
她始終把他當做好友。
她頓了頓,狠心拒絕,“恩陽,謝謝你。不過我真的不打算回國了。”
張恩陽眉頭皺起,有些急切,不氣餒地追問,“青蕪,是因為曲南城嗎?你回去怕被曲南城發現對不對?你放心,我收到了國內知名律師事務所的邀請,他們的誠意很足,如果我愿意回國,他們愿意幫助我安頓好你,曲南城他找不到你的。”
沈青蕪身體微僵。
曲南城。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沈青蕪斂下眼,搖搖頭道:“不只是因為他,我已經習慣在瑞典的生活。而且恩陽,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么多。”
沈青蕪總覺得她欠張恩陽的實在太多。
當初雖然是在曲老爺子的幫助下才順利避開曲南城的耳目出國,但張恩陽也出了不少力。
后來,他又放棄了國內優渥的條件到瑞典來發展,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她不是不感動,她也曾嘗試說服自己忘了曲南城,去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做不到不愛他而去愛另一個人。
對于張恩陽,她只能辜負。
“青蕪,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你,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念初也很喜歡我的,我答應你會做一個合格的父親。”張恩陽握住沈青蕪的手,神色認真。
可他的告白,只讓沈青蕪覺得喘不過氣來。
“恩陽,我不值得你這么做。”沈青蕪慢慢抽回手,低低地說道,“你值得更好的人,也值得更好的前程,你不應該為了我在這里浪費時間。”
張恩陽聞言似是不能接受。
俄頃,見沈青蕪無動于衷,才一臉頹敗地放開她的手。
“我最終還是輸給了曲南城。”張恩陽無力地說,扯出一個苦笑,“青蕪,對不起,我給你造成困擾了。”
他說著站起身,最后看沈青蕪一眼,腳步踉蹌地離開。
沈青蕪有點擔心地喚他。
張恩陽擺擺手,語氣頹靡,“青蕪,我想我需要好好靜一靜,不要跟過來,好嗎?”
沈青蕪聞言頓住腳步。
她站在原地,看著張恩陽略顯蕭瑟的背影一點點遠去。
“媽咪,你怎么啦?”在不遠處玩著皮球的沈年初走過來,發現母親的情緒不對勁,湊近一看,大叫起來,“媽咪,你怎么哭了?”
沈青蕪這才反應過來,胡亂地擦著眼淚,忙說道,“沒事,風太大,媽咪眼睛進沙子了。”
沈念初似懂非懂,“那恩陽叔叔呢?怎么走啦?他從前都會來和我打了招呼才走的。”
沈青蕪搖了搖頭,靜默不語。
她蹲下身來,整理好沈念初的衣服,望著他的眼神漏出哀涼。
孩子,媽咪傷了很重要的一位朋友的心。
媽咪也很傷心。
愛而不得,不得而不能忘卻。
她與他其實同病相憐。
……
沈青蕪這幾天的狀態不對。
不是在店里摔碎了花瓶,就是給客人的咖啡忘記加糖。
她在為張恩陽的事情擔憂。
張恩陽已經整整消失了一周,急得他的同事險些要報警。
所幸他還會回同事短信,只說自己需要時間靜一靜。
沈青蕪心里又愧疚又自責。
可她不能騙自己,也不能騙他。
不愛便是不愛,與其和他沒有結果,不如不要給他希望。
輕嘆一口氣,沈青蕪修剪著今天剛到店的茉莉花。
“叮鈴鈴——”店門上的風鈴響起,有顧客進店。
“你好,歡迎光臨。”
沈青蕪擺出標準的微笑站起來,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一呆。
進店的女人是典型的亞洲面孔,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張臉蛋被大大的墨鏡遮擋。
她徑自走到柜臺前,環視了一下店里的擺設,看向沈青蕪,慢慢取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