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瑞典某小鎮。
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系著碎花圍裙的女人,將新鮮出爐的蛋糕從烤箱里拿出來,放在桌上。
她看了看不遠處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笑著搖了搖頭,“念初,快去洗手吃蛋糕了,不要纏著你恩陽叔叔了。”
語落,她轉過身來。
陽光落在她精致的臉上,赫然便是五年前消失在廣陵市的沈青蕪。
小人兒聽到蛋糕立刻雙眼放光,抱著小皮球撲騰著小短腿就跑了過來。
沈青蕪及時擋住他要伸向蛋糕的小手,臉故意拉了下來,問道,“念初,媽咪剛才和你說什么呢?”
“媽咪說……”小家伙兒努力回憶著母親的話,“媽咪說要洗手吃蛋糕,不要纏著恩陽叔叔了。”
“那你還不去洗手?”沈青蕪拍了拍小家伙兒的屁股,“你要是不洗手,就不許吃蛋糕。”
小家伙兒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跳下椅子去洗手。
“你也對小念初太嚴格了吧。”張恩陽笑著抱起小家伙兒,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就是你每次都這么縱容他,小心把他寵壞了。”
“怎么會,我們小念初最乖了,是不是?”張恩陽把小家伙放下來,和他一起在花園旁邊的洗手臺處洗手,趁著小家伙兒不注意,又抹了些泡沫在他臉上,引得他尖叫連連。
“恩陽叔叔壞!我也要抹叔叔一臉泡沫!”
沈青蕪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扶額嘆氣,這對一大一小的小冤家。
“好了,快過來吃蛋糕。”
“青蕪,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張恩陽拿起一塊蛋糕就往嘴里塞,贊不絕口道。
小家伙兒眼珠一轉,把腦袋湊過來,小聲問道,“恩陽叔叔是喜歡我媽咪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媽咪做的蛋糕多一點?”
張恩陽一愣,這鬼靈精怪的小孩!
沈念初看著恩陽叔叔的反應,瞇著眼睛笑起來,“我就知道,叔叔是喜歡我媽咪多一點,我們幼兒園老師說了,喜歡一個人的話看見她就會臉紅的,我看到我們班的小蘋果的時候我會臉紅,恩陽叔叔有時候看到媽咪也會臉紅。”
“好好吃蛋糕,說什么悄悄話呢?”沈青蕪從屋里端來水果,見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模樣,不禁好奇。
“沒什么,這是我和恩陽叔叔的秘密。”沈念初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乖乖坐好吃蛋糕。
“小壞蛋。”沈青蕪伸出手點了點小家伙的鼻子,擺弄著咖啡機忙碌起來。
張恩陽揉了揉沈念初柔軟的發,看向忙碌的小女人,目光里透著溫情。
五年過去了,她越發變得美麗與迷人。
窈窕的身段,幾乎看不出來已經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青蕪,”他輕聲喚她的名字,“坐下來一起吃點吧。”
“你們先吃,我在調制店里的新品。”沈青蕪側過頭,溫婉一笑。
她自五年前來到瑞典,就在瑞典的街區開了一家提供甜品咖啡的花店,她的手藝很好,客人很多。
常常有很多老客人在閑暇之余都愿意去她店里坐著聊聊天,喝茶吃甜品,走的時候再買一束花,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而沈青蕪也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
即使剛來這里的那段時間,她真的很難熬。
挺著大肚子,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生活,忍受著身體上和精神上的不適。
很多時候,獨自一人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看著路人三五成群或者是情侶相擁,她總會莫名其妙地流淚,那時她幾乎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了。
可是現在,輕松多了。
她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和一家親手經營的小店。
這樣的生活對于她來說已經很好。
沈青蕪往咖啡里倒入牛奶,調制了一杯咖啡歐蕾,遞給張恩陽,“你嘗嘗,這是我打算為店里添置的新品。”
張恩陽輕啜一口,豎起大拇指,“這一定要成為店里的爆款了。”
沈青蕪微微一笑,有些無奈,“你每次都這么說。”
張恩陽在兩年前申請了律師事務所的調令來到瑞典,這兩年來多虧了他明里暗里的幫助,沈青蕪才省去了不少麻煩。
“媽咪,你偏心,都不給我喝。”沈念初盯著張恩陽杯子里的咖啡歐蕾,饞得口水直流。
“小家伙,等你長大了再喝吧。”張恩陽俯身刮了刮他的鼻子。
沈念初捂住鼻子,“恩陽叔叔你壞,刮多了鼻子會變成塌鼻子的。”
沈青蕪和張恩陽對視一眼,紛紛笑出聲。
“好了,吃完了蛋糕去玩吧。”沈青蕪拍拍小家伙的小屁股,目送他抱著小皮球蹦蹦跳跳地跑到草坪上玩。
“小念初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張恩陽感慨,思索了幾秒,扭頭問沈青蕪,“念初快要上小學了吧?你有沒有打算讓念初回國內念書?”
沈青蕪一愣,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和念初在這里挺好的,不打算回國了。”
她的父親已經在她考上大學那年就病重離世,母親也已經改嫁多年未聯系,她如今回國怕是沒有容身之所。
更何況,國內有他。
那個人的眼線遍布全國,只要她一回國,他定會發現她。
這五年的時間里,她一直嘗試著忘記他。
不看國內的新聞,不觸碰有關于他的任何一切。
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和許小姐是否已經有了孩子……
只是,他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了。
而她也將帶著念初好好生活。
沈青蕪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青蕪,”張恩陽注視著眼前清麗的面龐,斟酌著開口,“那如果是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國呢?”
沈青蕪微微怔住了。